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躯体是吗？
杜伦咧了咧嘴角，这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清晰起来了。
“隐秘者同盟”中，开曼先生说过。
“神”本质上是没有具体形体的，所以它们降临之后，都需要服从、契合这个世界之中的物理法则……
那么那些奇形怪状的神，本质上只是它们远在高纬度时空本体的投影。
一个与这个世界基本法则相互契合的存在……
但……
假设一下，一个近乎全能的存在，被困与小小的空间之内……
那么它的能力是不是也会受到躯壳的极限所影响？
比如，将一个大象的灵魂，困在蚂蚁之中……
那么它在蚁群之中，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蚂蚁……
这时候，杜伦想到了自己所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闪的“神”……
不，不对。应该是，祂们。
不朽者。
说“神”确实不恰当。
毕竟，他们可不是人类外形的伪物。
那些可是游离在这个物理时空之外的存在。
盒子之外的存在。
爱丽丝·伦斯道尔。
浓汁之母。
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与自己的兄长，自那虚空之中降临，被困与有形的形体之中。
一个是人形……
一个则是蛋。
思考着，杜伦不自觉的瞟了瞟自己的右手。
那里，“玩具盒”中，一颗即将碎裂的鸡蛋之中，还封印着一个货真价实的“神子”。
封印。
也许，这就是靠着整个世界的法则，才能将那些“伟大的存在”控制住。
所以……
杜伦也就可以推断出来，无论是“神”还是“祂们”都会受到降临形体的限制。
而且，这种限制，似乎是强制性的。
虽然，那颗“黑羊幼崽的蛋”无法彻底的封印它。
并且，封印也还是靠着“不朽秘钥”的帮助才成功的。
但是，如果想要控制一个被封印的“神”，那么也许要花的心思需要更多。
毕竟，“封印”可没有办法产生实际的作用。
如果使用的话，还是需要一个相对于完美的载体才行。
而这个完美的载体，如今在杜伦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了。
印记者。
是的，作为拥有成“神”资格的印记者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载体了。
当初，“杜伦·威尔斯”所说的等不及了……
是否是，“印记者”的寻找等不及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伯恩·韦斯利的“神将仪式”……
乌鸦神的降临。
如果，当初一切正常，那么现在杜伦应该会成为“乌鸦神”的完美载体。
可是，以外还是发生了。
异世界的刘舸……
成为了“杜伦·威尔斯”。
将他的存在、一切都抹掉了……
伯恩·韦斯利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哈……
杜伦想到这，顿时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只要自己躲的远远的，那么他的“神”就不太可能降临……
除非……
除非他能找到另外一名“印记者”……
完了……
月鸮？
不能让她回到这里！
不过，如今该怎么通知她呢？
约定时间……
一个星期之后吗？
想一下……
从各方面来看，乌鸦伯爵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不……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杜伦·威尔斯”的试验已经失败了……
不……
也许是成功了？
毕竟他确实用过“混沌之神的玩具盒”将自己“捕捉”到了。
只不过在仪式其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差错……
好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要面临的是伯爵的捕捉……
虽然，我认为避免冲突是最优的选择，但是就此看来如果让伯爵知道了我“印记者”的身份……
那就势必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好吧，回想一下。
如今，还有谁知道自己的身份？
伊尔萨姐弟……
还有……
恩特兄弟？
唉……
想到这些的时候，杜伦心中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伊尔萨姐弟与恩特兄弟，杜伦都没有把握他们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
伊尔萨姐弟……
要知道虽然伊尔萨就了杜伦，而她的弟弟伊尔则给杜伦帮了大忙……
但……
杜伦说十分的信任他们？
不，并不信任。
甚至，杜伦恶意的想象，自己之所以被救，也许正是他们想要和伯恩·韦斯利讨价还价而准备的。
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大概率对于伯恩·韦斯利来说，就已经失去价值了。
不过……
说回来，那对姐弟。他们对于“印记者”的身份似乎并没有什么吃惊的……
特别是伊尔……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知道“印记者”的能力。
如果按照正常思维的话，他们绝对是在某处见到过“印记者”……
而且，不仅是见到过……
数量上来说，应该还是不少。
隐秘者同盟？
不不不……
那里，杜伦能感应到的，除了“月鸮”乌萨·卢·科蒂克鲁斯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那里。
