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似一眼看破上官北北的心思,这便继续补充道:“本王也是从前在军中时道听途说,并不知究竟如何。”
上官北北半信半疑,望着目瞪口呆的符华懒懒开口:“这位贵妃娘娘怕是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缘故,这才想方设法献舍了一只猫妖吧。”
符华彻底懵了。
他喜欢的人体内竟是存了一只妖?
难怪她会突然间长了那许多的本事,难怪她竟能在后宫这等龙潭虎穴,百花争艳之中脱颖而出......
“你......怎么会?这酒......”
丽贵妃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头痛欲裂。
那百花酿明明是自己吩咐小锦亲手做的,怎会会出岔子?
没有放倒那两个倒是把自己给弄成这般狼狈的模样,难道......
她想到此处,恶狠狠地抬起头来怒瞪着小锦,“你,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小锦被丽贵妃一瞪起先还有些慌张,但很快便平复下心绪道:“没什么,不过是在你的酒里加了一点断魂散罢了。”
“什么!你这小畜生,竟然对本宫下如此重的毒手?”
“一般一般,都是跟你这些日学来的。”小锦退后一步,面上露出厌恶,“一个对自己亲侄女都能下得去杀手的人,我甘拜下风。”
丽贵妃痛苦的面上表情十分可怖,她咧着嘴挣扎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牺牲一个蠢丫头能换回本宫的墨儿,有何不可?”
上官北北眼瞅着她那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听说你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惦记着本小姐的生魂呢?”
丽贵妃听罢,眼中却是闪过诡异一笑:“生魂这东西可不是本宫想要的,而是她。”
她说着,阴恻恻地咧起嘴角,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仿佛指的并非自己而是这躯体之内的另一个所在。
“无碍。”上官北北勾起嘴角,“本小姐亲自问问。”
素手一伸,上官北北直接毫不客气地将手没入丽贵妃的灵台之间,一番搅动后面上忽而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来,“被我抓住了呢。”
她顺手一提,丽贵妃瘫倒在地的肉身之内,似有什么东西正宛如粘稠的浆糊一般紧紧扒在其中不肯脱离开来。
“啊——”
凄厉的叫喊声穿透整个御花园,地上丽贵妃两眼发直,整个人随着上官北北手下用劲仿佛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不要分开我们,不要——”
她不断痛苦地哀嚎着,上官北北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相反更加用力几分。
须臾,众目睽睽之下,女子右手从丽贵妃身体中拖出一团莹黄透明的东西。
那东西似十分难缠,不过离体片刻已然在女子手中疯狂搅动着,企图挣脱开来,女子也因那团物什的动静额角涔出细密的汗珠来。
“唰——”
上官北北一不留神,那莹黄之物竟宛如流沙一般从她指缝中瞬间脱逃。虽显然不舍得那具肉身但终还是风也似的擦着丽贵妃僵直的身躯刮过,电光火石间便没了踪影。
奶奶个熊!竟给那家伙跑了?!
上官北北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只觉面上有些臊得慌。
要不是自己神力不够,又岂能给那妖怪可趁之机......
地上,丽贵妃已然被迫与妖灵分开,如今只剩下肉体凡胎罢了。
她抬起头来不甘心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眼神里却隐隐有惧怕之意:“你......你不是上官北北......你到底是谁?”
“多行不义必自毙,与其问本小姐是谁你倒不如照照你如今的模样。”白衣女子冷冷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什么?”
丽贵妃听罢,猛地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只觉原本的光洁不复存在,而是满布的皱纹与干巴。从前白皙如凝脂般的娇嫩肌肤眼下不过蜡黄的皮包骨头,还有那一头白的骇人的枯发。
这哪里还是先前那个娇艳的贵妃,分明是个干瘪的老叟。
符华眼见着丽贵妃快速变成如今这模样,不由蹒跚地扑过去,“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的脸......上官北北,你这个贱人!还本宫的脸!——”
丽贵妃眼中眸光一厉,面上因妒忌和怨恨而越发扭曲,她借着符华扑在她身旁,拔了他腰间的匕首就直朝着上官北北面上划去,那架势势要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划个稀巴烂不可。
“铛——”
匕首应声落地,丽贵妃被男子一脚踢开,滚在一旁状若疯妇。
“季离,本宫好歹与你一样是人,上官北北她就是个怪物!你竟还护着她?!”丽贵妃捂着被季离踢伤的手腕满脸怨毒地叫着。
“本王不护着自己的王妃,难道还护着你?”
丽贵妃被怼得一口老血喷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呵呵......本宫知道断魂散可以断开献舍之人与妖灵的连系,但绝不会使人容颜衰败......小锦,你这蹄子怕不是在酒里还加了什么别的东西?”
“你可不要冤枉她。”上官北北一脸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欠揍小模样冷冷嗤道:“你既然晓得献舍的术法,当初难道没人告诉你这术法虽好,但妖灵会耗损本体大量元气。如今妖灵与肉身被强行分离,当然肉体会迅速衰老咯。
该不会是因为你人缘不好,故而传授你术法的那人故意没告诉你的吧?”
丽贵妃听罢,身子一颓。
没想到她机关算尽,终不过是做了桩连自己都搭进去的赔本买卖。
“你方才口中的墨儿,该是你先前早夭失去的那个孩儿?”上官北北红唇轻启,“看来你对老皇帝感情还不浅嘛,为了与他的孩子竟甘愿做这等冒险之事。”
丽贵妃抬起苍老的面容,脸上满是纵横骇人的皱纹,她怨恨地哼了一声:“他的孩子?本宫厌恶他至极,又怎会与他有孩子!”
啥玩意?!
上官北北面上的表情僵住,那个孩子不是她和皇帝的......
难道是这丽贵妃给老皇帝戴了绿帽子,玩儿了招红杏出墙?
在旁沉默许久的符华身子微微一颤,而后定定开口道:“那孩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