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并没有回答他,她知道以明如镜的性格就算岑泠和岑烬也应该是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将她留在那里,不让她来到云深楼。
可是若是强制性的阻止明如镜来寻找玄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传信给岑泠,让他们带明小姐回来吧。”
荼蘼看着坐在床上正在发呆的玄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一般的对白泽说道。
白泽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退出了房间。
她也心疼眼前这个人,本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因为母亲被害死而彻底改变了之后的生活,如此这般将自己沉浸在仇恨之中时时刻刻告诫自己活着就是为了复仇的可怜的孩子,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了。
“也许是我在自我安慰吧,这样糊糊涂涂的活着也许比活得明白更加开心吧。”
荼蘼想要去握住玄刹的手,却被他利落的抽开了,看到这样动作的荼蘼楞了一下,而玄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转身就想要下床。
“喂,傻小子你还没有痊愈不能下床!”
可能是荼蘼实在是有些急了,她出声的时候嗓音里带着尖利,又是把玄刹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胆小了,没事没事不怕不怕。”
荼蘼看着眼前的男子紧握着双手一副被欺负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走过去拍拍他的脸:“哎呀我的离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了,怎么哭了?我给你道歉给你道歉,看把你吓得,我不是故意的呀。”
“……你……你是谁。”
玄刹突然开口,却是一副奶声奶气的哭腔,这倒是让荼蘼突然就母性爆发,恨不得将玄刹抱在怀里好好哄上一番,但是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忍住了,她握住了玄刹紧握着的双手:“我……我是你的姑姑,我叫荼蘼。”
“……姑……姑?”
现在的玄刹大概也是没有办法彻底理解这个“姑姑”到底是什么意思,荼蘼笑了笑:“姑姑就是你娘的妹妹,懂了吗?反正就是你的亲人啦,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
“嗯……”
玄刹一知半解的点点头回应着,荼蘼摸了摸他的头发:“乖。”
虽然玄刹的伤算是很严重的,但是奈何这小子的功夫底子实在是好得很,不出半月他就已经可以满院子乱跑了,荼蘼也不管他只让他一个人疯玩,虽然云深楼的建立完全是因为江离砚想要复仇,但是就算这个计划现在已经完成,但是云深楼里面的人也不能就此不管,他们对这些人有过承诺,不能计划完成就弃之不顾。
“这么一算大概明小姐他们也该来了。”
荼蘼坐在院子里看着正在剥荔枝的玄刹,云淡风轻地对身边的白泽说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但是白泽却没有像荼蘼这样轻松,这半月以来他没又停止哪怕一天的研究,只希望能够有哪怕一点点可以让玄刹恢复的办法,但是这蛊加上之前的傀儡丝留下的后遗症,让玄刹的病变得异常复杂,他也知道拖下去肯定会有更坏的结果,但是那个女子却没有吐露哪怕一点点的解毒的线索,她也曾说过,这毒治出来就是为了杀人用的,为什么一定要有解药呢。
……虽然白泽也很赞同她的说法,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玄刹的病到底该如何治疗。
“荼蘼大人,这几日……我这里还是毫无进展,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您说了。”
白泽显得很是自责,但是荼蘼却表示理解:“我也知道,阿骁那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离砚又出了事情,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你已是有些过分,我懂你。”
“荼蘼大人……”
“你若是要哭的话出去哭!我成日面对那个爱哭的江离砚已经听够了……”
荼蘼边说边揉着耳朵,看到外面正在爬树的玄刹突然很是快速的运起轻功飞到了他的身边:“江离砚!你是不想活了吗!?”
这一喊不要紧,突然变得特别胆小的玄刹被荼蘼这一喊就立刻从树上掉了下来!
“哎呦!”
白泽倒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正掉落下来的玄刹,但是却没想到这一接差点把自己的双臂接废了!
“荼蘼大人,快将江离砚带走……我的手啊……”
实在是疼得紧,白泽也顾不上其他只让荼蘼将他带走,而自己便开始揉着自己的双臂差点哭出来。
而就在此时,外面却有了动静,荼蘼静下心去听的时候却听到了几匹马狂奔而来的声音!
“外面有马的声音,大概是岑泠岑烬回来了。”
荼蘼这一说,白泽便立刻停止了揉手臂的动作,眼神一闪身边的人便快步出去查看了。
云深楼虽然处在深山之中不太容易寻找,但是也说不定有些什么人能够找过来,现在是云深楼的非常时期,白泽自然不能放松警惕,荼蘼虽然猜测外面来的人是岑泠和岑烬,但是他还是要去查看一番的。
玄刹乖乖地站在了荼蘼的身后,待到几人下了马之后他却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的冲进了房间!
“喂!你娘子来了你倒是跑了!”
荼蘼没有抓住离开的玄刹,但是却看到了远处一脸焦急奔跑而来的明如镜,这下倒好,这一个急一个傻她要如何解释清楚?!
“荼蘼大人莫慌,有些事情我已经吩咐岑泠向明小姐说清楚了,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让他们说,因为是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当面解释清楚的。”
听完白泽说完这话,荼蘼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这最重要的话也是最难说出口的,她要如何解释江离砚这一身的伤到底是为了谁受的,而如果她解释清楚了又如何能够控制明如镜不会崩溃!?
“你真是江离砚的好属下!”
净会给他添乱!
荼蘼看着“飞驰”而来的明如镜,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住她为好,但是明如镜却在荼蘼面前停了下来:“荼蘼!江离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