那他们的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呢？
算了……
先不想了。
假设一下，伊尔萨并没有将自己的是“印记者”的身份暴露出去……
那么现在，杜伦唯一担心的。
就只有恩特兄弟了。
此时，杜伦脑海中出现了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说实话，杜伦现在比起伯恩·韦斯利，更加害怕这两个怪胎……
纯粹之人。
这个可以破除一切“人”之外的存在的“不朽秘钥”……
对此，说实话，杜伦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要知道，杜伦的大部分战斗力，都是靠着那些“神奇”的能力赐予，才有的。
除了那些特殊能力以外……
就杜伦的认知，自己这副身体素质，可以说完全比不上大多数人。
甚至，这里还就包括了，现在这里在座的小胡子局长雷诺·斯宾。
不过，“纯粹之人”这种能力除了确实有着近乎无解的“净化”能力以外，他们的主人其本质，也只是两个形态怪异的人类罢了。
人类……
哈！
我怎么把这事情忘了？
“雷诺·斯宾局长……那两个人……是否还在您那里管着呢？”
杜伦笑盈盈的看着对方。
“是……是的。你问这个干嘛？那两个人不还是你让我抓的？”
雷诺·斯宾别对方突入起来的岔开话题，搞的已经有一些不知所措。
“没错……嗯，我想等一下我需要去看看他们……要知道它们可都是宝贵的证人啊。”
杜伦摸了摸自己有些光滑的下巴，一脸得意的看着对方。
“看看他们？为什么？难道说……他们和乌鸦伯爵有什么联系？对了……赏金猎人……是伯爵雇佣他们！怪不得之前审问，什么都审问不出来……原来是有人撑腰？”
雷诺·斯宾此时抓了抓自己稀疏的头发，一脸苦恼的低声嘀咕着。
“当然，雷诺·斯宾局长。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会感兴趣……”
杜伦看着对方有些抓狂的样子，轻嘬了一口手中的烟斗，接着说了下去。
“什……什么？还有什么事情？”
雷诺·斯宾已经不像是刚开始那样想知道杜伦的“秘密”了。
因为，比起那些“秘密”，杜伦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事件结束的钥匙。
那些要命的答案，更像是通往麻烦的地标……
此时，雷诺·斯宾心中更加确认，自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
“水雾药剂……我知道你们它……我想，那东西的来源，应该也会和伯恩·韦斯利有关系，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杜伦挑了挑眉梢，看着雷诺·斯宾。
“水雾……药剂？这个也和乌鸦伯爵有关系？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赚钱？不不不……赚钱就不会将那些药剂免费的派发给那些平民了……听说之前贵族中都少有人能使用上……”
雷诺·斯宾一脸疑惑的看着杜伦。
“没错……这东西开始的时候，本身就是为了挣钱才出售给贵族的……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伯恩·韦斯利的仪式要开始了，他需要大量的教徒，那种‘死心塌地’愿意主动献出自己生命的教徒……”
“原来如此……我懂了，他们是想要靠着水雾药剂来控制人对吗？”
雷诺·斯宾被杜伦一点醒之后，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联系。
水雾药剂。
一种成瘾性极强的“快乐”药剂。
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控制一个人。
可以说，那种极致的多巴胺冲击，会让人从身体到心灵都会沦陷其中。
而且，这种“水雾药剂”。
相较于杜伦了解的那些毒品，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除了那种让人堕落的成瘾性以外。
传统毒品的“身体迫害”……
似乎并不会存在于“水雾药剂”使用者的身上。
可以说，这类人使用“水雾药剂”而导致死亡的原因，往往是身体无法承受段时间所带来的强化与快感，从而内部开始崩坏。
而那些“血斧帮”的暴徒，他们也在服用这种颇具危险的药剂。
就好比当初杜伦遇到的那个壮汉，他的身体明显处于一种极其变态的形态之中。
皮肤被那些过分发达的肌肉撕裂，按道理人类如果没有了皮肤……
肌肉上的大量敏感神经就会因为外界的刺激产生无法控制的剧痛。
可是，那时。杜伦不仅没有看到对方有任何的不适，那个巨汉反倒是异常兴奋，并且身体的生命力也极其强韧，就算是被“针刺女士”将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切了下来，他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
而且……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最后的死因，基本上都不是重伤而死，他们几乎全都是在一种身体完全无法承受的极致快乐中死去的。
很显然，“水雾药剂”的使用者，战斗力似乎会成几何形增长……
并且，痛觉完全的消失了。
而那些药剂的强化效果，在他们的身上似乎更加的明显。
力量、敏捷、坚韧……
在那些疯狂的帮众身上，似乎都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不过，除了那些特异的肉体变异以外……
杜伦还碰到过一些有着“特异功能”的帮众。
比如来到这里碰到的第一个“血斧帮”，那个人就有着极其快速且诡异的移动方式。
