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谢遥目光骤然变得凌厉,“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能耐!”
说罢他身子一抖,袍子下陡然化出一条蜈蚣长尾,上面螯针沾染剧毒亮着寒光,风驰电掣就直袭上官北北而去。
完了——
许大娘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妖,不由吓得白眼一翻直接就地晕菜。
待那条高高竖起的螯针说时迟那时快就要扎至上官北北的面门,一刹那,时间宛若在瞬息间停滞不前。
如同苍茫九天之上浩瀚的神息,要将任何妖魔鬼怪都荡为齑粉。谢遥眼角眉梢的得意冻结在脸上,而后随着一道不染纤尘的白彻底摧毁。
美人眸底如虹,目光所及之处,神鬼俱颤。
一股莫名的森寒随着美人素手间的神光接踵而至,谢遥还来不及眨眼,敲髓分骨般的剧痛便骤然袭来。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原本晕倒在地的许大娘被猛然惊醒,只是抬眼之处遍地粘稠的黑血,手边还落着一条蜈蚣断尾。
“啧,不完整了,真是可惜呢。”上官北北笑意泠然,傲然负手冷眼睨着地上身负重伤的谢遥。
谢遥只觉痛的妖灵都要出窍了,抬眼怨恨地对上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泛上心头,叫他不寒而栗,那一瞬他连还手的念头都不敢生了,只想快些逃命。
奈何他下半截妖身已被上官北北手刀斩断,只能苟延残喘地挣着上半截血流如注的残身拼命向门的方向爬去。
“区区一只低阶小妖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叫嚣?”
“你是上官北北吗?”谢遥边爬边惊恐地回望着上官北北,“不,不可能,凡人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神息......你到底是谁?!”
他苦心修炼了数千年,妖力虽说抵不上大妖那般厉害但对付凡人绝对小菜一碟,可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能轻松用手刀劈断自己刀剑不入的虫壳,将自己断成两截,相当于直接毁了他的妖丹修为。
“本小姐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你竟不知?”上官北北望着他宛如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随后谢遥只见从她纤细素手间腾起金色神光,他瞪大眼睛惊恐不已地看着她。
“九天神光......你,你是天界的人?!”
“嗯,还不算太蠢。”上官北北小脸一扬,嘴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巧笑,只是眸光如雪,“就免费送你一程吧。”
顷刻间,她掌间金光眼见着便要落在谢遥身上,忽而四下阴风乍起,随即只听一声娇喝划破长空:“敢动阿遥?我跟你拼了!”
一道青色身影须臾踏风便至,随即“嗖”地一声,上官北北灵巧闪身躲过迎面飞来的毒针。
阿青怒不可遏,当看见谢遥断裂的身躯时,她的身子猛地震了一震,随后五官随着盛怒扭曲至极,目眦欲裂。
“哗!”
随着阿青袖中飞出的毒粉,上官北北后退一步,一把拎小鸡般轻松拎起边上的许大娘翩然飞身落于屋顶。
阿青趁此机会连忙一把扶起瘫倒一旁的谢遥,就欲遁走。
“别,别管我......你带着我跑不远的......”谢遥气喘吁吁说罢,又是喷出一口血来,直将阿青胸前的青色衣衫透成骇人的黑色。
“不,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阿青拼命忍住眶中泪水,“没了你,我绝不独活。”
“哟,还是一对亡命鸳鸯?”上官北北嗤嗤一笑。
谢遥眼角一抽,面上一派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表情,“你要杀就杀,费个屁的话!”
“好。在赴死之前给你们个机会,说出背后之人,本小姐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命。”
“什么背后之人?”谢遥无赖一般视死如归地笑着:“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北北面无表情地瞥着他,“你是不怕死,可你怕不怕她死呢?”
谢遥听罢,身子猛地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惶,紧接着变得狰狞无比,“你......你敢!”
女子翩然而立,轻蔑的眸光淡淡一扫,唇边扬起一抹讥笑:“你看本小姐敢不敢。”
谢遥下意识护住阿青,抬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狞笑起来:“哈哈哈......天界以男神为尊,你一个女子不过充其量是个天界小神罢了,若敢伤我二人,尊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北北面色一凝。
谢遥见状更是仰头长笑:“哼,知道厉害了吧?还不放我二人速速离去,我或许还能求尊主放你一条生路。”
上官北北秀眉一挑,低头俯视着谢遥,面上挂着隐隐约约的诡笑:“我好怕怕哦!看来你家尊主在天界的官儿还不小呗?”
阿青听她这般发问,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妥,暗暗扯了扯谢遥的袖子,“阿遥,我怎么觉得她话里有话,怪怪的。”
谢遥已经急红了眼睛,哪里肯听她的,眼见上官北北开口这便有些得意忘形,在阿青的搀扶下看准机会就欲开溜。
奈何得意不过两秒,下一瞬白衣美人的巴掌就隔空甩下来,某蜈蚣男刚刚雄起的气势顷刻毁的连渣渣都不剩。
“阿遥!”
阿青眼见谢遥两眼紧闭,不由又惊又怒,可是眼前女子摆明了不是自己这般段位的小妖能惹得起的,只能死死紧咬着有些发白的下唇搀住谢遥。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恶有恶报罢了。”上官北北衣袖一挥,正色道:“说,你们种妖花,又劫了那么多少女子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阿青脸色一刹那变得无比惨白。
她原本以为毁了谢遥妖丹丹花,破了他妖灵阵法的人是季离手下的人,结果竟是这个当初被忽视了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小姐?!
上官北北有些不耐烦,乌鸦这根神羽的神力支撑不了多久,若再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要被他们给逃了。
思虑至此,她也不多废话,手里直接腾起一团金色神光,“要么说,要么死。”
谢遥已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阿青眼看形势不利不由一咬牙:“你说的可当真?留我们二人一命?”
“决不食言。”
阿青踌躇半晌,最终垂下头来声如蚊蝇,可上官北北还是将这一句听得真切。
“是灯花鬼婆......这一切是她吩咐我们二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