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眼下倒也不慌不忙,反正饿死胆小的,撑着胆大的。
不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老爷子开始还觉得顾忌些周围的人,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
要是在怎么张扬放纵,以后万一小辈们的事情,他要是管不到了,那也不好。
可这事情简直恨不得一件件堆到他面前来,还有宫里的人,一次次挑衅来。
“爹,我的你听见了没啊?”
萧疏将最后一口咽下,此时才看着他爹愣愣地盯着他。
仔细一瞧,好像是看的他愣住了!像是发呆一样。
“不是吧,爹您怎么了,不会是没吃上东西,饿的?”
不会吧,他真没想过因为这顿饭,他爹竟然晕晕乎乎的,不至于吧?
他还真的觉得心乱,这算是什么事啊。
“你个臭小子,我哪有你说的那事,你说得清楚了?”
老爷子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地方奇怪。
所以说这小子确实看着成熟了不少,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崽子,怎么说也比以往的时候蔫了不少。
像是没多少活力,或者说是被打击到了吧,不然照着以往的时候,早就乘着邀功了。
哪还有眼下这么懂事,知道亲自回来给他个交代。
“说啊,看着我作甚,你真以为你爹我生的都不懂了,你还年轻着呢。”
萧疏确实没反应过来,他爹竟然是真的知道他不对劲了,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好着呢。
“没,我就是有些奇怪,您最近怎么样啊?”
“老爷?快,您的面来了。”管家老远就大声喊着,生怕饿着他们。
同时又提着些小菜过来,说着刚让厨子做的,算是给少爷接风。
自然馋的不行的萧疏也不客气,对着管家道谢后,接着吃了起来。
萧父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之后爷俩倒是也真的将彼此之间的事情说透。
连着几次三番来的人都说了个遍,萧疏这边便是将有些没怎么好说的细节讲给了他。
等他知道沈沁被连翻几次的人找上时,心头那是一阵火气。
恨不得直接上去将那些人揪出来,一个个的收拾一遍。
“他们怎么会找上沈沁?”
是啊,他左想右想都不对啊,一个有碍的郡主不管表面如何受宠想来都是不会有威胁的啊。
可他们这是做甚么,竟然连着派上几批的人来,而且不远千里的路程。
这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那必定也是纠缠了很久的缘故了。
这话问出口时,就连老爷子也觉得奇妙,“这我不知道啊,前些时候我将信给你母亲了,不知道她怎么说的、”
这话的意识就是说想恐怕沈沁依然知道,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发展。
萧疏觉得不妨多想几分,恐怕是和宫里的那位躲不了干系。
“您是说老爷子?”
后面的几个字压低着声,此刻二人又坐的进,萧父一见他的口型顿时便暗示他不要多言。
“嘘,小点声。”
萧疏觉得纳闷,他们这里要是还不保险的话,那恐怕也是没有的地方可以管了。
“行,爹我如今也把事情也给您交代下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山上的人就会下来。”
“哎,那你接下来去那,不会又是乱跑,不行你那也别去了,在我哦身旁帮忙我事情多着呢。”
“我说爹啊,您这是怎么回事?”萧疏还是头一回见他爹在他面前耍赖。
所以一面惊奇不已,一面又觉得心头敞亮。
毕竟这种被人需要的价值存在,尤其又是身为一个无所不能父亲形象发出的邀请,可想而知力道得有多大。
“哈哈啊,我可不陪着您了,我想去看看我娘怎么样了。”
还没等他爹开头,他就直接又道,“您也知道那庄子外头不必咱这,要是出个意外咋办,而且我出来怎么久,也想我娘了!”
“哼。”
要说开始他没意识到他的意图,这最后一句想他娘的简直是直接暴露他的意思。
“你这小子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往年你长不着家都是老子请你回来。你想你娘个屁啊!”
萧疏见他爹有辱斯文,嘴上没好说些什么,只是脸色发红。
很是不好意思他爹怎么说出来了!
“我,我就是想我娘了,反正我不管,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要去。”
“行了,赶紧滚吧,去看你娘,你在身边我还不用挂心了!”
“嘿嘿,好嘞,我走了。”
看他神情也不为难,早就准备好跳起来跑的萧疏立刻撒欢般冲了出去。
离着老远都能看出他的兴奋和高兴来。
“这小子,就知道折腾!”
老爷子嘴上臭骂,不过心头火热,而且脸上也是带着笑意。
萧疏一路快马狂奔,顺着熟悉的城门出去,接着又是小路。
等他差不多节省了一半个时辰走算走到庄子外头,才发现这四周这么都荒了。
是的,没错!
原本应是都种植庄稼的田地上,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了。
而坐在马上的他,怎么觉得远处好些个黑影,乌压压地看不清楚。
不过打他看的阵仗来,就知道前头数量不少,这都是这么?
蝗虫?还是土匪?
