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二楼!”路宁宁趴在地上,庆幸自己没摔疼。
咦!这地面未免也太柔软了吧。
路宁宁伸手摸了摸富有弹性而温暖的地面。
却不想地面开口说话了。
“你摸够了没有?可以从本王身上下来了吧?”梁王没好气的说着,他的腰一定快断了。
这丫头看着没有几两肉,想不到死沉死沉的。差点没把他给压断气了。
“多谢王爷出手相助。”路宁宁有些受宠若惊,梁王居然会给她当垫背的!
想爬起来的,可是手下的触感着实不错,路宁宁忍不住抓了抓。
梁王的耳根瞬间红了:这个丫头方才是调戏他吗!
路宁宁揩油都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梁王心中的想法有了一丝的动摇。
“臭丫头,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沈泉挥舞着棍子逼近。
梁王却顺势将路宁宁压在了身下。挡住了沈泉怒挥而来的棍子。
“不要!”路宁宁想要伸手环抱,护住梁王的后背。
可是却被梁王紧紧的禁锢住,不能动弹。
听着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声,穿透了路宁宁的耳朵,震的心里发疼。
这人是尊贵的王爷,眉眼间常有几分矜贵和傲慢。而此刻额间布满了细汗,露出几分狼狈。
看着路宁宁那双时常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噙满了泪水。梁王心中有些发酸,忍不住伸手捂着她的眼睛,随后在她耳边低语道:“很快,就没事了!”
“住手,住手,快住手。那是梁王。”胡友为焦急的高喊制止着。
事情发生这么久,一直没有出现的学院先生,此刻终于现身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被梁王留在山脚下的侍卫。
一群人乌压压的将梁王紧紧包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梁王看着被隔在人群之外的路宁宁想上前, 却被人挡住了。
“王爷,在下胡友为,是长山书院的代理院长。在下疏忽,让学生们惊扰了您。还请王爷恕罪!”胡友为说话都带着颤音,下跪请罪。
他怎么也想不到梁王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梁王的侍卫及时找来,这会儿怕是要酿成大祸了。
“你还是同陛下请罪,同天下人请罪吧。”梁王冷哼了一声越过胡友为,却再不见路宁宁的踪影了。
路宁宁领着三个孩子拿上了书生们记录的言论,早就朝京城跑去了。
梁王拎着沈泉要回京,却没有马可骑。
“有三个小子捣乱,把所有的马都放跑了。”侍卫心虚的回答着。
连几个小孩子他们都应付不了,真是丢死人了。
“想办法,本王要尽快进宫面圣!”梁王下了死命令。
此时,京城大街上,洪秀兰身着粗衣麻布,手捧着路英雄生前所穿盔甲。
身旁的路不坑抱着父亲的牌位:先永宁侯路英雄之灵位。
路景宝脸上含泪捧着父亲的牌位:忠烈侯路不直之灵位。
李淑芬身着县主华服,手中握着的是先帝亲赐给路英雄的长枪。
永宁侯男丁府戍守边疆近三十年,护卫百姓,天下皆知。
就冲着这两块牌位,就足以令京中众人驻足围观。
“这永宁侯府怎么了?”
“听说这永宁侯府家的公子被国舅爷家的小公子欺负了,这永宁侯夫人领着孩子想问个究竟,却不想直接被国舅爷府的人给打了。”
“哎呦,瞧瞧这脸上这么大的口子,这下手太狠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随着洪秀兰等人慢慢的朝宫门走去。
今日正是大朝会,此时朝堂之上群臣争论。
“陛下,苏阳县上报,威勇将军路不陡纵容属下士兵私毁良田。”
“陛下,监军何勇大人来了紧急公函,状告威勇将军路不陡私扣军饷。”
坐于上位的宣文帝沉着脸,听着大臣们弹劾永宁侯府的罪状。
永宁侯府的人确实勇猛能干,可是他们执掌兵权也确实太久了。
是时候该换换人了!
