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刘妈妈早就换好了新衣服,也梳妆了一番,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顿时就显了出来,再也不再是那个乞丐婆子。
钟毓秀把晨晞和子昕都叫了过来,看着刘妈妈连连赞叹,“就是这样才好,人活着,可千万别看轻了自己。”
“这都要多亏小姐的恩情。”刘妈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哀叹自己过去的逝去,还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再抬起脸来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这些自然是没有逃出钟毓秀的眼睛,她知道,刘妈妈不简单,“我既然是将刘妈妈带了回来,便是将刘妈妈当做自己人看待,刘妈妈若有话,但说无妨。”
“好,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么老奴就大胆一次。”说着双眼看了一旁身边的晨晞和子昕,明明眼睛里没有什么责备,但却是看得两人身上一哆嗦,“小姐对待下人也太宽厚了些,奴婢看得出来,晨晞和子昕两个丫头和小姐最为亲厚,但是终究是年龄太小,有没有经过丫头训练,做事还是太毛躁了些,就拿今日撞人之事所说,幸亏今日撞到的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倘若是那等着扯不清的,得少不得费一番口舌,而且极为容易暴露了小姐的身份。”
听了刘妈妈这番话,晨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今日确实是闯祸了。
“王妈妈说的是,子昕和晨晞这两姐妹,从我身无分文之时起便开始跟着我,我和她们也算是一路同甘共苦过来的,但是她们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小孩心性了些,我也就由着她们了,只是做法,终究欠妥当了些,是我考虑不周了。”钟毓秀回头看了自己的两个小丫头一眼,见他们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转过头对刘妈妈说,很是虚心,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刘妈妈此人经历的远远比她经历的要多,长者之话不可不信。
“小姐宅心仁厚,这自然是好的,只是奴婢曾见小姐第一眼起便知小姐终非池中之物,身边没有得力之人,怎么能行?”刘妈妈看向钟毓秀,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仅仅是一天她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一份真心的关心。
“刘妈妈,”一直立在一旁不爱说话的子昕却突然之间跪在了地上,钟毓秀和刘妈妈都十分诧异的看着她此时的做法,“子昕拜托妈妈教导,小姐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万万不敢弃之,便是不能成为她的一大助力,我们也不能拖小姐的后腿。”
一看自己的姐姐这样说了,晨晞也迅速跪了下来,“晨晞也请妈妈教导,晨晞知道自己贪玩,做事情也毛躁,那是因为之前没有人引导,如今既然有了刘妈妈,我们断断不能再放任自己,还请妈妈教导。”
钟毓秀看着两姐妹,笑了笑,“妈妈还是答应他们吧,他们竟然求了妈妈教导,妈妈只管放手管教便是。”
“好。”刘妈妈看得出钟毓秀眼睛里的信任,心头一热,便答应了,作为新到的奴才,不谨言慎行可是大忌,她今日做法,确实冒险了一些,不过还好小姐与那些人不同,她伸手搀扶起两个丫头,“我们都是小姐的人,从此以后我会尽心教你们,你们一定要用心,你们小姐她一个人…太难了。”
钟毓秀听得出刘妈妈话语里的意思,心头一暖,她今日的决定果真没有做错。
第二日,右相陈昭平下了朝,刚刚迈出金銮殿,就见自己的暗卫从暗处显出,那暗卫上前耳语了一番。
丞相面色大惊,昨日夫人必是听到了他与暗一的谈话,他实在大意了,“快,备马,去一品香。”
要说这陈夫人一大早的就到了一品香,包了一间雅间。
掌柜的听下人说楼上有人找,便走过来了,一看是陈夫人还未行礼,便见陈夫人慌忙的走上前,十分急切的问道,“我的女儿呢,快说我的女儿她在哪里?”
“这…”掌柜的有些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盯着眼前的陈夫人,难不成是右相府的小姐贪图一品香的美食偷偷跑出来玩儿了?可是右相府除了一个早先失踪的小姐之外,并未听说有其他小姐出生啊…
王妈妈赶紧把自家夫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方才向掌柜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掌柜的一听,便觉事情不简单,稍微思忖了一番,“夫人有所不知,我们一品香也有一品香的规矩,但如今这事也不能因规矩而论了,这样吧,我上去回禀我家小姐,如果我家小姐想要见您,那便让她下来一见。只是这件事情还请贵府保密。”
王妈妈赶紧点头,“是极是极。”
…
“小姐,如今陈夫人还在下面等着,您看怎么办?”掌柜的一上来就把事情详细的跟钟毓秀说了。
钟毓秀知道那人肯定是认错了,一年前那被鲜红的血染红的一幕一幕似乎还在眼前,自己又怎么会是陈家的女儿?只是就这么把人赶走似乎也是不好,思忖了片刻,最终是看向刘妈妈,“刘妈妈说,这事该怎么做。”
“小姐,依奴婢所见还是出去见一见的好,右相大人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清廉正直,在这京城谁人都知陈家有个小女儿,自小走失,而陈夫人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己的女儿,所以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是骗局,如今,小姐独自一人支撑着这酒楼,到底没有什么势力,有的事情无可奈何,倘若能与陈家交好,咱们酒楼也好有个依靠。”刘妈妈说的很是在理。
罢了,不过是一位痛失爱女的母亲罢了,自己还是出去,亲自与她说清楚吧,而且刘妈妈所说也对,与陈家交好,她没有半分损失。
“王叔,你下去告诉那位夫人,我过会便下去见她。”钟毓秀吩咐到。
“好。”
钟毓秀把自己整理了一番,便下去了,那夫人正坐在厢房里焦急的等待着,没过一会儿门就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