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只要华儿愿意嫁，那陈元庆愿不愿意娶，就该是陈氏操心的事情了，毕竟是她的娘家侄子！自家人跟自家人总归是好沟通好说道的。”殷云素说的话中规中矩，五姨娘却从里面听出了别的味道。
她一瞬就想通了，“怪不得你刚才说这是老太君和陈氏的交易，看来定是老太君许诺了陈氏什么？可是那可是陈氏的娘家侄子啊，到底是多大的甜头才能让陈氏妥协？”
殷云素点点头，“五姨娘想事情确实是透彻，不过这点你可就猜错了，陈氏是被老太君抓住了把柄，所以不得已才会妥协，老太君那种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许诺别人什么东西的。”
这下五姨娘算是明白了，殷云素只是好奇她摆夷人的身份，确实殷云素也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不过殷云素肯据实相告，这个人情她是记下了。
殷云华这个时候也听明白了，原来老太君一直以来对她的好，全都是装的，只是为了博取母亲的信任和好感，这一切的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殷云华心里只觉得堵的慌，脑海里闪过老太君对她的各种疼爱，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装的，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殷云素自是感觉到了殷云华的情绪，她拉了拉殷云华的手，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老太君对你的疼爱也许是发自内心的，你切莫想太多，惹的自己不开心。”
五姨娘却并不甚在意，冷哼一声，“你要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娘对你的爱是最纯粹最无私的，别人对你的爱可无可有，并没有什么用处。”
殷云华憋回泪水，喃喃道，“我只是一时有意意想不到罢了，原来从小到大的疼爱都是假的，我，我实在是……”殷云华张了张嘴，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五姨娘觉得这个时候正是说教的机会，她放柔了语气，“华儿，接下来的话娘说的可能会有些过分，有些不好听，但是你都要听着，你不可能一直在娘的眼皮子底下，受娘保护，所以有些东西必须要学，可不能这么一直单纯下去了！”
这样的话，其实殷云华没少听，但是从没这一次这么认真过，以前她只是笑笑不说话，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是这次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敷衍了，她深切的体会到有时候太过单纯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五姨娘自是能感觉到自家女儿的态度不一样了，她也立马来了精神，“华儿，你有没有想过你既不是殷家的长女又不是嫡女，两样一样都不占，老太君为什么对你这么宠爱，以前你三姐姐不得宠的时候，相府里面，这几个女儿家家，除了殷云锦，就是你最得老太君的宠。”
殷云华还是不忘争辩一句，“我一直以为是祖母怜惜我，知道我活的不久，所以才对我那么宠爱。现在想想，还真是觉得莫大的讽刺啊。”
五姨娘心中划过一丝不忍，瞬间又收了回去，“傻孩子，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老太君那样的人精，你若是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她怎么会对你那么好呢？我以前看透不说透，只是想给你留一个好印象，现在想来，原就是我错了……”
殷云华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自己脑海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摇掉，“娘，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以后不要为我那么操心了，我懂得的，今天的事情发生以后，我是真的懂得了人心……”
看到殷云华的样子，五姨娘有些欣慰，更多的是心痛。可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再不长大是不行的！
殷云素咳嗽了一声，“顺带的提醒姨娘一句，夫人送过来的药材，你还要继续用，切不可露出半点马脚，让她看出端倪来，毕竟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是被她知道你们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难免不会狗急跳墙！”
说到药材的事情，五姨娘就恨的咬牙切齿，“还真是难为陈氏那个贱人了，这么多年一直装慈母装贤惠，有好的药材全部跟不要钱的往我的院子送，可恨的是我以前竟然还对她感恩戴德的，现在想想，还真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殷云华连忙出声安慰，“娘，你切莫自责，夫人她这么做，自有她的报应，你可万不能为了女儿报仇，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
五姨娘嘴角扯起一抹苍白的微笑，“若是娘孑然一身，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买包毒药把这一院子的人全部给毒死，可是娘有你，娘不能那么做，娘还要给你谋一个锦绣前程呢！”
听到这里，殷云素就放下心了，本来还真的怕五姨娘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现在看来，五姨娘激动是激动，气愤是气愤，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来。
殷云素这才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五姨娘许诺，以后若是有能用的着她的地方，她必出手帮忙。
马不停蹄的刚回到襄铃阁，门口书画就急匆匆的来报，老太君有请，殷云素又急忙忙的奔向了福寿园。
出乎意料的是，桂嬷嬷，成嬷嬷，还有王岑都在老太君的身旁伺候，虽然气愤不是多么冷淡，也不见多么热情。可是殷云素的心却紧紧的提在了一处，她有些摸不清老太君的心思，这个时候单独见她，到底是所谓何事？
况且今天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老太君定是被国公府那老太太狠狠地羞辱一番，那这样的话，老太君的心情能好到哪去呢？今日这场合，她必须要慎言慎行啊！
一想到这，殷云素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向老太君行礼，“孙女见过祖母。”
老太君面上虽然不见笑意，但是也没有多大的怒气，“起来吧，我今日唤你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