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决断,萧疏只是冷眼看着,脑中闪现良多。
倒也不是没有成长,对于武将而言实战最是比得过纸上谈兵!
这不就连那些嘴碎的言语都是可以忍住的,反正不管他们说了什么,眼下战事最为紧要。
“警戒。”
前方号手发出指令,总旗立刻汇报。
几位千户将军旗下各自掌管三千将士,分为自己的小队,作为协同合作与最前方的将士打掩护。
还没在怎么危险的位置上过,如今倒是有一种刺激兴奋。
萧疏就是这样,无端的有一种人来疯似的。
然而眼下顾不上多想,前方传来警戒怕不是被发现了。
这番之下竟是人人自危,亏得是提前动手所以都有防备,只是有些不甘刚动手就被发现了不成?
他们实在不能这么容易发现,那对于军士志气而言可谓有很大影响。
此时正当头,只见一个背着箭羽的男人快步冲到跟前。
这是他们的信号兵,“将军,前面出现不明关口,似乎是拦截用的。”
“什么,关口?”
此时他们怎么没有听说啊,不会是什么突然弄出来的吧。
“可曾看到里面的情况,有多少人?”
这场仗无论如何都是要打的,就是谁先掌握战机谁就会有优势,刘将军很清楚这点。
那兵摇了摇头,面露苦涩,“我们不敢跟得太近,他们建了个半包围的城墙,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最远十丈距离也只能看到里面的穿着戎装。”
“你确定?”
“属下确定。”
曾几何时他们也搞起这套了,男人此刻不免有些措手。
随即身旁几个副将也是急了,早就过来知道消息的萧疏问询倒是开始反省。
这番,莫不是他们真的暴露出来了。
“啊,那咋整啊,怎么冲过去不是得包了圆吗?”
“怕甚,直接干他丫的。”众人一个个有一主意说一主意,最后说的都没什么好想法了。
此时就连刘将军都将视线放在萧疏身上,想着这小子能不能机灵些。
然而此时却听一大汉骂道:“老子就不信了,怎么大的缝隙他们都包了,咱们绕绕看肯定有条缝的吧。”
“哎,是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们肯定不至于把横亘的方圆几百公里都围上吧。
众人中尤其是刘帐文眼前一亮,赶忙朝信号兵望。
信号兵这番倒也点头,“确实,属下再去探查。”
众人见他走了,又是心惊又是胆颤,他们眼下卯着的正是距离西川草原几公里的一个拐角。
之前他们都在这里躲避风暴,碰到马贼那会儿。
眼下这里小沙包无穷,被风吹散的石推形成一个个土坑,倒能暂时容纳众人。
前锋队伍强调近战、敏锐与强劲性,所以人数上算是第二大的,几乎占了整个营队的三分之一,剩下一半主力扎在山体外的大裂缝中。
而钦差领着的侧翼队伍也离他们不远,刘将军这不立刻派人将信传了过去。
想着问询他是否知道什么。
等待消息时,最是漫长。
沈沁此时满足了购物欲望,当天便又与一大家吃了一顿,等到快傍晚时又来人了。
原来是早就问询了的萧家二姐,带着丈夫与孩子来了。
萧二姐是个十分像萧父的女子,原以为同样是个娇娇女,却不想迎面的是位满是杀气十足的御姐范。
沈沁当即吃惊不已,又很是羡慕。
