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看着眼前的三哥,钟毓秀心中也很是难过,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事情便说呀。莫不是柔儿出什么事情了。”说到温柔的时候,陈子钰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钟毓秀握了握拳头,方才平静的说,“三哥,太后已经下旨,让温姐姐进宫,侍奉君侧。”
“侍奉君侧…”陈子钰随口重复了一句,方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钟毓秀,“思丝,你说什么?”
钟毓秀平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他抬头看向两个哥哥,两个哥哥也和妹妹一样没有说话,
“不要开这种玩笑了。”陈子钰勉强的笑着,后退了两步,可是连他的脸上都饱含着深深的不自信。
钟毓秀慢慢的开口,“三哥觉得,这是玩笑吗?”
陈子钰眼睛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他整个人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柔儿呢,柔儿怎么说?”
钟毓秀走到他的面前,拿出温柔交给他的玉佩,递给他,“温姐姐说,她会在宫中好好的活着,让你好好保重自己,若是遇到一个不错的人,便莫要错过了。”
陈子钰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她,慢慢的伸出手,自她手中接过玉佩,他的眸中充满了痛苦,但依旧竭力隐藏,“好,我知道了。”
说着便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屋子,一旁的小丫头看不过去,想要扶他,却被他甩开。
“三弟。”陈子文在他身后喊道,想要追上去。
陈子凡却伸手拦住他,摇摇头,“让他去吧,如今他心中必然痛苦,需要发泄,他如今也是成人了。”
一连三天,陈子钰都呆在酒馆,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被酒馆里的小二实在看不过去给抬了回来,钟毓秀听丫头说了之后,只觉得心中翻滚不是滋味。
然而她未曾想到,周家的报复,远远不止于此,他们就像是躲在黑暗处的冰冷的毒蛇,用一双幽冷的眸子紧盯着他们,稍有不慎,便会被它们咬上一口,而它们牙齿之中所藏着的往往是最致命的毒。
陈子钰被酒馆的小二抬回来之后,被下人喂了点儿解酒汤,不多时便醒了,可谁知,他刚醒来便又出去了。
一连三日,终是如此,大哥和二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一起来找钟毓秀说好去看他。
三人一起来到门口的时候,门口有小厮等在那里,那正是跟在陈子钰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见他们三个来了,猛的立起身子。
“三公子在里面吗?”陈子文问道,这小厮的目光有些闪闪闪躲躲,他眯了眯眼睛。
“在…在里面…”那小厮吞吞吐吐,“只是公子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
“哦?我竟不知,三哥何时设了这种门禁了,是有什么事情连我们亲哥哥和亲妹妹都不能知道的?”钟毓秀一双眸子,悠悠的盯着他。
“这…这…”那小厮却是说不出什么来。
钟毓秀绕过他身边,就想要进去,那小厮挡在他的面前,“让开。”
只听到小伺的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在他的胳膊肘处,正明晃晃的插着一根银针。
这还是钟毓秀第一次在人前展现他的功夫,陈子文和陈子凡两兄弟也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惊讶,妹妹竟有如此功夫,一边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陈子钰今日没有去酒馆,如今他正酒醒起身,用了点东西,坐在他院子里那棵枫树之下,发丝并未束起,下巴上的胡子也未刮,而现在的他正是一脸迷离,陶醉的样子。
三人来到院子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那小厮虽然胳膊疼痛,但头脑依旧清醒,跟在三人身后飞快的跑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从来在人面前都是一副和蔼样子的陈子凡此刻呵斥道。
“公子…公子他。”这小厮依旧吞吞吐吐,公子吩咐过,不能说。
钟毓秀一看,便觉心中不妙,一双眸子幽冷的盯着眼前的小厮,“不想死便快说!”
“小姐饶命。”那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是全然不顾膝盖的疼痛,当然手依旧捂着胳膊,“我说,我说,公子他,他服食了寒食散。”
“你说什么?”钟毓秀瞪大眼睛,转眼看向自家三哥,自家三哥依旧一脸陶醉的样子,看样子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看着自家小妹的反应,陈子文和陈子凡也知这事不简单。
“思丝,怎么了?”开口问的人是陈子文。
钟毓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息着胸中翻滚的怒气,“寒食散又称五石散,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长期服食者,轻者五脏俱毁,重者…丧命。”
说着看向自家三哥,眸子之中有痛色,闪过。
“三弟年纪虽小,可是他自小精明,洁身自好,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陈子凡怒瞪着地上的小厮,“三弟是何时染上的?”
“小的也不知公子是何时染上的,只是小的第一次见公子吃这东西,是在三天前被酒馆的人抬回来的那一次醒来之后。”那小厮哆哆嗦嗦努力的回忆着。
“那你为何知情不报?简直该死!”陈子文上前便要踹上去。
却被钟毓秀拉住了,“二哥你要冷静,如今你就算杀了他,三哥依旧还是这样,如今之计,只能等三哥醒过来,我们再行相商。”
就这么说着,钟毓秀在石桌旁坐下。
“也只能如此了。”陈子凡点点头,陈子文一拳打在石桌上,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坐下。
终于,陈子钰醒来了,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哥哥和妹妹,先是震惊的瞪大眼睛,然后却又慢慢的恢复正常,苦笑道,“你们都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必费尽心思的将遮掩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子凡怒瞪着他,反问道,听他这个意思,难道说还要继续,“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自然知道,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这条命,又有何用。”陈子钰的脸上满是自暴自弃。
“你说什么。”陈子文一拍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