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上官北北被符华这一出不打自招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半天方有些愣神道：“你姓什么？”
“我姓符。”
“难道不是姓王？”
符华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上官北北，“你怎知我从前姓王？！我先前本姓王，后来入宫陛下说王姓不好，这才替我改的姓。”
呵呵，上官北北有些尴尬地笑笑。
隔壁老王......难怪头顶长草嘛。
“靖远王，上官小姐，娘娘已经受到了惩罚，此事我也参与不少，若二位要责罚，还请责罚我一人，饶了娘娘。”
符华一字一顿，表情甚是严肃认真。
“就凭你？”上官北北翻了个白眼，“别的不提，光是那些少女无辜被勾了魂儿就够你受的。死后免不了是要去阴曹地府上刀山下油锅，外加到十八层炼狱转悠一圈了。”
自刚才上官北北出手后，符华便确定上官北北绝非等闲。
不说有通天之能好歹也通些鬼神之术，因此她说的话虽在旁人听来虽像是吓唬人的，可在他看来却绝非空穴来风之语，一时吓得有些腿软。
“怕了？”上官北北看好戏般地望着他。
符华不过是个如假包换的凡人怎能不怕，只见他微微颤抖着身子沉默半晌，忽而渐渐平静下来，接着笃定地摇了摇头，“不怕。”
上官北北还未说话，倒是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小锦沉不住气了，“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对她？”
符华失笑。
这一段往事实在不齿于同外人道，但他想着眼前光景终还是交代了个干净。
原来，他当初是皇帝身边的一等侍卫，而如今只手遮天的丽贵妃不过只是个不入眼的秀女。
两人初次相见是在一次宫宴上，当时皇帝喝得酩酊大醉，丽贵妃一心急于求宠于是趁机藏在皇帝的龙床上，欲借机承宠。
奈何她彼时在后宫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还被前来探望的皇后抓了个正着，盛怒之下皇后吩咐手下将其拖出去杖杀。
符华那日正巧当值，在宫里他早已见过太多这种血腥的场面，本已渐渐麻木的神经却在见到丽贵妃那一双无辜的大眼时被鬼使神差地唤醒。
不知是不是缘分，他救下了她，两个孤身的人一时在宫内彼此相怜，惺惺相惜。
不久之后她有了身孕，奈何这桩丑事断然不能为外人所知，符华本想带着心爱的女子一走了之却没想到被她断然拒绝。
她被送进宫来时家中还有父兄，若她就此逃了，父兄想必受到牵连。于是丽贵妃想尽办法，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一举获得圣宠。
皇帝以为丽贵妃怀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兴高采烈，甚至破例封其为贵妃，可过了不久不知何故，丽贵妃怀孕至八月时忽而胎死腹中，只小产下一个了无生机的男婴。
皇帝因此龙颜大怒，丽贵妃也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可过不多久，她竟再次复宠了，且圣眷优渥、更甚从前，只是皇帝至此之后便不理朝政，酒池肉林。
“你给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马前卒、刽子手不是帮她，反而在害她。”上官北北冷冷道：“不然她也不至于胃口越来越大，以致于酿成如今大祸。”
“那日本王回京途中，暗杀本王的人就是你吧。”季离冷漠的声音响起。
符华面上一僵，而后点了点头，“是的。靖远王一向拥护太子，朝中尽人皆知，若是不除了你，墨儿前面永远都有一只拦路虎。”
“愚蠢。杀了本王你莫非还要杀了太子？”季离眼中一片朔寒，面上沉得令人害怕。
“为了一个死婴，你们两个还真是煞费苦心呢。”上官北北撇了撇嘴，看着丽贵妃道：“只是那老皇帝招你惹你了，竟让你绿了他又想让他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呵呵......”丽贵妃咧嘴大笑起来，形状可怖，“那个老东西猪狗不如，本宫只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才痛快！”
这么夸张？！
“若不是他，本宫的墨儿又怎么会死......”
丽贵妃似想起什么万般痛苦的事情，五官抽搐着。
“那时本宫还怀着身孕，老东西喝醉了酒，竟对本宫拳打脚踢，还一时起兴叫手下的两个侍卫将本宫给玷污了......简直猪狗不如......第二日，本宫就小产了......本宫的墨儿，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什么？！”符华听着，眼眶中早已布满血丝，泪水顺着他的面颊疯狂地流下，“陛下，陛下竟对你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难道不是他的女人？”
丽贵妃眼中满是仇恨。
“女人？呵呵，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件衣服、玩物罢了，玩过了就可以弃若敝屣，再寻新的便是。”
“可墨儿......他难道知道......”
“不，他不知道。在他眼里那不是孩子而是一个附属品罢了，所以根本不在乎......”丽贵妃似吃了只蟑螂般恶心，“这种阴险之人，本宫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只在乎自己的江山么，不是将女人弃若褴褛之衣？本宫便叫他慢慢死在女人的手上，败光他视若珍宝的江山。”
“所以你才把那老皇帝搞得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
丽贵妃抬头看着上官北北，不知为何对着眼前这位白衣美人，自己之前所有的机关算尽皆土崩瓦解，让人不敢对她有所隐瞒，“是，本宫便是要报复他。”
“当初容氏在诏狱死去可是出自你的手笔？”季离定定开口发问。
“是。”丽贵妃眼神有一瞬的闪躲。
“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倒也下得去手。”上官北北嘲道。
丽贵妃眼中似有愧意，只不过转瞬即逝，“她一心想要上官雪悠嫁给靖远王，在诏狱中自然免不了百般讨好，供出不利于本宫的事情来。她可知道的不少，本宫又岂能叫她无端说漏了嘴呢？”
上官北北叹了口气。
这贵妃，还真是个狼人，这么狠的么？
“不过你以为容氏又是什么好鸟么？”丽贵妃眼见上官北北神色继续开口道，只是声音里还隐隐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上官北北，你可知道你生母是怎么死的？”
“哐！”
门口的花盆被撞翻打碎，众人应声看过去只见上官辞不知何时站在一丛灌木后，只是听见丽贵妃一语面上神色十分激动，“你到底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