这位身子大概都要一米七了,前凸后翘又十分潇洒,带着一儿一女应了上门。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哎呀,你个死丫头可算是回来了,我们不来就不知道看看我们啊。”
萧母尤其激动又骂得无礼,然而对面没人生气,那小姐姐倒是仰头大笑。
“哈哈啊,娘我跟你说,我近日又发现了一个好去处,有一汤泉水泡完浑身舒畅,爹的旧伤也能舒服些。”
“哼,成天做些不正经的,看女婿就惯着你吧。”
那萧家二女婿长得高大威猛,看上去像是一座小山,嘴上还留着胡须。
沈沁看着这猛男和御姐组合,有些花花眼了。
“哎,对了这是你小队媳妇,今年上半年进门的朝安郡主,快见见。”
萧二姐听闻神色一扫,沈沁就觉一股劲风袭来,倒像是回武的。
看着迎面笑的娇俏美艳的女子,萧二姐露出善意,“弟妹,我是萧成淑,这是我相公陈家俊,儿子陈则,小女儿陈敏敏。”
女人十分洒脱,将人拉过来一个个讲理,沈沁想要讨个东西给他们。
就见她递给了个东西,“对不住没去你们婚宴,当时正赶上我们在海上,飘回来也得两月后了。”
“没事,二姐我说沈沁,是你小弟的夫人。”
沈沁见她说的十分随意,但如今可以出海的人,怕是十分难得了吧。
几人一起招呼,又加上都是很好说话的人,倒是没一会就熟络起来了。
小孩子们拿来沈沁的礼跟着晰晰玩去了,男人们去一侧说话,女人们自然也在一堆。
这不刚坐下,萧二姐就问萧疏那小子怎么没来。
萧母示意地扫了眼她,女人立刻意识到,而后笑着转移话题问她们准备怎么过年!
今日可算是真的能在一处了,尽管没萧疏在,但也几乎是最齐全的一次,可不得好好琢磨琢磨。
走之前他们已经祭拜过了先祖宗祠,如今在外也只需要过年时点上香蜡在南边行礼就成。
如今好不容易萧母都来了春城,萧二姐说接下里的事情她都安排。
第一晚,算是四家人第一次住在一起,准备明日起来一同出游。
陈家是蜀州十八郡内有名的江州陈氏,他们世代都是官学第一发源,几乎每一辈里囊括当朝的三元宰相、太傅之位,然而到了如今盛年的这一代陈家俊确是个武痴。
尤其喜欢游山玩水,舞刀弄枪,一次意外便于萧二姐看对眼,两人一起后更是将黎国几乎踏遍。
听他们说接下来正准备去海外的番地试试。
沈沁深觉他们是真的厉害,如今这个时代竟然还出了航海达人。
舒服日子正式安排!
第一日,他们早起乘船泛舟,迎着细雨漂了半城,逛了春城有名的茶楼、酒肆吃喝尽兴,午后歇息了又跑到茶园采摘,去花山酿蜜,小家伙啊啊大叫。晚上时在有名的鼎峰山看天象奇观。
沈沁发现原来是个流星观测地,众人第一次露营野炊。
萧疏这边几乎到了中午,才传信说五十里外果然有了缺口,他们可以进。
当天等赶到时,确实有一片很大的地方,但周围可见的城墙不知是不是陷阱。
如此他们第一次末梢进去,安全;然而剩下的部队还有许多,必须得将两座城防占领了才成,于是他们用了一夜的时间占了城防;而后知道他们确实漏下消息几日间修了十多个如同这般的东西。
每个城防里也才几百人,但里面配备着十个狼烟口。
一旦有人点燃,定是暴露!
第二日,众人整张旗鼓,一早看了旬日升起的巨大太阳,似乎身后就能勾到,往下又是烟波浩渺的无数白雾,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大家伙纷纷无人说话,皆是被这副奇怪震撼。
就连平日的几个小孩们也懂事的,望着出神!
