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失男主
卉服2025-07-28 15:383,982

  失去糖葫芦的悲愤之下,舒迢灯蓦然用力转过身来,把糖葫芦护在胸前,“麻烦您看好孩子!”

  胖阿姨两道浓眉拧了起来,“吃你个糖葫芦怎么啦?你还挡着我儿子了呢!”

  小孩因为骤然吃不到糖葫芦,张着嘴哇哇大哭起来,“妈妈,我要尿尿!”

  “尿尿?”这下胖阿姨也慌了,“你等等先!”

  小孩没有要等的意思,哗啦一泡热尿就兜头浇了他妈妈一身,舒迢灯闪躲不及,只得又把糖葫芦举起来。

  她后背也湿透了,所幸糖葫芦得以保全。

  女人口里骂着孩子转身就走,周边的人身上也溅了尿,他们远没有舒迢灯这么好说话。当下就嚷嚷起来:

  “怎么看孩子的啊?”

  “尿了别人一身就走?”

  “养的什么熊孩子!”

  女人心头压不住火气,怒怼道:“我家孩子怎么了?你自己不会看着点?没长眼睛怪谁?”

  人群剧烈骚动起来,一个瘦长脸的女人猛地转身,一屁股顶在了舒迢灯腰上。

  她呈S形在人群中艰难喘息,忽然人群纷纷向前一扑:“要宣布入选名单了!”

  “大家……轻点……”

  舒迢灯痛苦开口,人群忽然又往后一耸,她脸吧唧的贴在了一个大叔的屁股上。

  “噢哟!张县爷家的公子居然不在名单上!”

  “抓住那个女人!”

  一条腿蓦然从人群中伸来,毫不留情的把舒迢灯踹到了一边,“她偷了我的钱袋!”

  “您……慢点……”

  人群如同狂涌怒潮咆哮起来,无数纷纷踏踏的脚步从舒迢灯身边踏过,将她微弱的呻吟完全淹没。

  舒迢灯把糖葫芦护在怀里,她牙撞上了胳膊肘,慌忙闭紧了嘴。接着那胳膊肘呈飞翔状猛地打开,当空一拳就打在了她肚子上。

  “哎哟——”她痛苦的弯下腰去,人群齐齐往后转身,一只大脚遽然踩在了舒迢灯脚尖上,她一脸痛苦面具,而后那脚花样翻新的一个翻转,在她脚上一处不落的碾压了一遍。忽然膝盖被人一踢,她跪倒在地,身子像个皮球似的骨碌碌被踢的满地乱滚。

  危!这里马上就会有一个美少女因为踩踏事件命丧当场——

  舒迢灯向来爱惜生命,她心一横,扑通就滚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当她浑身湿漓漓的从臭水沟里爬上岸时,两只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因为穿的是草鞋,脚面被人踩的红肿破损,手指肿的指甲发紫,白净的侧脸上布着一个清晰的鞋印,肩膀上挑起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担——

  舒迢灯悲愤的扫落自己一肩膀的水草,糖葫芦除了被孩子咬的那一口,依然完好无损,金色糖衣在太阳底下放着璀璨的光芒。

  看,这就是一个干饭人的顶级素养!

  她忽然听见那边有个青年人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第十一名入选者——祁拓!”

  啊啊啊啊——

  听听这高端大气上档次出淤泥而不染的云云不知何谓的名字除了我家亲爱的男主还能有谁!

  舒迢灯浑身爆发出宇宙洪荒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入人群,一口气跑到了最前面,接着就是一声悠长中带着一分悲凉半分悔恨还有八点五分狂喜的呼唤:

  “哥哥——”

  祁拓已经开始后悔早晨打了妹妹一巴掌,正在万分焦急之中听见这一声,如闻天上仙乐,当下回头应道:

  “妹妹——”

  哦!场面真是亲人相见泪如雨下,不能不令人为之涕流!

  舒迢灯张开双臂,风扬起了她头发上的水草,衣服上的破洞在阳光下欢乐的跳跃,满是灰土污泥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正当她准备带着一身骚气扑进男主温暖的怀抱中时,身后忽然传来骏马一声嘹亮嘶鸣。

  “让让!让让!”面目凶恶的车夫一拉缰绳,将棕鬣马高高拽起,“北嘉门少主宁公子在此!何人阻拦!”

