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8:为人【八千字跪求花藏】
重夏2025-07-02 21:378,064

“混账,这里是你能来的么?”

  刚让人把流湘押走,傲想到老将军整日闭口不语的模样,便起身到老将军军帐,熟料刚到军帐外,却听到了里面怒吼的声音,顿时,傲凉了眉头,只是摆手让人不要通报,站了会儿,转身离开。

  “主子——”德安小心地伺候着傲回到帐子,知道傲一脸无波的时候往往就是孕育着大大的波浪的时候。

  “派个人过去好好伺候七皇妃!”傲慵懒地睁开假寐的眼睛,手指缓缓揉着太阳穴。

  德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适才在老将军账外之所以听见他暴吼的怒声,原来是因为七皇妃偷偷潜入了军营,被亲爷爷老将军发现了。果然,七皇妃对常荣还是念念不忘,一听见常荣谋反,就不顾一切地来到了前线。可想而之丢失了七皇子妃的七皇子府上现在是个何种模样了。

  “戎弁那个老头子来找我,就说不见!”傲冷冷地落下一句话,侧过头,又睡了起来。

  “是!”德安自然是明白傲的意识。

  果不其然,就在傲似睡未睡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通报来了。德安看了看傲那似听见了传报却假装熟睡的表情,心里也是无奈地叹息,转而掀了帐子,这才看清戎弁老将军一脸沧桑气吹了白胡子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怔,这老将军虽然顽固不化却也是个冷静自持经历大大小小战事数百次的元老级人物,能让他如此气愤,想来也是真气极了。

  “戎老将军,主子已经睡下了,不方便接见将军!”德安的口气是客气的却不卑恭。

  戎弁一张本就皱纹遍布的脸微微一簇,转而说道,“据闻,太子爷来到老夫帐子,老夫未能迎接,现来赔罪。麻烦德侍通报一声。”说着拱手跪下,正对着掀开了帐子露出的即使睡眠却依旧霸气不减的男人。

  德安没有说话,只是细细打量着那随着戎弁老将军一起跪下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的人儿,但见他瘦小的身子被一身过于沉重大号的士兵服装压着,心中明了,这人可不是个男人,转而只是对着老将军微微点了点头,“也罢,奴才这就通报一下,主子若是未醒,您也知道,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打扰了主子!”

  “老夫明白,有劳德侍了!”戎弁对着德安拱了拱手,谢道。

  德安也没有多话只是进了傲的军帐,没有放下帐子,却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戎弁的视线,在他面前,傲睡得肆意,躺椅上虎皮绒毛微微起伏,缓缓滑过躺椅的两侧,搭下半截。

  “主子,七皇妃来了!”德安俯身在傲的耳边轻声说道。

  傲却是微微张开一道缝,“让人好生伺候七弟妹!”随即又侧过头,懒懒地透过德安的身子将跪在外面的人物一干收入眼里,脸上寒冷,“然后,送回去!”

  德安一愣,对傲的话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身子更加弯地道,“奴才遵命。”说完德安看着傲又转身睡去,无奈地看了外面一眼,德安缓缓走出了帐子,这次他没忘记放下帐子。

  “老将军,太子爷的意思,军营毕竟不是女子能够久留之地,奴才会派人好生伺候着七皇妃回皇子府的。”

  熟料德安声音一落,老将军尚没有反应,一旁做士兵妆扮的七皇妃却是猛地抬起了头,一脸的惨白,“不,我不回去,不管是胜是负,就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吧!”

  “孽障,还不给我听太子爷的命令好生给我滚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还嫌我们戎家的脸没有丢尽么?”老将军呵斥道。

  “不,爷爷,我不走,如果当初我……他就不会谋逆,不会受整个朝廷的围剿,更不会……”渃沄泪流满目。

  “说够了没有,你不要脸,我还要我这张老脸,给我走!”老将军险些没有气叉了过去,像他戎弁忠勇一生,三朝老臣,儿子孙子都战死沙场,偏生只留下个孙女,还闹了个这般,早就将他戎家的脸面给丢了个一干二净,虽说有跟常家定了亲,但终是没有过门,居然就有了身孕,这等事情一经传出,他的老脸早就没有了。更何况,还是在七皇子将他娶进门那天闹出了这等大笑话,早知道就让她上吊跟她娘去了好了,至少不会愧对戎家几世生死建立的名声。