沈沁倒是觉得可惜没照下来,他也能看到。而后大家吃过早膳,继续被萧二姐领着骑上了象,看了孔鸟也就是孔雀。
这两个东西可是在蜀州从没有过的,独一份春城才能养活的。这不就连朝贡也是从这里细心养护着送去的。大家很是尽兴,就连萧父都带着兴致去骑上了一匹。而后众人又被带着去了海边。
这可谓是真的撒了欢了。
小孩子们见着那水汪汪都是尖叫,大喊着他们快点跟着,连同一道的丫鬟婆子们也暗叹这些日子可算开眼了。
萧母与萧父倒是撑得住,但余光瞧着还是许多好奇,沈沁见过海的此时出现在另一时空也有些恍惚。
萧疏一众占领之后,陆续又将临边几条城防全部收拢,唯独在手下人取最边上一座时除了意外。
当时就被点燃了狼烟,眼看着众人戒备异常,当时执行命令的将军脸色难堪,“妈的,暴露的是老子的人。”
这任务在他手里砸的啊,可不得完了吗。
……
对于西南战事险恶的一面,倒是黎都也十分不同寻常。
先前大皇子乘风闹事的后续,竟然又牵扯了许多的人,明皇后亲自求情无果,加上救子心切竟然疯魔。
不禁是将大皇子养着的那群史官一个个责问,同时又将她的女眷们拉出来询问,非得找出那个哄骗他儿的蠢货东西来。虽说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不小心入坑;
但在这吃人的地方,谁会主动去说呢。
反正看到你吃亏了,那正好啊他们正好趁机一举将你定死得翻不了身。
这不,近日前后宫内都在说如今二皇子生母式微,唯有后续的三皇子最适合接位的人选。
尤其其母贵妃娘娘可是后宫独宠一份,其杜家享誉记载公卿之名。
不可谓不是一个最有利竞争的人,在这其杜家如今不禁横亘朝廷上下,就连外方的官员里也有三成武将。
此事变化十分细微,要不是对他敌意很深或者十分了解杜家的人,是不会察觉。
就连如今的黎帝,似乎都没发现自己喂养出来一条恶龙来。
“公子,下头传信,小姐看完信后去春城了。”
“春城,她就没有一丝反应?”
显然公子已添怒意,手下人不敢直言,“信中没有!”
“哼,果然啊是被贼父喂养大的,就是白眼狼,如今事情就要结局去把她带回来吧。”
“啊?”
底下人确实没料到,回事这般。
这位郡主,他们很早就知道与公子有关系,尽管幼时那般亲密,如今倒是分隔一方。
可听他的意思,是要把人带来,说清楚了。
“嗯?”
“是,属下明白。”
男人眼底红血丝遍布,一脸的狰狞又险恶。
“要是她不配合,就把她绑来,这仇总不能是我一个人背着啊!”最后一嘴说出口时,听得手下人都是一紧。
是啊,小公子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抱着血海深仇,原本天资容貌却因为大火成了如今这副丑陋模样,而那位同样的沈家人呢,自小带回宫里好吃好喝养大,又册封成了郡主嫁给了萧家小子。
萧家啊,曾经与沈家齐名的大将军!
“呵呵呵,哈哈哈,我要这黎都接下来日日浸染血色。”
“为我那满门英烈血洗,为我爹娘为我那沈家军!”
近乎低喃的声音还是漏了出来,男人说的时候神色更是癫狂至极。
仿佛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这番面目了似的,而他身后慢了一步的老管家听到里屋男子的话,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眼底平添看好戏的样子。
“哈哈啊,将军老奴马上就要给您报仇了。”
是的,这位老家伙也是旧人,有幸侍奉过沈家老爷子、沈康安与沈大哥的管家。
对于沈家他怕是如今这世上最为熟悉的了。
而这位呢,面目销毁的少年确实他花了十年培养的棋子,用于报仇的棋子!
早在十几件前问询知道沈家军全歼的他,拼死到了边境只找到一片片残骸,分不清谁是谁的,悲痛万分的他只能立了个衣冠冢。
此时他恰好碰到了一群马贼抢劫,于是顺利救下了那个少年,如今花费了十年灌输仇恨,总算是要结果了。
“哈哈啊,老爷老奴马上就要成功了!”
“对,还有小小姐在,沈家就不会完,我们沈家还有苗苗在的。”
远在异乡玩的不亦乐乎的沈沁,绝不会想到沈家还能牵扯这么多事情来。
不过就算是接着顾故人名声,怕也是很难收场。
尤其是马上有人要将她绑走了。
……
大皇子最后还是被关了起来,理由是不孝上族,忽视礼法!