萧疏倒是没收到这几次的消息,所以也忘了问他们庄子的已然被流民围了。
其实要是说起来他们这地,委实不小。
因为都是年末或是空闲的时候用来休息的地方,所以这地方说起来也是一个个的山头围拢。
加上每年庄子需要人手,所以周边除了他们这些大户,几乎都是旁边帮工的人。
还有很多看着几乎雇用长工工作的有钱人们。
等萧疏越走进去,便越是能看到眼前的一切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惨烈。
不说周围能出的庄子里的幼苗,就是可见的那些莲藕、瓜果甚至于说是杂草树根,还有两侧的花都没了。
萧疏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这场面怎么瞧着都让他心底发毛。
这倒是怎么回事,看着萧疏心惊胆战,不愿往那深层的地方去想。
然而事实上也不太可能,等他从一件件大院走过去看到了满地狼藉之后,便知道怕是出事了。
“不行。”必须得赶紧找到她们,眼下他们可是还是不知道呢?
他眼下也不敢从正门走了,想着之前路过的后巷,随即牵着马远远的绕了一道。
然后再快要到了的时候,从马背上跳下来。
此刻看了眼马儿,萧疏见它左右看看,也像是人一样打量四周的倒是笑了。
“好了,你看着了,出去转转,要是没见着我的哨子,就回家去?”
萧疏便拍马头,同时叮嘱着它。
见它安安静静听着,见自己说完还打个蹶子,随即一拍就让它赶紧走。
他在原地盯了会儿见它跑的飞快,心下算是放了些心,到了这是从又想着得赶紧找到他们。
他们的这处庄子说起来是个郊区,本来因为城内的物价贵,人又多。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总是被家里拉着出来住。
有时是这个庄子,有时又是那个院子,萧疏开始还没怎么,只是觉得可以出来玩。
反正不管是哪都好,但渐渐长起来之后,他才发觉他娘是真的h享受。
每次住的地方总有一个吸引她的地方,不是周围安静,就是有什么好的可以看看。
就拿其中几个例子来说,一处正好是有片茶庄,那处的土地也不知怎么,栽种的茶树色香味觉。
回味清爽又独属一种味道,简直是茶中的绝品,但也奇怪那处小丘陵只能有那么一片可活。
接着还有很是罕见的清溪湖,传闻这种湖水犹如翠绿。
其中水质尤其的好,清透又十分舒畅,由此小孩生病就是从这过了趟,竟然就好全了。
眼下到了这里,萧疏觉得自己愣是想不起来这里有什么好的。
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照着人再说。
说来也怪,他爹吩咐的人去那了,还有沈沁社身边的人呢?
自己给她的人,还有那些个暗卫都去那了。
萧疏晃悠着爬了几个围墙,看了几眼都不太熟,想着也记不住是不是了。
随即又见里头没人,一个反跳就进去了个小院子里。
此时看着那院子光秃秃,外头好像有什么动静,他脚步很轻地沿着墙缝边走。
等穿过门沿一看,才发现是些练武用的找木桩,上头的倒是有些痕迹,不过打眼一瞧就知道积灰。
想必这位也是个时不时浑水摸鱼的吧,“啧,还真该让我爹瞧瞧,不是我只有我没用啊。”萧疏心道可真对啊。
看他起码还门手艺可以做啊,就拿练武来说他就是一直都坚持着。
没说过什么苦,怎么想他也不懒啊,还有这次的事情也是他主导。
“啊啊啊,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去。”
“救命啊,天爷你们都是什么人呢。”
他刚觉得周围出奇的惊,这不下一秒就被吓了一跳。
生生怕处那钻出来几个,眼下要是看着他在还不知道说出些什么话来。
不行,得去看看!
那声音听着凄惨又苍凉的很,好像还很年轻的姑娘。
萧疏虽然平日混混日日,但这眼前的事也不是看不见的,所以不管如何也得去看看。
说着他就一个跨步借力,踩着一侧的木桩几个跳跃,顺着旁边的矮墙蹬上的墙。
也就在他飞上去的那一瞬间,老远出来的小厮就看着一个身影晃过。
“哎,那是什么?”
没有压着的满是惊讶的声响出口,萧疏立刻踮起脚尖跑的老远。
因着小时候折腾的很,此时踩着朱家房梁倒是没什么害怕,而那声音断断续续隔着他们家闯进他耳朵里。
萧疏从西屋跳到房梁,再从庄子跳到主屋,然后又是东屋,知道他踩着他们家的庄子。
“幸好,这上头倒是不隔着什么,剩下了不少时间。”
刚在心里暗叹,忽然他就这么觉得下头那个丫头看着那么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哎,“那不是紫葡,所以是她们在这!”
“不会吧,怎么就这么巧啊。”他这么是瞎猫碰到他们家了!
此刻屋里的沈沁与萧母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说起来还真的点背,沈沁本以为将分家的事情这么说出来便没事。
那知道外头的流民真是一波挡不住一波。
开始庄子上的人还能管,但时间长了谁不害怕。
而且那么多人都喊着饿,就像是在你耳根子上叫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