甚至，可以说。那个人似乎可以融入黑暗，快速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对此，杜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人开始就是一个“异能者”，才导致又有特殊能力，身体又被强化了……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这次平民中流传的“水雾药剂”，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如果再往深处想一想，平民感染数量足够的情况下，甚至都可以覆国……
想到这里，杜伦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对于杜伦来说，福伦拜耳也只算是他旅途之中的一个暂存之地，这里并没有给杜伦“家”的感觉……
可是，想到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因为自己“知而不答”的沉默死亡时……
一项以理智思考的杜伦，也不能完全的去用人命来衡量自己的得失了。
而且，就在这段时间里……
这里的一些人，已经是杜伦所熟知的了。
比如，波顿糖果店的一家三口……
朋友？
说不上。
但是，确实可以说是熟人……
一个教会“奥莉薇亚”生活的一家子。
就杜伦的估计，这一家人绝对会被卷入遮藏灾难之中，并且很大程度上，他们会死在颠国的**之中……
至于“朋友”……
托德·杜尔维尔男爵、伊尔萨姐弟……
就算是他们身份特殊、能力超群，但是在颠覆国家的巨大阴谋之下，杜伦认为他们都不太可能安然脱身。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种灾难之下，杜伦的计划会被无情地打乱。
混乱……会导致杜伦的一切计划延后……
而延后，在这里就等于死亡……
当然，乌鸦伯爵计划完成之时，最后清算的时候，杜伦极有可能也是对方第一个清算的对象。
于是，在杜伦衡量利弊、稍作思考之后。
彻底的将，改变了之前那种随时想要跑路的状态。
现在，杜伦决定要积极的参与进去，阻止、破坏这场“神降仪式”……
而阻止的第一步……
杜伦早就已经考虑好了。
“怎么样……我来帮你查‘水雾药剂’的事情……而你，局长大人。我需要你释放那两个人……”
“好吧……我考虑一下……”
雷诺·斯宾此时的回答似乎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好吧……如果您想好了，我等一下会回来，现在……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杜伦突然站起身来，朝着托德·杜尔维尔男爵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这个小小的会客厅。
“啊……我，我想好了……我先回去了……”
这时候，还在不知道纠结什么的雷诺·斯宾突然发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似乎已经不知不觉的达成了，现在再在这里真的就不礼貌了……
“没事的，雷诺·斯宾局长。您可以在这里继续的等杜伦……”
托德·杜尔维尔男爵拿起了手边的红茶喝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对于杜伦会突然起身离去，一点都不感到以外。
而且，与刚才相比，托德·杜尔维尔男爵现在似乎是悠闲了许多……
“我……我……我还有公务要忙……我还是先告辞吧，劳烦您转告杜伦·威尔斯先生，我会在下城区警局等着他……”
咣啷啷……
雷诺·斯宾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这一慌忙连带着小桌子上所有的器皿都在晃动。
“我、我走了……”
雷诺·斯宾一脸紧张瞟了瞟还在那微笑点头的男爵，然后猛地冲向了门口。
嘭！
但，就在下一刻，他就与一个身穿同款制服的警员撞了个满怀。
“我艹！谁？撞了我？”
这时候，雷诺·斯宾一下没有忍住，破口大骂起来。
而这，要将他刚才一直经营的良好形象，完全的冲散了。
“局……局长！警……额……”
那名比他更加慌张的警员，一脸的惊恐看了看他，然后爬行到他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谁？谁那吗大胆！我……抱歉，男爵阁下，我先告辞了……”
当雷诺·斯宾听到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时，他的脸色也如同那名警员一样，完全的变色了。
“好……请便……”
托德·杜尔维尔男爵看着这两人，也知道了他们遇到事情的严重性，便不再过多的寒暄了。
“那么……我们走吧……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雷诺·斯宾一脸焦急的冲了出去，并且还没有离开房间，就开始询问手下事情的具体情况。
“唉……看来，这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
托德·杜尔维尔男爵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将头偏向了窗前。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外面。
雷诺·斯宾飞快的钻进了他乘坐的车里……
下一刻，那辆蒸汽车，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至于刚才……
雷诺·斯宾所听到的，让他无比惊慌的事情。
托德·杜尔维尔男爵其实听的一清二楚……
下城区警察局，被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