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
某位女土匪被吸了毒血缓过神来，这便‘不知感恩’地开口。
季离面上似笑非笑，半晌意味深长道：“本王不过想问问，你昨日给我们吃的那可以癖毒好东西到底是什么？”
上官北北愣了一愣。
莫非被这根木头察觉出了什么？
“本小姐都说了那是癖毒的丹药，不信还是咋地？”上官北北小腰一掐，大言不惭。
季离微微耸了耸肩，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半晌他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正色开口道：“为什么要帮她们？”
“谁？”上官北北被他这一问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些失踪的女子。”他语间平淡，不见情绪。
上官北北把玩着腰间坠着的一方玉挂，抬头看着青色的天穹，眸光幽幽一动，“靖远王又为何要帮那些女子，她们不是也与你无亲无故？”
“护百姓安宁，是本王的指责所在。”
上官北北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寻常人只看到强者的风光，殊不知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世人皆仰望强者天神，感慨其万丈光芒，能做许多常人不能做到之事，却不知其肩上重责累累，便是想松放随性也不得片刻喘息。”
她做武神的这许多年月里，何曾不想回到当初尚未飞升之时的自由自在，不过肉包淡酒便可慰霜雪，心中记挂的也只有当初那一人而非如今整个苍生天下。
季离眼中一动，倒对这小东西有了几分钦佩之感。
红颜如斯，却巾帼不让须眉，敢以天下为己任，实属难得。
比起她来，他的心胸倒似不足了。
季离垂眸淡淡道：“所以上官小姐帮助那些女子也是出于肩上的责任？”
“嗯。”上官北北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哼，这些凡人小妞一个个长得风韵极佳，若真被灯花鬼婆给送上天去还不扰了自家狗子的清修？
到时候万一因此出了什么岔子，那臭老头难免又要给她找麻烦，叫她收拾烂摊子......
“眼下妖人伏诛，只是长公主仍旧下落不明。”
“先回汴京再说。”
“那长公主？”
“回去再说也不迟。”上官北北睨向他。
她早已在这观中寻过，方圆二十里内皆无苏婉儿的气息，想必她没有像之前那些失踪女子一般被藏在此处。
加之灯花鬼婆如今一死，更是断了线索，倒还不如先离开此地为妙。
季离见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幽幽开口提醒到，“此番若是寻不回长公主，这办事不利的罪名可不小。”
“你是主事，出了岔子也是你的罪名，干本小姐何事？”
某小只白眼一翻，一脸吃定他的小表情。
季离眼尾闪过一抹异色，低头眼神莫测地看着她，“若是本王没有记错，长公主可是上官小姐的闺中密友，小姐就这般袖手旁观？”
上官北北面上含笑，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眼中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担忧神色。
“若是本小姐没有记错的话，靖远王和长公主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啊！”
季离看着她那副挑衅的小表情，眸光一动。
这小丫头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他和苏婉儿不过是一起长大的好友，较平常兄妹别无二样。
她这是......吃醋？
......
傍晚。
自从后山回来，上官北北便赖在榻上直到现在。只见她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扫了一眼床尾的乌鸦，“走吧。”
“去哪儿？”乌鸦一脸懵逼。
“叫你走你就走，哪里这么多嘴。”
上官北北话毕美目一瞪，率先走出了房门。
上清道观雨桐院内。
纯阳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上两个骇人的黑洞洞，干瘪乌青的嘴巴一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原本仙风道骨的一个道长竟沦落到现如今这番凄惨的下场，真是可叹，可叹。
一股清风徐来，紧接着只闻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院外立着的几个小道士立刻扭头朝里看去却并未见着有何人影，大门也是紧紧关着，不由又回过头去。
房间里。
“主人，这老道士看着奄奄一息，你来这里莫非是想赶在他归西前送他一程？”乌鸦拍了拍翅膀落在纯阳子床头冷眼睨着床上之人。
“蠢。”上官北北瞥了它一眼，冷嗤一声：“这个纯阳子好歹也寻道数十载，虽说没有什么仙缘但也不至于那么轻易被妖人诓骗，除非有人帮忙，灯花那老妖婆能这么顺利地混进这上清道观么？”
“主人是说......背后的大鱼？”乌鸦绿豆眼一转，惊讶道。
上官北北扬了扬眉，几步走到塌前，瞧见纯阳子一副弥留状态，下一刻她指尖金光大作，直指向纯阳子眉心。
“咻——”
一道灰色的灵魂自纯阳子那副肉体里脱离出来，那是纯阳子的生魂。
他起先还有些晕头转向摸不清状况，半晌之后反复打量自己几近透明的身躯又看了看床上那副肉身这才反应过来。
“贫道这是......成仙了？！”
上官北北一声冷笑，“仙你个大头鬼！就你这衰样拉到地府，阎王都要嫌弃。看你长得丑，怎么想的倒挺美的？”
纯阳子抬起头来对上女子浓黑如墨的眸子神色一动，“上官小姐，你该不会是......九天上的神祗吧？”
上官北北半眯了眼，眉梢一挑，“嗯？你这老东西死到临头眼神倒是变好了？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纯阳子苦笑道：“不过是贫道揣测。”
之前他虽服了上官北北派下的销魂丹，忘记了部分事情，但方才灵魂离体的刹那，许多记忆又似乎无端回到了这副躯体之内。
“哼，本君先前便已看出你并无仙根，加之你今世纵得妖孽祸世，下一世轮回怕是有你的好果子吃。”
上官北北双手附在身后冷傲道：“不过，若是你肯把握住接下来的机会，本君到可以在司命星君那里替你美言几句，叫他给你改个命数，让你不至于受苦太多。”
“真的？”纯阳子颓丧的脸上现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什么机会？神君只管开口，贫道定竭尽所能。”
上官北北微微颔首，末了开口，“你到底是怎么结识灯花那老妖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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