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绣娘的女人都是神情淡淡,从身后看着他们的神色更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单独看着我们做什么啊!”
“就是了,你好生说话就是。”
“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走吧。”
绣娘语气平和,冲着几位微微扫过,就见其中一人脸色一变。
“不是,我说臭娘们,不就是你救了我们,就摆着个臭脸了!”
大汉显然十分气愤,不仅是看不起她,还带着怒火想要朝着她发泄。
“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绣娘不也什么都没说呢,你和她吵什么啊!”
“我说,你个小子不会因为个女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小子给我想清楚了。”见他一声大呵。
旁边两个还想拉架的倒也不吱声了,随即脸色不善的盯着绣娘。
“我说你赶紧的,别在这一天天的没事找事啊,赶紧走人都饿死了!”
“对,我们都看老大的,也不知道他们追来的没,你们还不赶紧走呢?”
“就是了,这人啊就是不长记性,要不是我们你有眼下的日子吗?”
“哎,几位哥哥,你们就别说了。”
男人看每说一句绣娘的脸色就白上一些,恨不得连忙将几人的嘴巴捂住。
不想他在这多言多语的,但事实上他也真不敢动手。
“啧,老子算是知道了,行了行了,先离开这鬼地方吧!”
老大总算暂时放过了她,不过他也不屑朝着这女人看上几眼,毕竟也是他兄弟稀罕的人。
他还真的不屑好吧。
等见他们三个往前走了走,此时脸上带着纠结与错愕神情的男人才走到绣娘身旁。
“你别往心里去,他们都是粗人,真的。”
男人名叫王二,其实也是个大老粗,只是因为之前一次偶遇看上了绣娘。
见她不信粗人,所以慢慢的也开始学着装扮,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事的。
“我没介意,走吧!”
绣娘扫过他的眉眼,顺着视线慢慢滑落,而后就见他嘴唇发干。
有些干裂的厚唇,透着血丝。
“你说我,”女人低吟沙哑的声音一出,随即又停住。
“什么?”
王二竖起小人般的大耳,想要听出来她的话。
就见绣娘眼下眼底的思绪,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看你脸色不好,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啊,真的。”王二见她竟然关心自己,脸上瞬间带着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烧着了般,还是他自己扭捏的像个姑娘家。
“我,我不没啥啊,你,你不累着就行。”刚说起这,男人显然想起来:“要不然我背着你吧,这山上多累啊!”
“不用,快点,他们都走了!”
话音一落,就见女人带着清幽的香气已然走远。
沈沁本着无事一身轻的错觉,一觉又睡了不少工夫。
等人醒过来时,已经估摸着天快要擦黑了,这夏日的白昼透亮的很。
即便如此,她也睡了不少功夫,所以眼下倒是自个溜着小兔子在院落里闲步晃悠。
“郡主,晚膳您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这个时辰就吃晚膳了啊!”哪里想过有这种吃饱了就睡,醒过来就吃的日子。
沈沁下意识还不敢相信,但渐渐意识到这种快乐后,竟然觉得也还不赖。
“婆母呢,她在做什么呢?”
将话题转移过去,实在是她没怎么运动过,消化系统没有工作。
紫葡一听萧母,随即笑意更甚,“您之前睡了过去,嬷嬷进来时就发现我做的茶不对,而后她们便将东西都带走了,眼下怕是已经和夫人琢磨着什么呢。”
“啊,真的啊,那我也想去看看!”
“嗯,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沈沁晃悠了半天倒是觉得口渴,随即趁着机会看看如何。
等走进了萧母住的那间院子,果然那股兰花的熏香依然出现。
难怪了,之前一直问着萧疏身上的味道,敢情是因为萧母。
就说吗,这萧疏还是个宝宝。
一想到这,沈沁下意识就将他撒娇的假象幻想了一般,顿时便忍不知笑出声来。
“哈哈啊,哈哈啊!”
“哎呀,这笑声怎么不停?”
顾嬷嬷和孙嬷嬷皆是错愕,似乎没意识到怎么忽然想成这样。
倒是萧母听着声音没有任何作假的意味,不由的扬起嘴角也轻笑了声。
“怕不是在高兴什么!”
这么一想也是,他们的乐趣好像还真不得简单的人能懂了的。
且说西营山上的一种将士,眼下可算知道萧将军走后,给他们留下的多大的篓子。
原来那些个被他带回来的俘虏,竟然个个都不简单。
不是说其余什么意思,只是他们的出处原是这般的纠结错乱,但他们也不是随意就能让人糟蹋的主。
索性大家一齐说开了,便是将全部将士拉出去,也能最后成功。
原来这领头的那个二当家们是从乔家寨出来的,也就是他们先前差点被趁火打劫的那波。而后还有些从土匪窝的柳家坝以及其他地方混迹来的。
要不是趁着萧疏手下的兵及时与田将军回笼,那个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所以这次在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位老朋友做客,营地里有一个算一个的将士。
只要没什么任务做的,每日必定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去牢里转悠一圈。在旁边随便说上几句就好。
此时必定能将那二当家说的面红耳赤,气血翻涌的恨不得当场吐血身亡。
而后守门的士兵见每天基本都是不同的人,偷着一日便悄悄说给了大将军。
之后才算是下了道死命令,不准他们无事去那地方打扰,这才算是另外保全了他们。
“所以,诸位怎么看待这次的事情?”