  “爷爷……”渃沄看着戎弁气得一脸铁青,泪水四溢,“原谅孙女不孝吧,是孙女对不起他,对不起戎家,更对不起常家,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让我再看他一眼吧,孙女就是死了也……”

  “啪!”戎弁猛地给了渃沄一巴掌,连德安有些怔住了。

  “你,你——”戎弁指着渃沄的手指都在发颤,身子更是哮喘四起,好半晌,推开渃沄的关心,老眼发红,冷声道,“今天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为门除害,你不知廉耻,已为人妇就要中守妇道,你娘亲死前的教诲都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给我滚回去,我今天就在这里打死你!”说着就要挥手,却不料一口气接不上,老将军就这么瞪着眼撅了过去。

  “爷爷——爷爷——”渃沄顾不得一脸的狼狈慌乱地爬到了老将军的身边抱着他身子就是哭泣,“都是渃沄的错,爷爷,您杀了渃沄吧!”

  “主子?!”德安正挥手招呼人将老将军抬下去,刚一回头就对上了傲冷眼的表情,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主子又要预谋什么了?

  “把七皇妃带进来,梳理一下!”傲眼神很冷,也很深。口气却冷得更深。说完,傲转身进了军帐,空留下渃沄那抽噎之声断断续续。

  德安是看着七皇妃被带下去又被带上来的,看着梳理一新的七皇妃,尽管脱去了狼狈,却依旧苍白的脸,德安缓缓放下了帐子,在傲的眼神下,他识相地退了下去。

  “你愿意为他而死?”傲眼神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渃沄。

  “如果可以换回属于他的一切!”渃沄虽然一怔,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问。

  “哼……”傲凉凉的转身,走到了架子上,缓缓抽出了一把剑,手指凉凉地蹭过刀锋,寒光四射,“你可是七弟的皇妃!”

  渃沄脸一白,眼睛在瞬间地睁大后又恢复了适才暗淡,“是,他是渃沄的夫君,但,同样的,他也是杀害了渃沄孩子的凶手!”

  “即然这样,为了常荣,你可愿杀了他!”傲语出惊人。

  渃沄一怔,猛地抬起了头却对上了傲直直冷冷的目光,瞬间又回避了去,半晌没有了回应。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给我答复!”傲背着手背着身,影子异常深刻,即使在渃沄跪着的膝盖处影子都不曾折了,依旧笔直。

  为了一个心性不定的女人,常荣,你所做的真的值么?

  看着渃沄消瘦的身影,傲的眸子冷了,心里微叹。

  同望一夜的空,渃沄叹气好久。

  “哎……”呼出的气起了白雾,常荣背着手,踱着步子,头顶的天一片凄凉,月光发寒,“渃沄,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当自己决定谋反的时候,他也曾找过她,让她跟自己走,可是她却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说她不能害了自己,常荣不明白她明明是在意自己的担心自己的,却为何不跟自己走,“将军,您的传书!”副手找了整个大营才找到正抬头望天望得出神的常荣。

  常荣缓缓接过了传书,上面就几个字,却让他握紧了手,颤抖了拳头,暴露了青筋。

  那家伙,不要*我!

  “三哥,你觉得这样好么?”络懒洋洋地躺在被玄放弃的躺椅上,摇晃着,口气玩味,手上把玩着两颗刺啦摩擦出生的玉石珠子,“*得他太紧,小心他窝里乱,再投靠回去,那母妃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相较于络的散漫,玄却是一笑置之,不语,视为深沉。

  络则暗暗在心头鄙弃。玩派头?!

  “听说弟妹不明失踪了?”玄缓缓揽着袖子很有性子地执起笔墨在画纸上画了起来,眼神那头,大开的窗户外,大雪不知何时已经下得不分天地,枝干遒劲的雪梅却是绽放如火。

  “她能跑得了么?”络依旧眼神懒懒,口气却是恶魔起来,“那个臭老头也太没眼色了,孙女成了七皇妃,却跟着老五一个鼻子出气,哼——”

  玄只是淡淡抬起头,手上的笔却没有停顿,“树干再硬,雪一堆,也弯了。”玄已有所指地说了句手上更是一个潇洒的挥毫而过,被雪压弯的梅枝关节依旧遒劲,“戎弁素来吃软不吃硬,你以为娶了他的孙女,就能控制他?七弟,论人心,你可远远不敌老五呀!”

