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拳头拉着林岫往厨房去,路生和小五小六也拎着自己的竹鼠跟着往里走。
伍平一嗓子叫住了他们。
“你们跟着干嘛去?林岫没饭吃你们也没饭吃?回你们自己家找自己妈去!”
路生他们瞬间不敢动了,但他们又不甘心离开就那样杵在原地。
玉兰伸指戳在伍平的脑门上。
“啧!孩子们也累了一天了,还带肉回来,吃口饭怎么了?你看把人家吓得!”
说完她朝孩子们挥挥手,让他们都进厨房去了。
伍平委屈的撇了撇嘴,拉过媳妇的手,放在手里揉着,“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吗?今天你割了一天的草,回来又要做一家人的饭。要是再加上他们几个,你是不知道这群小崽子有多能吃,等到了晚上你肯定又要腰疼,那我该多心疼啊!”
玉兰有些脸红,自己男人平时在家里没羞没臊惯了,现在还有个年轻姑娘坐在这儿,可不能再让他说出什么荤话来了。
“真心疼我那你就去熬粥,今天人多,你再加几把米多煮会儿,快去!”
玉兰抽出手轻轻打在伍平脸上想把他赶走,伍平却顺势按住她的手,移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在娘子发火前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溜烟的往厨房跑去。
玉兰尴尬地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鬓边垂落的头发挽到了耳后,然后朝谈落落笑了笑,说:“落落姑娘,不要介意啊!”
谈落落双眼亮晶晶的,嘴角保留着一丝谜之微笑,连连摆手表示不介意。
心里却想着:我恋爱虽然没谈过,但恋爱剧没少看呀,这才哪到哪儿呀?不过这一波恩爱秀得很自然,我给你们打满分。
“落落姑娘不见外就好。我叫甄玉兰,你可以叫我甄姨,这是我的一双儿女,儿子叫伍全,大家都喜欢叫他小拳头,女儿叫伍双,你可以叫她双儿。双儿跟落落姐姐打个招呼。”
伍双一直坐在一旁安静的绣花。
听到母亲说话,她放下手中的绣绷,脸颊微红,声音清脆的说:“落落姐姐好!”
“双儿好!伍全……伍双,哦!我明白了!儿女双全!这名字起得好呀!”
“是吧!我这名字取得好吧!”伍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插了句话。
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又跑回院中的桌子,一屁股坐到了媳妇身边,嬉皮笑脸的说:“不过主要还是我娘子生的好!”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叫你煮粥的吗?”
“米我已经放进去了呀,小全看着火呢,反正他们都在厨房里面忙活,我还不如出来陪娘子……”
玉兰没等他说完话,拿了一块手帕直接塞住他的嘴,然后转头继续跟谈落落说话。
“落落姑娘,不是本村的人吧?”
“对,不是祥平村的人。”
“那你是什么地方的人?是怎么认识林岫的呢?”
谈落落苦笑了一下,说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地方的人。林岫前几天在山里捡到了受伤的我,现在我养好伤了,但却完全记不起过去的事了。”
听到这话,伍平皱了皱眉。
他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谈落落,然后接过来话头。
“没关系,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祥平村本村的人,当年我是逃难来的,那时候可真是苦啊!一路找着野果野菜吃,却在九峰山里迷了路,还差点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还好碰到了我娘子!”
伍平忆苦思甜了一番,说着说着又转回头去跟老婆亲亲我我。
谈落落在心里摇了摇头。
果然,狗粮这东西吃多了一样会腻人!
她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安静绣花的伍双,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她又绣好了一朵花,手脚真是利落。
“哇哦,双儿这花绣的好快!样子又好看,真厉害!”
伍双脸红了红,谦虚的说到:“主要还是我娘的花样子画的好,而且我娘绣的帕子也是最好看的,就连镇上福庆堂的管事都赞不绝口,每次我家送过去的绣帕都能卖到好价钱呢!”
“哦,那一条绣帕能卖到多少钱呢?”谈落落好奇的问道。
双儿伸手比了个五,骄傲的说:“能卖到五……唔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爹捂住了嘴。
伍平左右看看,眼神瞄到厨房那边,就转头对谈落落说:“哎呀,落落姑娘,刚才我看他们竹鼠皮好像已经快剥完了,要不你现在去看看,如果都弄好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做菜了?”
谈落落对他突兀的举动有点疑惑,但想到还有处理鼠肉杂质这个重大的任务,她也确实不敢耽误,爽快起身,往厨房走去。
待谈落落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玉兰便开口问道:“你刚才那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突然打断双儿的话?”
伍平这时已经没有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他皱了皱眉,面容颇有些严肃。
“我对这位落落姑娘的身份有一些怀疑。她说她受伤后就忘了过去的事,其实这种受伤失忆的人,我也是见过的,但那些人大部分都整日失魂落魄的,只能浑浑噩噩的度日,很少见落落姑娘这样谈笑自如的,所以我觉得她说忘了过去的事,搞不好是说谎。”
玉兰不是很赞同,她摇摇头说:“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的性格呢?你怎么能因为她不够伤心就怀疑她呢!”
伍平伸手揪住她的脸颊,让她不能插话,笑着说到:”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刚才双儿一说到绣帕能卖个好价钱,她就来问具体钱数,这有可能是她好奇,但也有可能是她借机想算算我家能赚到多少钱。”
伍双听爹说到这,惊惧不已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伍平拍拍女儿的头表示安抚,继续说着。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这个竹鼠肉,玉兰你是知道的,我捕猎这么多年,带回家的各种猎物,哪个肉吃起来不是有一股味道?所以你每次做菜都会用到各种酱料,就这样了,有些怪味还是压不住。但你想想昨天小全说的,他们吃的是白肉,喝的是清汤。这怎么可能?所以等下她的菜做出来了你们不要着急吃,等她先吃了再看。”
伍平这样一番分析下来,让他的妻女都警觉了起来。
谈落落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她就被定性成了可疑人士。
此刻她站在厨房,对着林岫他们处理过的竹鼠肉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鼠肉没有给我切块,泥土也给我准备好了,这下可给我节约了大把的时间,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