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庄红袖被气的浑身颤抖,直直的伸出手指着钟毓秀的鼻尖。
钟毓秀伸出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掰了回去,“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同是南朝皇上的妃子,你应该称呼本宫一声皇后娘娘吗?”
庄红袖忽然之间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出口,“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们钟家再厉害,到最后还不都是通敌叛国。”
钟毓秀却是直接的看向她,转身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不得不说他这一巴掌扇得十分巧妙,疼是疼的厉害,但是却不会在面上留下一点伤痕。
庄红袖未曾想到她会用如此简单粗暴的行为,打了一个旋儿跌在地上,像是愣了一样的看着她。
“谁都可以指责我钟家,唯独你们没有资格!我钟家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难道你们心中不知?”钟毓秀的眼睛犹如一把利剑一样,直接的插向庄红袖,让她想躲可是却又无处可躲,“那可是上上下下百余口的性命,甚至还有刚刚出生就被直接掼死的小儿,他们何其无辜,而这些都是因为你们一时的私欲…你们,就不怕在午夜梦回之际,这些冤魂前来向你们索命吗?”
“你住嘴,他们又不是我害死的,我凭什么要心虚?”庄红袖大声的尖叫,不知道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还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钟毓秀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拿帕子掩住红唇,“呵呵,事实到底如何,你们心里清楚,用得着我说嘛。狡兔死,走狗烹,我们钟家倒了,你觉得你们庄家还远吗?”
钟毓秀看了她一眼,未在说什么,看了看一直默然的宇文赋,转过身便走了。
钟毓秀走的极慢,那两人在说什么,她也并不想去了解,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宇文赋拒绝的声音,什么不要再说什么非我不嫁之类的话了,好好在南朝呆着之类的。
…
毓秀宫,案上的香续续地燃着,元晟将钟毓秀揽在怀里,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
“这几日累坏了吧。”元晟看着钟毓秀眼下深深的暗影,有些心疼。
钟毓秀从他怀里起身,轻轻的把他鬓角的头发撩到一边,“你还不是一样。”
元晟看着钟毓秀,眼睛之中流露出心疼,“朕其实前几天就收到消息,来人会是他了。”
“嗯。”钟毓秀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不怪朕?”元晟看着她,眼眸之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钟毓秀却是微微摇头,“皇上既然这样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
“你分明是不在意!你不在意朕,也不在意朕的宠爱!”元晟不知从何处升起了一股怒气,一把抓住钟毓秀的手腕。
钟毓秀这手腕被抓得生疼,只是眉头稍微蹙了蹙,便再没有别的情绪,她平静如水的眸子看着元晟,慢慢的开口,“怎么会呢,臣妾经说过的,臣妾现在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皇上。”
“永远不要抛弃朕…钟毓秀。”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其小声,但是钟毓秀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不会。”钟毓秀慢慢的开口。
元晟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忍不住双手捏起她的下巴,对着那殷红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下去。
“钟毓秀,你便是朕的劫数…”迷蒙之中,钟毓秀似乎可以听到他模糊的呢喃…
南朝的秋季,枫叶像醉了酒一样的红,远远的望去似乎和霞光融为了一体。南朝一向以来,以文治国,但是到底是在战争之中夺得的国家,秋狩自然是传统,所有的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
因着北朝使臣的到来,这几日,宫中宴会连连,钟毓秀作为皇后自然是操劳无比,再加上天气忽冷忽热,钟毓秀却是病了。
元晟怜惜她的身体,特地准许她留在宫中静养。
这日,钟毓秀一觉醒来,便觉得口干舌燥,挣扎着起来要唤人,却发现殿内一个人都没有。
钟毓秀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外面的人没有听到,遂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起身下地,自己倒了一杯水。
清凉的水划下干燥的嗓子,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滋润了已经贫瘠得干裂的土地,钟毓秀感觉到喉间的灼痛之感,下去了几分,就连整个人也清醒不少。
她抬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卯时,按照宫中的规定,这个时候,宫人早该醒了,到现在这个时候,依旧如此的安静,这就不同寻常了。
钟毓秀披了一件外衣出门,眼前的情况却是着着实实的,让她吃了一惊,她的院子已经被大量黑压压的侍卫给包围了,庭院之中宫人太监也都整整齐齐地立在中央,除此之外,还有尚在怀孕之中挺着大肚子的念美人,还有其他几位因为身子不舒服,没有去秋狩的妃子。
而在正中间的却是原本应该在永安宫之中吃斋念佛的太后!
太后看见钟毓秀穿着中衣,只是草草的披了一件外套就站在那里却依旧不言睥睨天下的风姿,眸中闪过一丝可惜,“总算出来了。”
“太后娘娘如此,是何意?”钟毓秀看着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
“果真不愧是皇上选中的女人,到现在还能保持平静。”周太后看着钟毓秀慢慢说道。
“太后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钟毓秀低垂下眸子,显得谦卑无比。
周太后冷冷一笑,“陈家这几年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连欺君之事都做得出来,你,如今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是陈家的嫡女陈思思,你的真正身份,是北朝第一卫国将军聂卫城的女儿,钟毓秀!”
周太后此话一出,立在庭院之中的人皆是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怪不得太后如此大的阵仗,原来是出了这种事情。
从方才看到太后之时起,钟毓秀就感觉太后知道了些许什么,如今看来果真不假,“太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不早不早,要说之前只是怀疑罢了,哀家真正确定这个事情,还要从那日宫宴之时四皇子和端妃见到你之时的反应说起。”周太后笑眯眯的看着钟毓秀,仿佛她已经是一个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