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看着停了下来的明如镜,嘴角扯起了尴尬的笑容,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让明如镜立刻明白了过来。
“我知道了。”
明如镜二话不说的跑到了房门外,但是在她的手触碰到门的那一瞬间她却犹豫了,虽然一路上岑泠也差不多把江离砚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虽然她在这一路上也时时刻刻做着心理准备,但是在现在这个状况之下,在这个她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够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时刻,她却突然犹豫了,手像是被坚冰冻住一般的无法动弹,甚至觉得这双手沉重不已。
“明小姐。”
突然出声的男子让明如镜回了神。
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张无比熟悉却很久未曾见过的面孔。
“越清尘!”
明如镜惊呼出声,站在她身后的男子跟着便笑了:“时隔这么久,明小姐还能够记得在下的名字,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但是越清尘这一出现倒是让明如镜迷茫了,越清尘的身份是江离砚的大夫,明明应该在江府的他却突然出现在了云深楼这里,而他的存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惊讶,那也就是说……
“你到底是谁?”
虽然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些想法,但是明如镜依旧还是想要亲口听到越清尘的解释。
“想必明小姐心下已有答案了,为何还要我说出口呢。”
“……”明如镜皱了皱眉头,朝着越清尘走近一步:“我所猜测的,和你亲口解释的意义不同。”
“明小姐可真是个严格的人呐。”
越清尘轻笑道,他从身后不知何处拿出了扇子“唰啦”一声打开,轻扇了两下之后在明如镜身边绕上了一圈,随即用打量的眼神看向了明如镜:“当初以为明小姐不过是普通的大家闺秀,这下可算是让在下开了眼界,听岑泠说她未表明身份的时候明小姐便已经知道她是何人,当真是聪明得很。”
“你这三言两语就告诉了我你的真实身份,若是说聪明我可真是比不上白泽大人的哪怕一分。”
明如镜看了回去,眼神之中澄澈得很。
越清尘笑了笑,收了扇子一拱手:“在下云深楼白泽,这也不过是个名号而已,真名乃是越清尘,平日里在江小少爷身边做个打杂的大夫,有什么事情替他去办而已。”
“白泽大人过谦了,您若是个打杂的大夫那我又如何呢。”
明如镜也一拱手回了个礼,看着白泽的样子笑意盈盈。
白泽也不再多说,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不知明小姐可还紧张?”
明如镜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一惊,她的紧张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吗?抬头看到越清尘的笑容,她终于摇摇头:“不紧张了,这一路上岑泠与我说了许多,我都已经见过他最惨的时候了,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那也许要明小姐失望了。”
白泽说着便用扇子顶开了江离砚房间的大门,这门一开就带着些风一起吹了进去,在阳光下飞舞的微尘让明如镜一瞬间就迷了眼,她眯了眯眼睛用手扇了扇:“这屋子怕不是好几日都没有收拾了。”
“明小姐……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明如镜另一只脚还未曾踏进房间的时候,白泽便跟了上来,而听到这句话的明如镜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看向了身后的白泽却摆了摆手:“他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来看便好。”
明如镜也知道,在这个情况之下再对她解释一遍江离砚所遇到的事情无异于在他们的伤口上大把的撒盐,她走进了房间终于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就看到坐在床上的身影。
她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想要扑进那个久违的怀抱,却在快要抱住那个人的瞬间停了下来。
手上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她看着眼前哭的泪眼婆娑的男子。
“江离砚?”
疑惑的声音响起,明如镜看着眼前的男子顿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
“明小姐。”
“闭嘴。”
明如镜的回应让白泽很是震惊,但是他依旧乖乖的停下不再多说了,他看着明如镜疑惑了好一阵儿才试探一般的抱住了眼前的男子,而床上的江离砚也因为她的拥抱而渐渐地止住了哭泣。
“傻小子,你说你这是何苦。”
明如镜在江离砚的耳边轻语着,逐渐冷静下来的江离砚却一把推开了明如镜!
他脚步踉跄的想要往外跑,却被站在门口的荼蘼一把抓住,他奋力的挣扎着,而荼蘼虽然武功高强却因为身材实在娇小而根本拦不住江离砚,在他几乎挣脱之际他却被明如镜重新拉回了怀里!
“我知道……我明白……你现在虽然糊涂了,但是却依旧不想让我看到这般模样的自己,可是这又如何呢,我当初嫁的便是那个傻乎乎的江家小少爷,我始终爱的也是那个江家的小少爷,玄刹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人,他有多厉害有多让他人闻风丧胆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我爱的始终是你,不是你的哪个身份。”
明如镜的一番告白终于是让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她松开怀抱看着眼前男子,因为哭的实在厉害而红肿的双眼,苍白的皮肤上丝毫不带血色,而脸上却带着无数的泪痕,他哭得实在是凄惨得很,明如镜甚至心想,他应该是比自己更加会哭的吧。
“所以你不要再跑了,我累了……镜儿累了,我们的一生都是有限的,我可不想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跟着你跑来跑去。”
说她胸无大志也好,被曾经的明如镜同化了也罢,现在的她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在这个时代她的所有能力全部瞬间报废,没有了她所能够施展实力的地方她就像是个普通的女子一般,身边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了,她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