  人群纷纷四散奔逃,哭喊尖叫声响成一片。

  祁拓已经笑盈盈接过了舒迢灯手里的糖葫芦,正准备将妹妹拥入怀中时,马车侧门砰的打开,一个一身黑衣的小公子探出半边身子。

  他生就一双笑眼,左眼下朱砂痣如同红梅一点,长眉微微挑起,侧脸是瓷样的冷白。午后的光下,小公子越发玉树临风。乌黑鬓边结着两根细辫,坠了熠熠金环在风中飘扬。

  他目光带着些许微微笑意扫过舒迢灯,看到祁拓的瞬间目光滚烫热情如火。接着他一伸扣着雕花银护腕的手臂,拎住祁拓后衣领,只轻轻一甩就将他拉入车内。

  随即车门关闭,马车扬长而去,后轮还贴心的给舒迢灯脸上溅了两点泥星。

  舒迢灯大张着的双臂还兀自伸在空中,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僵硬。

  我的哥哥呢?

  我的糖葫芦呢?

  这是个什么情况?

  ***

  泓明门的人宣读过了名单,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

  舒迢灯抱着膝盖坐在路边,气的想哭。

  原本她到了这儿是不怎么想回去的,大概是因为现实生活中见不到帅哥,好不容易能真正碰上个小说中的人物。而且经她刚刚那惊鸿一瞥认证,祁拓确实是国家保护级濒危帅哥。

  但是现在哥哥没了,糖葫芦也没了,美好的未来也没了。

  只剩下露屁装。

  舒迢灯郁闷的扯了扯裤子,抬眼向四周望去。

  熙熙攘攘的街市散尽,小贩纷纷开始收摊。夕阳的残照铺了大半条街,给木质房屋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家家户户的炊烟悠悠升起,孩子笑闹着转过街巷。一轮熠熠的红日歇在天边,好像一个大西红柿。

  糟糕。

  想吃西红柿炒鸡蛋。

  舒迢灯悲愤的揉了揉自己鸡窝一样的头,难道自己最终还是改变不了作为恶毒女配被抛弃的命运吗?

  毕竟她刚才只见了哥哥一面,若是祁拓没消气也有可能。

  她不禁想起原文中祁拓抛弃妹妹长达两个月,再见到时对舒迢灯的描写:

  “小女孩儿头发蓬乱如同枯草,两颊凹陷,目光呆滞,身上全是新旧不一的累累伤痕。她全身衣不蔽体,光的脚下血泡与茧子相隔。舒迢灯不时随意的把手伸进衣服里捉虱子,丝毫不在意露了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她捉了虱子,在掌心碾碎,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

  舒迢灯默默打了个寒颤。

  好想回家。

  暮色四合,家家都关紧了房门。偶尔有呼卢喝雉的赌徒沿街走过,酒鬼歪斜的歌声使月色越发凄凉,烟花女子的浪声笑语不知从何处的深巷传来。

  没有了现代都市通明整夜的城市照明工程,这里便是格外的浓黑。家庭的窗里也不过是一星曳曳烛火,白日里人影耸动的街头巷尾伸手不见五指。

  舒迢灯心知自己一个十六岁孤女待在这地方极不安全,可还是怀着一丝哥哥会找回来的希望。

  ***

  祁拓手里攥紧了糖葫芦,警惕的看着周围锦衣华服的佣人。

  从被拉上马车的那一刻起,他一眼便看穿拉他上来的少年是个修士。而且绝非街边不入流的散修,而是实打实的练家子。

  马车内部焚着幽淡香气,锦缎绸帘,镶金嵌玉,一看便知少年不是普通人物。

  他想不出这样的人抢自己一个小乞丐做什么,所幸对方没有问起舒迢灯,应当不是什么豪门大户见色起意,强娶良家妇女的戏码。

  没错,在祁拓心中,他妹妹就是世界上最美的。

  少年毫不介意他一身污秽,同他对面而坐,只顾笑嘻嘻的看着他。

  祁拓开始还绷紧了神经,一脸冷肃的盯着对方。

  后来被少年盯的久了,他浑身发毛,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亮的骇人,好像他是一块油光光的五花肉。

  半晌祁拓忍不住了,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上来?”

  少年笑意不改,给他倒上茶水说:“北嘉门少主宁双城宁小公子听过没?”

