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本就是冰雪聪明之人，一点就透，她有些征然，“难道真的是有人在娘胎里就给我的华儿下毒？”
这不可能啊，她身边也有深谙医理之人，当初孕期的饮食起居可都是她的心腹一手包办的，她被严严实实的保护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殷云华的表情倒是淡淡的，似乎毫不介意，殷云素这才出声，“姨娘可听说过一句话，人心难测啊。”
对啊，简简单单的一句人心难测就说明了太多问题。只要背叛的筹码给的足够，那么何愁她们不倒戈相向呢？
只是殷云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呢？难道她有救治自己女儿的办法？五姨娘仿佛溺水的人，看着殷云素就像看着那根救命稻草一样，“三小姐可是有办法救治华儿？”
殷云素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姨娘也知道，娘胎里带来的病是最难治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五姨娘不信，有些急切的说道，“三小姐不肯据实相告，莫不是因为我刚才的态度不好，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您可一定要救救华儿啊！”
殷云华赶在殷云素面前开口，“娘，你不要为难三姐姐，她若是能治好我的病，自然是会治的。况且这么多年，我一直以药为食，早已深入骨髓，娘可听说过一句话，是药三分毒？”
是啊，是药三分毒，她何尝不知？可是自己的华儿若是不吃药，那可就会死啊！孰重孰轻她自是会选择。
五姨娘闭上眼睛，良久低喃，“陈氏，害我女之仇，不共戴天！”她复又看向殷云素，恢复了镇定，“三小姐告诉我这些，可是有所求？”
她告诉五姨娘这些，无非是有些好奇她摆夷人的身份，老太君那种人，费尽心思讨好五姨娘，所图非小啊。
殷云素摇头，据实相告，“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图你的好处。我只是偶然知道老太君和殷陈氏做的交易，有些疑问需要五姨娘解惑。”
老太君和殷陈氏的交易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老太君也知道她们的族人……
五姨娘压下心中的种种思虑，“老太君果然是对当初的传言深信不疑，不过，若是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会怎么样？哼，想想都觉得心里高兴啊。”
明明心里恨这一府上上下下的人，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五姨娘明白若是撕破脸面，殷相，老太君，殷陈氏绝对会站在一起，而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能讨的什么好处？对于七姨娘的死，她是深有感触，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若是闹得过了，她会不会也被老太君一杯毒酒也赐死？
殷云华从未听过五姨娘说过自己的母族，摆夷族的事情她也听过不少，今日竟然有人说她的母亲是摆夷族，那么她的身上也就流传着摆夷族的血液？这实在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娘，我们真的是摆夷族人吗？那么传说中摆夷族人有长生不老的神药是真的吗？”殷云华眨巴着眼睛，随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若是真的可以长生不老，那么她这幅病弱身子又怎么解释？
五姨娘拉了拉殷云华的手，“我儿这么聪明，难道还会相信这些误人子弟。我笑老太君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竟然会相信这么虚无的传言，哈哈，实在是太过可笑了！不过也不难理解，这人啊，上了岁数，都不想死，都想活的越久越好，只是，这生老病死乃是世间轮回，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真是可笑可笑啊！”
殷云素只觉得心里被噎了一下，她没想到所谓的摆夷族的秘密竟然这么恍缪，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罢了。老太君到时候知道她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那可实在是……
殷云素抬手抚了抚鬓角的插花，“奉劝姨娘一句，这个摆夷族的秘密最好还是真的好。毕竟老太君因为这个秘密才对你们母女那么好，还给华儿安排了一桩好姻缘，以此来博得你的好感。”
这个消息又跟重磅炸弹一样炸的五姨娘和殷云华回不过神来，殷云华着急解释，“这怎么可以，我这幅身子，嫁给谁都是在坑人家，祖母怎么能这么耽误人家呢？”
殷云华的想法很单纯，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明白，若是嫁了人，必定跟人家不能白头到老，更别说生儿育女了，最后也只是徒惹伤悲罢了。何必呢？
五姨娘拍了拍殷云华的手，撇嘴道，“你以为老太君是真心给你寻个夫君吗？难道还真的给你挑一个顶好顶好的？不过是随便拉个人来凑数的。”
殷云素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姨娘猜错了，老太君给华儿许的亲事那还真是顶好顶好的，在我看来，那可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这下五姨娘可是来了兴趣，能入殷云素的眼，那必不是凡品。若是让老太君这么一直误会着，反而能成全自家女儿的一桩姻缘，那倒还真是不错！
“不知老太君给华儿许的是哪家？”五姨娘来了兴致，若真是好人家不辱没了华儿，那就顺水推舟的嫁了也不失为一桩没事。
殷云华倒是有些无奈，“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我的身体，我的想法，还要这样……”
殷云素这才出声，“姨娘，老太君给华儿许的可是太原陈家。”
五姨娘皱起了眉头，太原陈家，那不是殷陈氏的母家吗？据她所知，殷陈氏的母家就一个嫡子，她上次也是见过的，陈元庆，并没有普通富家子弟的恶习，反而是文质彬彬，勤学上进，若是配的华儿，那可还真是个良配！
殷云素一直注意着五姨娘的神色，只见她眼神发亮，喜形于色，猜想多半是极满意这门亲事的。殷云素私心也觉得陈元庆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若是和华儿心意相通，那到也不失为一桩美好姻缘！
半晌，五姨娘摇了摇头，“这陈元庆倒是个好孩子，可是他那样的出身，真的愿意娶华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