省得西北之地,只知永宁侯而忘了这是李家的天下。
此时朝堂之外,登闻鼓骤然响起。
“发生何事?”宣文帝皱眉询问。
“回陛下,是永宁侯夫人在敲登闻鼓。”大太监周德尖着嗓子回禀着。
左佥都御史大人林光贤站出来抨击此等行为:“陛下,永宁侯府的人在西北作威作福,其家眷在京城也是霸道横行惯了。尤其是永宁侯府亲妹,殴打下人,欺压旁人,心狠手辣,无视法纪。
陛下日理万机,忙于政务,这永宁侯府不知为君分忧,竟然还随意敲击登闻鼓。简直是不知所谓。“
这不是洪秀兰第一次敲登闻鼓了,上一次是两年前,为了给边关催粮。
“一介妇人居然插手朝堂之事,简直是胆大包天。”
“还真当这朝堂是他们家后院了不成。”
国舅沈杰看着宣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有了几分得意。
几番铺垫,才创造了今天的局面。
想来让星儿接手西北护卫军的事情指日可待了。
前两日永宁侯府的人把永兴侯府的人给得罪死了。
而这个林光贤正是楚王的人。
如今朝堂之上,有能力争夺储君之位的就是晋王和楚王。双方势力对于永宁侯府手中的兵权都是志在必得。
先要之事就是将永宁侯府拉下马来。至于是哪边的人得手,那各凭本事了。
墙倒众人推,有了林光贤起头,一时间众朝臣都在抨击永宁侯府亲眷辜负圣恩,不知礼数。
“陛下,臣以为不如先问问这永宁侯夫人有何所求,在行追责不迟。”阁老叶鸿程挺身而出,暂且压住了朝堂的议论。
周德听着外头报来的消息,脸色瞬间就变了,随后回禀着:“陛下,这,这永宁侯夫人是来替夫辞官的。”
“辞官?”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永宁侯前几日才上报需要新制的冬衣。
今日永宁侯夫人就来这闹上了。
“这是威胁,陛下,永宁侯府这是仗着您的重新威胁您啊!”林光贤重重地跪下,请陛下严惩永宁侯府,以示惩戒:“若是人人都如永宁侯府这般,那日后您的天威何在。”
“岂有此理!”宣文帝气恼的重重拍着龙椅:“朕倒要看看,今日这永宁侯府要搞什么花样!”
宣文帝大步走出了殿外,群臣紧随其后。
远远的就看着永宁侯府的人在外头。
“让他们上前来!”宣文帝双手背于身后。
朝臣们议论纷纷。
“他们手里抱着什么?”
“好像是牌位。”
“这永宁侯府也太无耻了,连先人都惊动,想借此来威胁陛下。”
赫然一见到人,宣文帝的火气顿时消了。
犹记得上回洪秀兰击登闻鼓时,穿着路英雄旧识战袍,为边疆战士求粮的飒爽英姿。
而如今,洪秀兰脸上的伤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伤口外翻显得十分骇人。棉布衣裳沾满了血迹,神色戚戚。
众位朝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臣妇洪氏领路家子孙拜见皇帝陛下!”洪氏重重磕头参拜。
“永宁侯夫人快快请起!”周德得了宣文帝的示意,连忙上前搀扶。
“陛下,臣妇有罪,不敢起身。”洪秀兰避开了周德的手,将手中盔甲高举。
“陛下,可还认得此物。”
“怎么不认得,这是朕亲赐给老侯爷的战甲。”宣文帝上前一步,摸着这身盔甲,心中有着无线感慨。
“父亲一生征战沙场二十年,身上一共有大小伤口百来处。”洪秀兰说到这里情不能自已。硕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路家众人无不哽咽。
路不坑含泪重重地磕头,接过洪秀兰的话:“擒拿匈奴亲王阿丹娜时,心口中了一箭,这处伤最重,所幸当时陛下所赐的护心镜卸去了箭矢大半的力道。让父亲得以保全一命。
父亲事后笑颜道,是陛下恩泽护卫了他的性命!“
宣文帝也不由红了眼眶,神情哀伤:“老侯爷是我大梁的国之栋梁啊,可惜他终究还是走的太早了了。”
“陛下,父亲死前留有遗言:路家男儿守家国,忠陛下。”洪秀兰收起哀伤重新说道:“路家上下莫不敢忘。路家兄弟五人,四人遵父命守边疆。二弟路不直战死沙场,万箭穿心。四弟路不弯至今行踪不明,生死不知。
洪氏承蒙路家收养,视如己出。婆母临终前曾嘱咐臣妇:路家男儿有大志向,她管不着,可是她要路家香火好好传承。
臣妇今日要遵循婆母遗愿,违了父亲的遗言,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替夫辞官,以保全家人。“
洪氏再次重重叩首。
“大胆洪氏,你居然敢拿路家众人的性命来威胁陛下。”沈杰见陛下态度有所转变,寻机就狠狠地踩上一脚。
“保全家人?夫人这话严重了,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还有你脸上这伤从何而来?”叶鸿程连忙帮衬一句。
李淑芬将路景宝往前推了一步:“陛下,这是路不直的儿子。”
宣文帝看着路景宝,脸上的伤不说,脖子上的掐痕十分刺眼。
“这是有人胆敢伤害忠烈侯遗孤。”宣文帝心中尤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