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仰头,他吞下那药丸,复又坠入梦中。
黑暗包围了他,有一丝光亮,幽幽闪烁。他茫然地向前。
便看见一个少女,面容苍凉,坐在一池碧蓝的湖水般,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浅笑。
“阿白。”她痴痴的唤了一声。
“不要!”他惊恐的伸手,见她翻身朝湖底沉去。
碧蓝色的水面上泛着一圈圈的涟漪,佳人眨眼不见了踪影。
“羽儿!”他脸色聚变。
他想也不想,飞身跃入水中,一个猛扎,朝水底潜入。
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明亮的光束穿过头顶,在水底打出一道道的光柱,波光粼粼的湖底铺着白色的细沙,不时游过几条小鱼。
林墨白心头焦虑,四处寻找那个影子。
少女的粉色的身影就在他身下不远处,四周都碧色的水波,飘逸的衣带在水中飘飘摇摇,裙摆宛如盛开的粉莲,美丽不可方物。
长裙散开,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他微微有些失神。
她安静地闭着眼睛,朝下坠落。
他伸手去抓,只握住一片飘逸的衣带。
她就像一个美丽的梦境,遥不可及,而他的手中紧握着那条牵引她丝带。仿佛他只要这样,就能永远将她捆在身边。
羽儿,羽儿——
少女漆黑的眸子蓦然睁开,冷冷的注视他。
她的手好似一条水草,牢牢的缠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水底拖拽。
少女拖拽着他越沉越深,越沉越深,渐渐的,周围开始光线开始变暗,水流渐渐变得冰冷,她身后是无底的海岸,而她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依旧没有停下危险的举动,好似真的要将他拖去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她。
林羽儿的后背触到了柔软的河床,林墨白清瘦的身体就在她上方,他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那口型分明在问他:“怕吗?”
他的眸色微微一沉,有些幽暗。
在水中潜入的时间一久,林墨白隐隐觉得有些胸闷,脸色渐渐地发青。
那少女一动不动的坐在他身上,不让他有上浮的机会。
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林墨白的眼睛已经模糊,可他却不动也不针扎。
她是想要他死吗?
她故意跳入水中,便是想诱他下水。她想杀了他。
便是死了,又如何?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的存在,独留他一个,又有何意?
他伸手,紧紧地拥抱她。
温柔地吻上那泛白的唇。
羽儿。
羽儿。
莫再丢下他一人。
她在水中摇摆腰肢,宛如梦境中美丽的仙子,他和她的长发发在水中交织。
胸腹间炸开了剧烈的疼痛,就在他快要窒息之时,有人拼命摇晃着他的身子:“少主!!!醒醒!少主!”
他从噩梦中惊醒,看见狐影惊恐的脸。
“少主?你怎么了?”
既然是梦,为何?
他为何能呛咳出水来?
第一次,他如此靠近那个少女。
她的触感不是假的,她的温度也不是假的。
那么他的梦呢?
是不是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说过,她是个战士,是一把刀。是实验室的工具。
梦中的那些敌人,是不是她曾经面对过的怪物?
狐影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林墨白不耐烦的挥开。
他拿起醉梦,重新坠入梦中。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亮光,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应,朝那一抹光走去。
一个娇小的少女背对他站在水中。他淌着浅浅的溪水过去,抱住她。
“呀!”她吓得尖叫连连,
“放开我!”一时间又气又恼,小丫头拼命挣扎,“混蛋!我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的少年低低地,愉悦地轻笑了一声:“小丫头,是我。”
“啊!”林羽儿吓了一跳,双颊绯红,讷讷地说:“师,师兄。”
林墨白低头亲吻她微红的脸颊:“嗯。”
“呀!”她羞红了脸,“师兄,你,你……”
他咬了咬她的唇。
林羽儿浑身轻颤,像猫儿般发出呜呜的嘤咛声。“师兄,呜呜,你欺负我……”
竟然是个香‘艳的梦。
林墨白地喘了一声,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小脸,“别动。”
“呜呜……”林玉儿被他弄得眼泪汪汪:“我要告诉师父,你,你轻薄我……啊!”
他听见自己说:“我是你的夫君,便是轻薄你了,又如何?”
“不要……好痛。”林玉儿哭了。
“好痛也要。”
小丫头哭得梨花带,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声。他看见她羞怯的小脸。呜咽着哭喊他的名字:“师兄——”
他亲近过她,放肆地地对待她。
哪怕只是一个梦。
林墨白低哼一声,
林羽儿哭泣在在他怀里乱动:“师兄好痛!”
“别乱动!”林墨白警告地低喝一声,危险地眯起凤眸。
“呜呜。”林玉儿又羞又气,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她一哭,林墨白顿时有些慌了“伤到你了?”
二人泡在水中,小丫头粉雕玉琢的模样,委屈的呜咽。
少年呼吸一滞,眸子火光闪动,他抱着她从水中站起,来到岸边的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脱了干爽上衣,铺在地上,又动作轻柔的将林玉儿放在大石头上,
她哭得越来与厉害,林墨白有些无奈,垂眸凝视她:“别哭。”
“臭丫头。”
“师兄,不要。呜呜。”
绯红无边。
林墨白冷冷地扫他一眼,狐影立刻低头噤声,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少主,醉梦——不宜再多了吃了。”
林墨白脸色冰冷:“本王的事情,轮不多你多嘴。再敢以下犯上,小心人头不保!滚出去!”
狐影欲言又止,良久才退了下去。
他出了房门,一个冷艳的美人挡住在身前:“狐影。”
蝶衣拉住他:“你跟我来。”
二人步入隐蔽的角落。
蝶衣说:“上次说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狐影略一迟疑:“我——”
“王爷如今已经被妖人迷惑。每日都醉生梦死,你当真要看他如此下去吗?”
“……”
“不若喂他吃那断情草,也好斩断他的念想!唯有如此!才能让他重新振作!”
狐影犹豫一瞬皱眉道:“我不能做这种事。”
蝶衣道冷哼一声:“那你就看着他死吧!”
挥手就走。
“等等!”
蝶衣停下。
狐影说:“那药——当真没有别的害处吗?”
蝶衣笑了:“只是会让他忘记一些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