如果要是平日里碰到的话,这些怕都不是什么问题,但这主要是打了陛下的脸,而他接下来又碰到陆续让黎正气愤震怒的事情。
延续了百年间的宗庙香火,竟然莫名灭了。
而且,从此再也不再点燃了!
这可是动摇根基的事啊,尤其北境如今同样虎视眈眈,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咬一口。
“哼,你们不给朕拿出个章程来,全部拉去斩了。”
“陛下,饶命!”
“微臣,惶恐啊,陛下,饶命!”
无数道吓得不轻的声音一一传在殿前,倒是最上那位黎帝如今脸色很差。
满眼都是杀气怒意,让他对每个人戒备十足,觉得他们都在背后笑话他。
“要不是将沈康安杀了,如今哪能碰到如今的事?”
“是啊,这北境如今犹如空巢,北境只要一举向前就能将边境全部斩获,他们就完了。”
“朝廷延续到如此,这位陛下怕是最差劲的了吧!”
“啊啊啊啊啊!”男人怒目急视,鼻息起伏剧烈似乎恨不得提剑就将人砍了。
“陛下。”李公公暗道不好,陛下怕是又发作了。
这不连忙顶着死亡视线上前换他,却见男人撑着力气一把将他踹倒在地,“砰”的一声议政殿内上下一边惊得出奇。
而后众人皆是偷瞄过去,就看那位陛下眼前红人,竟在地上!
“哎呦。”
“陛下?”
随即有人抬头,就看陛下晕了!
陛下晕了,怕是恶疾。
三皇子机会来了,这番能不能成事就看接下来的了。
黎正一晕,立刻有人将他送去正方殿内,太医医正全都到齐,但皆没有一人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太医诊脉没发现什么啊,就是晕厥去了,脉象紊乱又十分虚浮。
总不能说实在梦魇的吧,这算什么病,陛下可是有龙气护身的?
“龙气?”要是被有人听到,怕不是要大笑特笑了。
“陛下,近日确实夜不能寐,似乎总是梦魇啊。”李公公瞧出医正顿时,实数眼下得实说了,不然一个不醒他们就完了。
“对了,那就暂且开服明目舒缓的安神汤,而后加些败火桂药。”
说着就下去领值,不久专人盯着做好的药成功送服了下来。
而同时呢,屋里添上了特质的安神香、灯罩合上,门窗都闭得很紧。
就像晚上一样,再不透一点光彩来,屋里中年男人一动不动,不久就见有人偷溜进来。
在那龙榻前,放了片小叶子。
随后抽身里去!
于此同时,三皇子觉得自己时机到了,他打听过了父皇近日可是越发虚了。
想起大皇兄的场景,不由想着以后自己怕也会如此,所以不若让母亲先下手。
一旦成事他就能坐在主位,而后就是他的天下,弱势不成那就找个垫背的替他们背锅就是。贵妃娘娘早就有这番打算在了,被看她便面如何分光。
她爹程弘和早就嘱咐了,如今程家已无人梯,怕是等他百年后就会被其他贵族蚕食。
到时候肯定是艰苦异常,所以他们得准备了,程若自然不会那么愚蠢,这不将消息投给手下的人,接着就有人去了皇后宫里。
她可是有张底牌在的,那就是皇后那个蠢货。
就不信她不会为了那儿,毒害陛下!
……
西境果然来势汹汹,萧疏他们还没摸到城门,就迎来了第一重击。
狼烟一起,不竟招惹了西境骑兵与步兵的迅速集结,同时也将后方的两队人给惊动到了。
然而还没等何盛与杜衡一队赶上,萧疏他们就已经迎面杀敌了。
实在是他们已经暴露,刘将军气的骂娘,那个蠢货没看住人让人报信了。
眼下也被折腾了,就是得打他们个搓手,那就干呗。
趁着对面还没反应,众人迅速打开口子,冲到最前厮杀来往的步兵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