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庄红袖原本应该是四皇子妃,只是庄红袖若是嫁给了宇文赋,那么又等于得到了庄丞相的支持,对于威望本就很高的宇文富来说,无非是等同于如虎添翼,生性多疑的北皇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威望高过自己。
是以联合钦天监的人一起演了一出戏,说庄红袖命中带劫,如果说三年之内经历婚嫁之事,就会给国运带来影响之类的云云,反正就是一个意思,三年之内不许嫁人。
在国家安定面前,一切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所以庄红袖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到了现在还没有嫁出去,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北朝皇帝封了个公主的名号,把她送来和亲了。
“淑和!”宇文赋赶紧上前训斥,他今日特地嘱咐了,让她不管看见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都要注重贵为一国公主的仪态,可现在还是坏事了。
淑和公主看见宇文赋铁青的脸色,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把自己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极为尴尬的站在那里,只是她再也不敢在抬头看那坐在高位上的人。
宇文赋走上前来,冲着二人行了一礼,“赋先前说过,皇后娘娘相貌长的极为像我一个故人,怕是淑和也将皇后娘娘认作那人方才如此吃惊,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南皇不要介意。”
“本宫倒是奇怪了,本宫到底长得像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大惊小怪,像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钟毓秀缓缓开口,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听起来,这是自我调侃,然而在眼前知情的人耳中听起来,却都知道这是嘲讽!
这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钟毓秀!庄红袖的手紧紧的攥起,从小到大,她都活在对钟毓秀深深的嫉妒之中,人人只知北朝第一才女钟毓秀,可却无人记得她庄红袖的名字,她明明比她更加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
就连她的母亲和父亲,在看到她的时候,也都只会说,“你看钟毓秀,像你这么懒惰,永远也赶不上她…”
她为什么还不死!难不成当初是宇文赋放走了她?那她庄红袖又算什么,她的内心一时之间升起一股怒气,复又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钟毓秀,“娘娘不知道吗?”
“难道本宫该知道吗?公主可别忘了,本宫是这南朝的皇后。”钟毓秀慢慢的说着,脸上的微笑温柔而得体,更加衬的这淑和公主上不了台面。
一时之间,那些个夫人小姐指指点点,均在说这淑和公主多么多么的不知礼貌。没错,她本是为了两国和平而来,不管如何她是代表的一个国家,如今在南朝的国土上,对着南朝的皇后颐指气使,这不是蠢是什么?
一时之间,庄红袖这脸上忽青忽白,连忙垂下了眼眸,眼睛之中映满了盈盈的眼泪,偏生那眼泪还掉不下来,在眼眶之中盈盈的打转,不得不说,她将一个女人的柔弱之美发挥到了极致,“是淑和想起故人一时冲动,还望皇上娘娘恕罪。”
“无防,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为人处事最是平和大度,断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斤斤计较。”元晟扭头看向钟毓秀,含笑说道。
那意思就是庄红袖不识大体,鲁莽轻率,庄红袖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虽说心中气愤,但察觉到身边宇文赋的目光,也只能死死的咬着下唇,未在说些什么。
席间,庄红袖一直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钟毓秀,不得不说,钟毓秀比起三年之前,更美了,三年之前,她还只是个孩子,而这三年之后,经过岁月的洗礼,家近方便心境早熟她的身上更多了一些成熟的女人风味。
她死死的攥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眼眸之中闪过深深的妒色。
…
北朝派人来,行和亲一事,打的是两国邦交的旗号,如果南朝不将人收入宫中,那便是南朝看不起人了。是以庄红袖被收在了宫中,被封端妃。
这日钟毓秀像往日一样正在花园的幽径之中散步,只听得前面有女子的哭泣之声传来,钟毓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以为是哪家的宫人或者妃子受了什么欺负,抬脚便想上去查看。
只听得那女子哭泣着,“阿赋,我不想留在南朝,你带我走吧,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唯一想嫁的人就是你。”
“圣命不可违,既然,父皇已经下令封你为淑和公主,前来和亲,南皇也将你封为端妃,那么你就只能留在这南朝,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将你带走。”只听得一阵男声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
这两段话成功的让钟毓秀止住了步子,看着那两天之中的女子正紧紧抱着那男子,钟毓秀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在这里多呆一秒她都觉得脏眼!
“谁?!”宇文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便冲着一个方向扔了过去。
钟毓秀想也没想,便伸手接住,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也便不再躲藏,一步一步的从小径之处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华服,直直的挺着脊背,现在还整个人高贵无比,这布料是稀有的浮光锦,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的在这样的草地当中走着,即使那些荆棘杂草勾破了也又不自知。
“是本宫,下次的时候,四皇子殿下还是不要把石子乱扔的好,若是一不小心失手杀了我南朝的宫人,本宫可是要追究你的责任的,毕竟四皇子来是前来议和,若是在这宫中滋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庄红袖赶紧从宇文赋的怀里退出来,慌乱的擦着脸上掉下的晶莹的泪珠,看清楚来人是钟毓秀,想到刚才自己哭求他的场景全都被钟毓秀看到了,顿时恼羞成怒,“你果然是她,你跟踪我!”
宇文赋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钟毓秀看着两人的反应,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才肯罢休,钟毓秀拿出自己的卷炮擦去眼角的泪珠,“跟踪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只是恰巧路过罢了,谁知道就看见了这么一幕,早知道会看到二位,本宫便不走这条路了,因为这样的事情多看一会儿,本宫都觉得眼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