  “切,老五不就是为他求了次情么,能用多久?”

  “七弟,你可别小看了老五的为人,求情事小,他戎弁和戎家的命都是老五的,除非你比老五更能收服人心,否则——”玄手上一顿,顿时纸上枝干断裂,“派不上用场的,不用也罢!”

  络眸子一闪,心里明白,手上却是不甘心地死死扣住了两颗玉石珠子,那种撕咬的声音,让他的手背都起了根根盘龙,青筋毕露。

  “耐住性子,等着好消息!”玄,缓缓放下了笔墨,只是淡淡地靠上了椅背,眯上了眼睛。

  “就靠朴彪那条狗?”络几乎都用鼻子呼气了。

  “狗咬狗,有好戏为什么不看,不管是谁咬了谁一嘴毛,都是耗力的活,你我清闲旁观,不是很好?”玄声音清淡,说得风轻云淡。

  “好,三哥都快修成佛了,哪里还像先前那个冷酷无情的人?”络低声咕哝着。

  玄蹙眉,显然是听见了。论无情,谁能敌得过傲,跟他比无情,他玄还是另谋其路的好,“你还不是天天玩鹰,没少被父皇批的?”

  “我本就纨绔,等他夸,哼,多费神!”络口气不满,说着起身迅速,“我就不打扰三哥修佛了,这大好的天,不放狗猎物,真是可惜了!走了,三哥!”

  玄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放晴的天,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络那小子哪里是听到玄的声音才走的,早在玄没出声的时候,人已经不知飘哪儿去了。反正他素来纨绔妄自尊大离经叛道,还有什么是他干不来的,不把人放在眼里也不是一次两次,玄对这点早已习惯。

  “嘿,扔过来!”络大老远地便看见一个被高领围住了半个脑袋,穿的笨拙,分不清粗细的女子,适才撒气扔出的玉石珠子打断了枝干这会儿就停留在她的脚下。

  不料,那女子穿得笨拙也就罢了,连动作都笨拙地让络气闷,由于那女子是背对着络缓缓蹲下身的,所以络也没看清她的样貌,只是气鼓鼓地上前几步夺过她手上的玉石珠子,拔脚就走,真是不运道,碰到个丫鬟都不利索,络在心里愤愤。

  “呼……”远远地,络灵敏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了背后一声明显是松了口气的声音,心里觉得不对,转头,看去,那女子居然逃也似地在地上跑出去了几步,不,应该是滚了几步。她穿得那么圆。

  “等等!”络的玩弄心一起,嘴角就会顺其自然地牵起一抹魔鬼之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丫头感应到了什么,这会儿她却似没有听见般毫不给面子地继续并努力着更快的朝着反方向滚动着。

  “我让你站住!”络也是火了,脚下一个轻踩,身子却是腾起跃过那丫头的头顶,稳稳地停在了那丫头的面前,背对着她,丫头也是一怔,见前路被堵,转而又要转身回去。

  “我就那么可怕?三哥院子里什么时候养了这么胆小的丫头了?”络迅速转身两个跨步到了丫头跟前,她的脑袋埋得很深,深到络站在她跟前却依旧看不清她的模样。

  “抬起头来!”络眸子一闪,嘴角勾起了味道,又碰上了个好玩的人。

  不听命令?络眉头一抖,直接伸手卡住了她的领子*迫她抬起头来。

  眸子晃动的瞬间,络的手也是一顿,笑道,“原来是你!”

  “对,就是我!”凤儿冷冷地一把打掉了络开始变得不规矩的手。

  “没想到,些许时间不见,竟然见我跟见到猛兽般,我可不知道你的胆子有变小的时候!”络嘲弄道。

  “现在知道也不迟!”凤儿眸子一凉,口气冷冷,“知道自己是禽兽就好!”