大将军议政堂里此时几乎快要坐满了的人,在场的身份事宜以及参与了西川运粮的主要人员基本上都囊括在内。
除了萧疏与几个外出送粮的不在。
“这事情其实简单,别管他们是为何来的,左不过是为了粮食。”
“要我说啊,直接趁着这股劲把他们一锅端了。”
“对,我也认同曹将军所言,反正我们也把人给都绑了,仇必定是结下了。”
见那些武夫们个个横冲直撞,果不其然几位文官们有些不干了。“此事怎可这般儿戏,其他暂且不谈,眼下营里才刚刚有些余粮,将士们哪有那么多精气神去打。”
“就是了,我们这些日子体力都有些不支,更何况在座的诸位了!”
这话摆明了就是说,他们不用武力的吃的都不够,要是你们再去哪还有剩下的粮食。
这不是就是摆明了在说他们是饭桶呢。
“嘿,这暴脾气!”
“我说这就不够了啊,我们可没有错过一次训练,将士们手心里痒痒的很。”
“哈哈啊,是了我们也一样,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就去。”
“对的,没错反正人也弄了,仇也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田值见他师父说话怪直接的。想起这一路来的艰辛不免也有些好笑。
似是没想到他会如今直接,或者也是觉得要是萧疏在这,怕也会跳起脚来跟着干吧。
对了,说起他来,怎么也不说一句就下山了,真是不拿他当朋友了。
“可是这不是一个两个,显然是好几个山寨里的人混在一起,一旦哪里出来纰漏那可就不好控制了。”这么简单的道理田值都能想到,显然他们是想的简单了。
“好了,今日不就是来商议的呢,你们吵什么吵啊!”也不嫌丢人。
刘帐文都不好意思说什么,看他们这些大老粗就觉得无语,又见那些个无痛呻吟的文官更是头大。
简直是恨不得没有见过他们才好,但也知道不能一言堂啊。
“你们谁能保证不会漏到一个,但凡少一个人那怎么办?”算是将事情挑明了出来。
所以才得出现在这,把这事情说个囫囵样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意见。
“既然将军把我们请来,那就都说说呗,反正也不一定听你们的意见。”
此时杜衡也恢复了与往日一般开始与刘将军叫板。
当众就是要问问他。谁能保证这事情万无一失!再说他还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呢。
既然说他们出的主意不行,那你们倒是说个道道出来,不然这倒是不好意思收场了不是。
刘帐文哪里看不出这老狐狸的意图何谓,于是视线一转看了周围其余人一圈。
将那个知根知底的抛开外,竟也便剩下个什么了,除了最末梢角落做的那位宁公子。
好像还是萧疏那小子的朋友。
奶奶的,这老小子可真是懒蛤蟆吃点心——专门恶心人呢。
“你们谁有主意,都说说吧,没看见杜将军发话了!”面带威仪的话音一出。
众人似愿不愿的都得说上几句,同时个个议论纷纷,好像真的从像是在商量起来什么似的。
“你说说怎么办,我觉得怕是照着曹将军说的差不多了。”
“是啊,我也觉得干就行了,反正也这样了。”
“我倒不觉得,还是先稳定一下稳妥了些!”
宁昌本就无意与此,只是见萧疏走后,醒过来才被拉着说什么大事商议。
见他语气恳切,第一次凑热闹上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哪知道遇到了眼下的这种局面。
你说他该如何?
“这位少年人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位啊?”
老曹打了眼色一瞧,对着宁昌开口问了起来。
眼下堂屋内,全部人的主意力几乎已经回笼到了他的身上。
见状无法躲开,此时也不得不上前行了个举人老爷的礼,本来怎么说也是举人之名,但在这确实不怎么拿得出手。
“哎呀,原来这位是举人呢,难怪我说怎么不像是舞刀弄枪的!”
“哈哈啊,就是这细胳膊细腿的,我看也不想。”
几乎大半数的武将皆是笑话的意味,“你不是说他们意见不行,那就让刘将军看看谁还可以。”
反正他们也是问过了,要是没意见了,看那姓刘的还怎么说呢。
宁昌听出那人语气嘲讽,自然也明白他的那副举动暴露了什么,但他依旧站立挺拔,巍然不动。
直将周围人的嘲讽、戏谑以及文官们轻蔑、迁怒的意图全部收拢。
此时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于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各位将军大人,小人确实不懂营里的事宜,同时也没带兵打仗更没有剿过匪。但刚才刘将军所说却不无道理。”
见他说了半天竟是在捧刘帐文的臭脚,此刻早就不耐烦的杜衡,轻哼了声。
随即带着嘲弄般看了眼老刘,却没见着身旁的田值神情严肃。
眼下他正紧皱眉梢,对着那位宁公子深深地看了几眼。在他印象里这位可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般简单、羸弱。
而且他总有一种怪异的错觉,总觉得他身上的气度其实才最富杀意,但也的的确确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