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城北街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听说许大娘家里遭了贼,因此她住的小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侍卫,就连靖远王和上官丞相都被惊动,亲自登门造访了。
院子里,许大娘正被青竹带去一边。
全程她只觉头晕晕沉沉,记忆里仿佛被人凭空删除了某些骇人的片段,又被植入了某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唉,可能终究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人竟是不中用了吧。
上官北北看着许大娘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描述得颠三倒四,不由在旁咯咯一笑,看来自己这修改记忆的法术许久不练倒是有些生疏了许多。
“北北!你没事吧?”
上官辞几乎是踉跄着朝她扑过来,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将她端详了一遍,而后两条眉毛往下耷拉竟是一副掩面欲泣的模样。
上官北北见他如此,不由撇了撇嘴。
这老头子,真是干啥啥不行,哭唧唧第一名。
“好了,别嚎了,聒噪的很......本小姐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她嘴上不客气地说着,素手却伸进袖子里取了方丝绢给上官辞拭泪。
乌鸦远远看着,长毛的黑脸下表情很是玩味。
好一个口嫌体正的女土匪!
“上官小姐这般身手,想必上了前线也是巾帼风范。”季离立在一旁,身如芝兰玉树,看着她似笑非笑。
上官北北扫了一眼这位‘肉包供应商’兼‘神力补给站’回之以淡笑,“本小姐若是上了战场,恐怕就没你这弱鸡什么事了。”
朗月跟在季离身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敢用这般口气怼自家王爷的,怕是只有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了。
下一刻,他就眼见自家王爷面上笑意非但不减,反倒越发浓郁,竟是半点也不见气恼的模样,“本王倒很期待日后能在战场上一睹小姐英姿。”
“上官小姐,那贼人呢?”朗月憋不住心中所疑,开口问到。
自他方才随着季离进入这小院,院中便只见着许大娘和上官北北二人,并未见到第三人。
“跑了。”某人大言不惭。
“啊?”朗月有些意外,惊得瞪大眼睛。
经过前几次的接触,这位大小姐在他印象里可是位嫉恶如仇的主,怎么会......
“一个好消息。”上官北北绕过朗月径直走到季离面前。
“什么?”
“苏婉儿的下落。”
她声音不大,院中却在她话音落下之际静的鸦雀无声。
“上官小姐,您是说您知道长公主她在哪儿?!”朗月神色惊讶。
“本小姐还能骗你不成?”上官北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望着季离吩咐道:“给我准备好马匹,侍从,美酒肉包。”
上官辞只觉刚刚落下的一颗老心脏又骤然拎到嗓子眼儿,这个北北,莫不是又要涉险?
“北北,你毕竟是女儿身,一路多有不便,找回长公主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上官北北睨了他一眼,幽幽搬出皇命,“本小姐可是奉旨办案。”
上官辞只觉胸中之气郁结其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死心眼的丫头,怎么自己往火坑里跳,拉都拉不住......
季离眼见上官辞心急如焚,不由温雅从容地开口,一双澄澈的眼眸却定定落在上官北北身上,“本王此次亲自为上官小姐护驾,可满意?”
一刹那,青竹、朗月双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自家王爷何等人物,就算是当今皇帝出行也不一定能说动他亲自护驾,怎么如今竟给一个小丫头......
“此次查案本就是本王负主要责任,上官小姐不过辅助本王,上官小姐既替本王受累查案,本王便有责任要护她周全。”
季离云淡风轻地开口,却是给了上官辞一剂定心丸。
这可是疆场上叱咤风云的战枭,有了他保驾护航,应该出不了岔子。
上官北北却不甚高兴,盯着眼前俊美的面庞,一张小脸阴晴不定。
这弱鸡怎么横插一脚?恐怕不是来帮忙倒是来捣乱的吧......
不过,有他这个补给站在身边自己也不至于用起神力来束手束脚,说不定他还能当个诱饵勾引勾引老妖怪,算了还是带着吧。
......
相府东苑。
乌鸦站在榻上笑得意味深长,“主人,你不是正好想喝大补酒?秀儿看这两条蜈蚣正好可以泡一罐。”
它说罢,一双绿豆眼意味深长地直盯着桌上水晶瓶中的两条蜈蚣,细细看去,那两条蜈蚣中有一条只剩半截残躯挣扎扭动。
“本君答应了它们又怎能食言而肥?”上官北北眯眼躺在榻上,宛如贵妃醉酒。
乌鸦悻悻道:“那你干嘛还抽了它们的人形肉身......妖族修炼一千年才能幻形,修炼五千年才得寄于肉身之法,你如今夺了肉身虽让他们再不能害人却比直接杀了它们好不到哪里去吧?”
说话间,一道眸光似雪横来,乌鸦只觉浑身一颤。
“本君听说鸟禽一贯喜食昆虫,不如待你与西王母座下那只小凤凰喜结连理之时,本君将这两只蜈蚣当做贺礼送上,你们一人一条吃个交杯虫?”
乌鸦光是想想那场景就不由打了个激灵,接着连连摇头岔开话题,“主人这次虽说武神之力所剩无几,但凭着我的神羽依旧轻松制敌,主人威武!”
上官北北美目轻颌,嗤之以鼻:“嘁,它们不过是底下的两只虾米,真正的大鱼还没露面呢。”
“主人这么说,想必是知道它们背后之人了?”乌鸦眯起绿豆眼。
“你可晓得灯花鬼婆?”美人淡淡开口,语气中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乌鸦绞尽脑汁努力搜刮记忆,“主人说的莫不是那寄于灯花里的妖婆?”
“体高三尺,身寄灯花,明明归属妖族却因行迹似鬼飘忽而被称为鬼婆。”上官北北缓缓睁开眼睛,刹那间流光溢彩,“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它们先前提到的尊主主人可搞清楚是谁了?”
“并未,它们似也不清楚口中所谓的尊主到底是何人,只知其在天界神通广大。”上官北北嘴角噙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天界?
乌鸦目光扫过眼前玉体横陈的美人,试问天界还有谁能干的过这个女土匪么?
“本君倒要看看,是哪个狗儿子敢在老娘面前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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