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柠方的女人可不是吃素的,直接先发制人,“你说这钱是你的,你有什么方法证明它是你的?”
小偷方:“我们的钱怎么证明不了,不就是上面有些牡丹鸳鸯的图案么。”
楚青柠方立马从她手中拿过去看,见上面真有,没法反驳。
小偷方是瞎猜的,钱袋大多数都是出自女人之手,而女人最爱绣这两样。
他们这么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还有一袋呢?”楚青柠不紧不慢地说不出。
气场强大,让那方有些压迫感。
他们确实猜对了两个,但她的那个,他们没有猜对。
他们可以通过普遍的人来推理,但他们忘了,女人不单单只喜欢牡丹与鸳鸯。
小偷方想了想,“兰花。”
兰花,高贵女人才会有喜欢的。
楚青柠摇摇头,他们只好再猜,“梅花。”
楚青柠还是摇头,他们又只好说,“富贵花。”
楚青柠继续摇头,小偷方只好问小偷,小偷苦笑摇头,只道时间长忘了是什么图案的了。
小偷方只好让她们换一道题,楚青柠举手正欲解决这场没有必要的“口辩”,被身后那些胜负欲很强的人抢了过去,“这三袋钱袋上的图案绣工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很正常嘛,他长得这么俊,你们女人送给他也很正常。”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小偷方的人给打岔了。
楚青柠憋着嘴,不言一语。
心里暗道那人是傻子,把刀递给人家来刺自己。
明明是把好剑,被自己弄断了。
她原本可以这样问的,首先问他这三个钱袋是谁缝的,若他说是同个人,那她还可以反驳为这三个的绣工完全不一样,很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若他说不是,她还可以反诈说这三个的绣工明明是出自城南那位盲眼绣娘之手。
不管他怎么回答,她都有机会反击。
可现在呢,什么机会都没了。
楚青柠觉得他们傻乎乎的,趁他们不注意,拿着自己的钱袋就走了。
她可没兴趣参加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争斗。
身后一直都是他们的争吵声。
“明明就是你们欺负人,看人家小姑娘好欺负,你们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帮他!”
“对,你们就是欺负弱者!”
“我们怎么就欺负弱者的,你们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
争吵声,慢慢淡漠在她耳边。
单手甩着羊肉,单手插腰,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兴情愉悦地走回家。
她可以想象今晚他们回去怕是要被自己的妻子给揍一顿吧,有的或许已经开始在现场就打了起来……
想想那个画面,她就觉得刺激。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丢给一个在路边乞讨的乞丐一个银子,边走边说:“去城南卖羊肉那里付十文钱,剩下的,全是你的了。就当是我赏给你的跑路费了!”
那乞丐见是银子,马上放入嘴里咬,见是真的,立马端着自己的碗就往城南赶。
她刚回到家,身后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折断的声音。
楚青柠警惕回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秒变娇小可人,“来者何人?”
“你的人。”傅博渊看着有些虚弱,嘴唇发白,没有任何色彩。
见到楚青柠,立刻张开自己的双臂,等着她入怀。
楚青柠被他抱一会儿后,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你跑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好生在家里养着吗?”
傅博渊笑了笑,虽是扯地难看,但这是他最能做到的微笑了。
要是他知道这种笑会让她心痛,他一定不会笑。
“夫人不是说想吃城南那家烧鸡吗,夫君怕夫人饿着,就去买了。”
而后提着那块儿烧鸡,让她看。
楚青柠看他提着烧鸡的手在半空中正不停地发着抖,心中苦涩,眼眶湿润。
怕他看到她这样子,忙眨眨眼,让自己不要哭,“哇喔,好香啊。”
她闻都没有闻,直接说香。
“你干什么?”楚青柠被他拉着往屋里走。
“吃啊。”声音削弱了几分,像是忍着某种剧痛。
楚青柠紧随其后,紧握他的手。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正在吃的时候,傅博渊突然开口问她。
“什么啊?”楚青柠心里有事,突然被他问到,有些没反应过来。
傅博渊指着自己的脸,厚颜无耻,“夫人你说呢?”
楚青柠脸色一红,立马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差不多。”傅博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撕下一块儿肉,喂她。
楚青柠看着如此场景,不知为何眼眶又红了一圈。
傅博渊仰头看了看屋顶,“夫人,今晚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为什么?”
为什么要换?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傅博渊笑笑,刮她鼻子,“夫人在想什么呢?……今晚会下雨,我怕这屋躲不了我们。”
楚青柠底下头,脸上忧愁,“那我们又会去哪里呢?”
傅博渊没注意她的情绪,想了想说:“今晚就找一家客栈住吧。”
“不行!”楚青柠情绪激动,看着傅博渊瞪大眼中的自己,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缓和后才开口说道,“夫君,客栈很贵的,我们兜里没有那么多钱。”
傅博渊放下手中的鸡腿,从腰间掏出十几文钱,“傻瓜,夫君有钱。”
他有没有钱她作为他的夫人难道还不清楚吗?
在他们相识的时候,他就跟她说过他很穷,家里没有一位亲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这个世上。
而且他又有眼疾,总会反反复复地看不见。
为了能将他的眼疾治好,他将自己的府抵押出去。
五湖四海被他游完了,世界上的明医也被他给找完了,钱也花完了,可眼疾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现在他手中的钱,八成是他瞒着她上山去打猎那去卖得到的钱吧。
楚青柠心中的苦涩越来越重,压得她鼻子酸酸的。
他们相遇,是在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午后。
当时到底如何,楚青柠已经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了。
据傅博渊说,当时她衣衫不整,身上血迹斑斑地躺在水沼里,双手被绳索捆绑着。
他还以为她没有气了,将她埋掉,没想到她又挣扎了一下。
见她活着,就将她接了回来。
她醒后,什么事都不记得。本不想打扰他,可那时候他眼疾又犯了,楚青柠做不到一走了之,并留下来照顾他,算报他恩情了。
时间久了,两人并做了夫妻。
楚青柠为了继续给他治病,她就在小城镇做起了小本生意——开面馆。
两人基本收入都是靠生意,加上傅博渊眼疾总是犯,一犯他就不会去店里,所以那里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忙活。
虽然生活有些苦,但两人很幸福。
楚青柠一听他要去客栈,自然是不同意的。
这屋虽是露了点,但还是可以将就一晚的。
作为他的夫人,她得省着钱花。
“有钱咱就存着,好不好?”
楚青柠将今日赚到的钱都拿了出来,覆上他冰冷的手,鼻子又忍不住酸了。
傅博渊见她眼眶红了,低声道歉:“对不起柠儿,跟着我,让你吃苦了。”
如此好的姑娘,确实不应该跟着他。
他有眼疾,注定后半生都会是瞎子,跟着他,怕是要苦她一辈子了。
楚青柠怕他多心,忙接话,“我可不是单单存钱给你治眼疾的,我是存下来以后生孩子用的。”
傅博渊眼睛朦胧,不与她辩解,只道:“柠儿就是会当家,都把钱给未出世的孩子给算上了。”
“那可不吗?现在的我可是有夫君的人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乱花钱呢。”
傅博渊松开她的手,从桌面上缩回桌子底下,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