电话那头是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男人细心地辨听着。
好久，没有楚瑶的声音。
只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几个关键词汇，“放过我”、“不然大家都好看”。
梁慕凡打开定位，默不作声地报了警，然后驱车前往。
警察先他一步，等梁慕凡到了地方的时候，警方已经压着王斌往警车上走。
楚瑶的视线里出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她心中一热，疾步走上前去环住他的腰。
梁慕凡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似乎是在安慰。他拥着怀中的女人一起去接受警察的问话，不过，从始至终，口中并未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但似乎，楚瑶对于梁慕凡这种通过举动来安抚自己的内心显得十分受用。
她反手紧握着他的手，两个人从容不迫地一起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警方对王斌进行了全盘的询问，关于易纭事件，相信也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从一定程度上而言，王斌的这次举动反倒又推进了易纭事件的进展。
楚瑶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梁慕凡长身而立，站在他的那辆透黑的宾利旁边，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
他一直在等她。
楚瑶走向他，轻轻地开口问：“慕凡，失忆之前，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自认不是勇敢的人，如何会接触到易纭？又怎么会伸手帮她一把。
“警察说，现在他们已经将易纭接到一个小宾馆里住下，保障她的人身安全，可是这个女人，我却丝毫没有印象。”
很奇怪，所有的事情都指向这件事情是她做的，可是她的脑海中却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梁慕凡看着眼前的楚瑶，她眉眼舒展，只是那双看上去没有焦点的眼睛里有一丝慌乱。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踟蹰着已经到唇边的话。
反复抿唇，欲言又止。
“慕凡？”
他良久不发声，她顺着模糊的人影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
“你……”
“你说。”她有些好奇。
“你只是……最近有些无聊，所以就去找了个工作室上班，高宇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梁慕凡还是对她选择了隐瞒。
事实就是那样，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还是怕此刻的她一去不复返？
他心中如乱麻。
“所以其实是你安排的？”她问。
梁慕凡转过身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机缘巧合。”
言简意赅。
楚瑶点点头，跟着上了车。
车子穿行过夜里的人潮汹涌，然后又重新踏上寂静的回家的路。
她看着眼前的景色从五光十色变得单一，忽然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他问。
“就是觉得不真实。”她答。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所面对的一切都不真实，她心里明明什么都没少，却与现实有莫名的代沟。
潇潇因为进组拍戏手忙脚乱，楚瑶也不好打搅她的行程，不然还可以跟潇潇好好说说话。
“慕凡，这段时间我觉得你对我有求必应。”她婚前从未想到自己嫁的是这样一个人。
梁慕凡的手紧紧地扣住方向盘。
“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和平相处的关系。”能够在商业婚姻前提之下和平相处已经是她的奢求，她没想到她与他之间能到这种程度。
楚瑶转过头看向梁慕凡。
他俊俏的侧脸被前方的车灯照得发红，一半都在光晕之中，她能看见他模糊的曲线在光影下的绝美画面。
“你爱我吗？”
她轻轻地问。
梁慕凡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他爱她吗？
什么是爱？
他走神，红灯亮起的时候，脚刹还未来得及踩下去。
“刹车！”楚瑶惊呼。
他这才临门一脚，好在没闯过去。
“慕凡，你对我，是义务还是……”还是爱呢？
是觉得身为丈夫应该这样照顾妻子，还是说他是爱她的？
梁慕凡没有说话，他等绿灯亮起，重新起步。
楚瑶没再问了，静静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