  “哧,这个时候也不忘嘴上争得一点便宜,你还是一样没变,好,好啊,只是又有好玩的了!”络眸子似有闪动,光亮瞬间居然让人心里一颤,而他的眼神方向却是凤儿的身后。

  就在此时,“啊——”凤儿猛地被身边的一个不明物体一冲撞,心一跳,叫了出来。

  “络狼,趴下!”络很好心情地命令道。

  “啊呜——”

  凤儿这才看清了适才偷袭它的生物,原来是一条大黑狼,心里这才缓了过来,不禁在心里吁了口气。眼神带着指责,没事带着条狗出来溜达,这狗的主人还真是闲得慌。

  “腹诽可不好!”络仅管半跪着身子一手在络狼的头上抚拍,却也不忘嘲弄一下凤儿。

  “虫子!”凤儿咬了咬嘴唇,终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

  络不明所以地抬了眸子,这才看见凤儿那大得出奇的肚子,几乎阻挡了他向上探测她表情的视线,女人,就是麻烦,络没来由地心里不畅起来。

  不是我肚里的虫子你咋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翻了个白眼,凤儿也懒得解释,只是在肚子里不断地叨念着小茗,这会儿怎么去了还不回来,不是说去给自己端个手炉么,怎么这么一端就端得没影了。

  兴许是凤儿的叨念真的起了作用,所以当小茗远远地跑过来的时候,也是被眼前的阵势给震住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由于角度问题,小茗并没有看见络手边的大黑狼,却只看见他半跪在凤儿面前,尽管络被穿得厚重的凤儿挡住了大半个身子不细看很难辨清,但是小茗是万万不会认错主子的。

  “主子?”小茗缓缓上前将手炉递给了凤儿,这才看清凤儿大肚子下络一脸邪笑地拍着狗脑袋的动作,心里也是一顿,顿时为自己适才的想法而觉得可笑。

  “冷死了,一个手炉可不够,小茗,咱们还是回去吧!”凤儿将手炉抱在怀里瑟缩着脖子说道。

  小茗看着这阵势,心里自然明白三分。

  “七爷,奴婢适才还看见睖的,说等着七爷雪猎,不想七爷居然临阵脱逃了,连条狗都没了踪影!”小茗貌似无意地提起,眼神却是朝后看去,她是碰到了睖不错,但是这话可是她添油加醋的改编版。不过睖可不是个多话的人,想来也不会戳穿自己的吧!

  “那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玩笑了,得了,走了,省得某些人不自在!”络缓缓站起,说话时候也不忘特意在“某些人”加高声调,随后他用帕子随性地擦了擦手,便离了去。

  凤儿却隐约看见了他手心的血红,所以刚才也留了个心眼,往那狗的脑门上扫了几眼,却看见它那脑袋瓜子上一团湿透,虽然毛发是黑色的,看不出有什么伤口,不过那痕迹确实是流血了,原来,他半跪着身子在它头上捣鼓了半天就是要拔掉被他收到帕子里的某物,凤儿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却隐约觉得是金属物质。

  “主子,七爷都走了!”小茗有些讶异地看着凤儿一脸古怪的盯着络的背影好半晌的行径。

  “恩。我知道。”不过多看几眼而已,小茗未免太过紧张,自己不过是寻思那人那不可放在常人身上思考的行径罢了,不过看来她是看不透那人的。算了,“我们回去吧!”

  “主子,这是爷让人给你炖了的蔘汤,说是给你暖身子的!”凤儿刚回到屋子里烤了烤手并撤下身上沉重的貂袍,一身轻松地坐了下去,小茗却是动作神速地将暖在惹炉上的蔘汤给端了过来。

  又是爷?凤儿蹙眉,却也没有犹豫,直接接过碗就灌了下去,一来她本就性寒,这冬天过得别说有多郁闷了,二来送来的好东西不喝白不喝,又不能存着,好在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种营养辅助,所以综合考虑,也甭管那爷是哪位爷了,喝了再说。

  “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凤儿索性问道。

  小茗一个梗塞,半会儿才开口,“爷倒是没什么吩咐,不过今几日,爷们在后院冻了地儿搭了架子,滑球玩呢。主子要是感兴趣,不妨去看看,总比总呆在这屋子里好的。”

  “滑球?”凤儿眼睛一亮,那多刺激呀,指不定还能看见络那小子摔了个狗吃屎的狼狈模样。

  “是呀,就是七爷不喜欢,所以去玩的就是爷和手下的几个侍卫,小茗看了两场,这会儿直巴望着再过去看看呢!”

