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悠知她此话用意,一张俏丽小脸青一阵红一阵。
这个傻子一向唯唯诺诺,对自己避之不及,今日怎么反了天,敢跳到她头上来放肆?!
旺财本眼冒金星地坐在地上,当下眼看着主人面色难看,于是勉强支起肥硕的身躯甩了甩头,张着狗嘴再次朝着上官北北冲上去。
上官北北压根没将那小畜生放在眼中。
哼,不是喜欢咬人么?
她素手在宽大袖摆中使了个诀,本向她跑去的哈巴狗便眼睁睁地转了方向,直朝着上官雪悠而去。
“旺财,你疯了?!......啊!!!”
下一秒,哈巴狗嘴上叼着块染血的布料,上官雪悠白皙的小腿上赫然印着一排鲜红的狗牙印。
从前都是她故意指使哈巴狗去欺负原主,自己哪里被这样咬过,一时间又惊又怒,忍不住哭天喊地起来。
容氏也坐不住了,面上黑得直要滴出水来,咬牙跺脚道:“早就说那小畜生留不得,如今牙尖嘴利竟学会吃里扒外了。来人,还不快把那畜生拖去外面杖杀,养不熟的东西相府里留不得!”
她嘴上说着,眼睛却居高临下睨着上官北北,话里话外句句皆是指桑骂槐。
上官北北却脸不红心不跳,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寻了处空位坐下。
容氏见她一反常态,言行诡谲,且压根没把自己这个主母放在眼中,不由阴阳怪气地开口:“你昨晚去哪里了?”
呵呵,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上官北北二郎腿一翘,面上坦荡荡道:“谢姨娘关心,本小姐昨夜一直在府里呢。”
姨、娘?!
容氏眼睛一翻,差点没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她虽说是个续弦,但好歹也是这相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这个小蹄子倒好,竟将她的称谓唤作下等妾室一般!
上官北北见容氏面色狰狞,不由暗暗一笑,随后反客为主,“不过本小姐倒是好奇得很。姨娘认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被爹爹成日关在东苑的闺阁小姐能上哪儿呢?”
容氏面上一怔。
这个傻女,今日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般伶牙俐齿了?!
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白衣女子,还是那个任她们随意欺辱拿捏的上官北北么......
眼看着上官雪悠和容氏挨个吃瘪,旁边一个高等侍女打扮的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大小姐,夫人不过关心你这才问你两句,你不好好回话不说还这般顶撞,若是相爷回来知道了怕是有你好果子吃。”
她的声音并不陌生,是昨晚西苑中说这原主坏话的一个。
上官北北斜眼睨着她,唇边挂着一丝冷笑道:“你算老几?本小姐说话,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芙蕖可是上官雪悠身边的‘红人’,自是趾高气昂惯了的,从来都是她对着原主猖獗跋扈,又哪里被原主这般硬气回怼过。加之一众仆从皆望着她,她刹时只觉吞了只死苍蝇般浑身难受。
“昨夜可是有人亲眼瞧见大小姐出没秦烟馆,不知道大小姐怎么解释呢?”芙蕖望着她眼神有恃无恐,怪腔怪调。
上官北北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本小姐昨夜在哪里关你何事,又作什么要同你解释。”
芙蕖被她说的脸上泛青,她还未开口,边上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侍女不怀好意地开口道:“大小姐,外面风言风语都已传开,这苍蝇也不叮无缝蛋,若你当真身正也不怕影子斜,何不解释一二呢?”
上官北北梳理了一下记忆,瞥了她一眼傲慢道:“你是连翘?”
连翘见她发问不由阴毒一笑:“正是。方才以为大小姐身子好了,原来这痴傻的病症还在呢!怎么?如今蠢的竟连府里的人都认不得了?”
上官北北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有些不耐烦地松了松筋骨。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随即应声落下,打得连翘一屁股坐在地上,耳朵嗡嗡直响。
“你打我?!”连翘捂着脸怒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芙蕖上前一把扶起连翘,仰起头对着上官北北不客气道:“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丢人现眼的事也罢了,我们不过问上两句,你怎么还恼羞成怒迁怒于我们!”
上官北北鄙夷地瞟了她二人一眼,“遍地蠢狗,看来是缺乏管教。”
她话毕,纤纤素手一挥,芙蕖只觉身体登时提线木偶般不受控制地朝连翘扑去,刚刚站稳的连翘被她迎面扑倒,后脑勺“嘭”地猛撞在地上,登时眼冒金星。
“你疯了?”连翘痛苦不堪地捂着头,脸上还清晰印着五根鲜红的指印,面目狰狞地狠瞪着芙蕖。
“没有,连翘姐,我不是”
芙蕖话音未落,只见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脚来,下一秒狠狠踩在连翘肚子上。连翘只觉痛的两眼一黑,差点没被她直接踩得背过气去。
“你,你这个贱蹄子......”连翘哆哆嗦嗦颤着手直指芙蕖咒骂。
芙蕖自己也魔怔了,站在原地百口莫辩,连连摇头。
“连狗都做不好。怎么光会叫却不知道咬人?”上官北北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盛满无边冷傲,不带丝毫怜悯。
她话毕,本瘫在地上的连翘忽地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随后似脱缰野狗般疯狂冲向芙蕖,一口死死咬上她的左肩。
“啊——!!!”
芙蕖被咬的灵魂出窍,五官紧皱,两只手拼命击打连翘的脑袋,想要将自己的肩膀从她口里挣脱下来。
“上官北北!是你,是你这个丧星搞的鬼!”芙蕖被咬得涕泗横流,颤抖地指着上官北北大声尖叫。
“还能汪汪乱吠?”上官北北莞尔一笑,雪白的裙衫衬得她唇红齿白,无端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连翘,看来你还是不够卖力啊。”
连翘眼神空洞,听见她这一句,下刻换了位置狠狠咬住芙蕖的耳朵,用力向下一扯,一坨血淋淋的东西就被她咬了下来。
“哎呦,我的耳朵......你这个蠢东西!咱俩可是一边的!”
芙蕖疼的软在地上,原本耳朵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黢黢染血的洞,十分骇人。
旁边围着的一众几欲上前拉开如同疯魔的二人,却又生怕她们的疯症连累自身,只得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
容氏和上官雪悠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原先盛气凌人的嚣张气势早就一扫而光,如今是又惊又怕,尖叫连连,奈何眼下她们身子却双双软在凳子上腾挪不得。
今天莫不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