  祁拓沉黑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一块通透的玉佩上,“你是?”

  宁双城点点头,“嗯嗯,你可以叫我城城弟弟。”

  “噗——”

  祁拓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宁双城一脸,震惊道:“少主说什么?”

  宁双城好脾气的抹了把脸上的水,笑眯眯的说:“兄长何必如此客气。本想将兄长好生请到寒舍一叙,但是方才事发突然,不得以才出此下策,望兄长海涵。”

  祁拓迅速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仍旧戒备道:“少主想说什么?”

  “第一件事最为重要,”车子忽然猛地一晃,端坐着的宁双城一头跌进了祁拓怀里。

  祁拓霍然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结巴道:“你、你、你干什么?”

  他自幼在污泥里长大,饶是再从容冷静,也担不住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公子投怀送抱。

  祁拓后脑紧贴在了车壁上,脖子恨不得穿墙而过,垂下眼睛看着宁少主。

  宁双城手撑在祁拓膝盖两边,整个上身伏在祁拓膝头。睫毛纤长有如蝶翼,在眼睑下投下淡淡阴影,他身上淡淡的雪松熏香包围过来,好像在抓挠着祁拓心肝。

  宁小公子扑扇着睫毛,双眼霎时泪光盈盈,“少主太生疏了,兄长一定要改口,叫我城城弟弟。”

  祁拓咽了口口水。不想叫的话他会不会杀我灭口?他忍着胸口翻滚,艰难开口道:“城——”

  宁双城循循善诱,“城城。”

  “城——”

  “弟弟。”

  “弟——”

  宁双城点头微笑:“对,弟弟。”

  祁拓实在说不出来,掩面道:“少主饶了我罢。少主如不不嫌弃,我直呼姓名就是。”

  宁双城有些失望的坐了回去,“好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祁拓顿时毛骨悚然,他干巴巴的问道:“不急于一时是什么意思?”

  宁双城不答话,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少年一身暗纹黑衣衬的面庞森然,祁拓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街边大妈常讲的禁脔故事。

  代入他自己,便是王公贵族宁小公子将不肯委身于他的祁拓囚禁在深闺大院,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妹妹是路人”。祁拓深夜独自饮泣,日渐消瘦,衣带渐宽,站在窗前望月,反反复复想着远方的舒迢灯,最后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宁双城见祁拓看他的眼神逐渐诡异,知道他误解了,连忙说:“我素闻兄长天赋过人,不知兄长觉得加入北嘉门如何?”

  祁拓咳了两声,收回思绪说:“你从何处得知?”

  “我自然是——”

  宁双城说了一半突然卡壳,他偷觑了一眼祁拓,猛地握住祁拓双手说:“兄长,你看你鼻如悬胆,声似远钟,面色光彩照人,身形颀长玉立,一看便知是有富贵在怀,仙缘在身,岂非等闲之辈!我方才在街上一看便知,所以说事发突然,才将兄长强抢了过来。”

  祁拓犹自怀疑,“你相信看面相?”

  “对啊!”宁双城一拍大腿,“我宁家今日繁盛已极,恰似鲜花饰锦,烈火烹油。常言所谓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家在不远的将来必有灭顶之灾,或至满门抄斩,从此泯灭于世……”

  他没说完,祁拓先听不下去了,便安慰道:“祸福之事玄而又玄,大可不必如此悲观。”

  宁双城一脸沧桑,把祁拓的手握的越发紧了。他眼含泪珠,努力忍住嗓间呜咽道:“不,兄长你不懂我未卜先知的悲哀……所以你一定要加入北嘉门啊!有你这等大富大贵之人冲喜,我宁家或可逃过一劫。”

  冲喜……

  祁拓一脸痛苦的说:“你不要乱用词语。”

  宁双城乖巧的点头。

  祁拓言犹未尽,外面车夫已经吁一声喝住了马说:“少主,到了。”

  宁双城亲亲热热挽起祁拓说:“来,兄长,先下车再说。”

  祁拓在他手臂下一个踉跄,慌忙推拒道:“谢谢。我自己可以下。”

  宁双城从善如流的松了手,站在背后看着祁拓的身影。他脸上笑影淡去,眸光深沉下来。

继续阅读:第3章 这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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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和夫君抢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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