  看着小茗滑稽地探头探脑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凤儿忍俊不禁,“你就使劲探吧,等什么时候脖子变长了,也就不用巴望了!”

  “嗯?”小茗一愣,脑子短暂的短路,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主子你故意笑话我!”

  “哪有!”凤儿一本正经道,“我是特意笑话你的!”

  “主子——”小茗无奈地叫道。

  “行了行了,不说了,反正时辰还早,去看看也好,走吧!”凤儿说着扯过挂在架子上不久的貂袍就往自己身上裹着,“反正这肚子里的家伙总是那么精神,不让他尽兴,我也睡不好觉!”

  小茗看凤儿这样,自然心里也是一喜。

  不过就在出了院子不会儿,小茗的心情也跟着凤儿降到了底下。

  “什么,你说有人落下去了?”小茗急忙拉过一个从身边急忙跑过的人问道。

  “哎呀,不是人落下去了,是七爷的爱狗掉下去了。”被逮住的人急忙一口气将话给炮打干净,“那地方经常有人凿冰取鱼,这会儿,七爷的爱狗追那溜兔子不想追到了那儿,这才滑下去的!”

  狗不是都会狗刨式的么?

  凤儿有些郁闷,狗也能淹死?不过这大冷天掉到冰窟窿里,大多都冻了个不行会游泳也变得不会了,更何况,凤儿想到了那狗脑门上的血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有些怜悯。

  “有什么好怜悯的,不过一条烂狗罢了!”就在凤儿神游太虚的时候,络那总带着嘲弄的话空降而下,让凤儿不禁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当真不在乎么?

  “呵——这种狗,爷要多少就有多少!”似乎是感觉到了凤儿怀疑的目光,络的口气更加不屑起来。

  是么?凤儿没有吭声,只是在他那满不在乎的口气里挖掘到了某种感情的存在。

  “爷,黑狼救上来了!”

  听到声音,凤儿一愣,看向络,他的脸色却实打实地不好看起来,低头再看向那跪在地上身上单薄,浑身湿透,冻得皮肤发青的男人手里抱着的奄奄一息的络狼,本以为,络会欣喜,却不料,他却是一鞭子挥了过去,那男子的手背上猛地出现了一条血痕。

  络狼落地,呜咽一下。哆嗦。

  看着男子冻僵了身子跪着一动不动,凤儿的心里沉沉的。

  “一条狗,险些搭上我忠勇侍卫的性命,来人呢,将那条狗给我拿下去炖了,犒劳我的好侍卫!”络口气冰凉,难得可以不在他脸上找到嬉笑的影子,若是平时即使是怒气冲冲,他也会笑着,但是这会儿,他却冷了脸,愤愤地将血鞭缠绞在手腕上,眸子危险,“怎么,没有耳朵么?”

  “是是……”一旁的侍卫紧接着将络狼给拖了下去,看着络狼就这样被手下带下去,凤儿似乎在络的眼中捕捉到了某种叫做心痛的东西,尽管一闪而逝。

  “爷……”跪着的男人欲言又止。

  “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看见第二次!”络只是淡瞄了他一眼,扯下身上的披风丢在了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你的忠诚可别再用错对象!”络半跪着身子动作亲和地给那男人系好了披风带子,口气却是与行动两样,冷得让人发颤。

  “奴才遵命!”男子身子一怔,回答的声音却是坚定有力。

  让一旁看了半晌的凤儿在心里唏嘘不已,真不知道络这人是太无情了还是太多情了。

  如此一搅和,凤儿自然没了看滑球的兴致,带着小茗脱离了人群。

  晚膳过后,凤儿才听见小茗说,络那家伙居然很有兴致地和那个救了主子爱狗却挨鞭子的侍卫围着炉子吃了许久的狗肉火锅,凤儿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到今天好像有加了一道菜,于是问道,“小茗,晚膳时候,你不是说加了道菜么?”

  “是呀,那时候主子一门心思想事情,想是奴婢说什么主子都没有听进去!”小茗放下整理好的床铺转过身说道。

  “那倒是!不过,是哪道菜?”

  “就是主子一门心思直戳筷子的那盘子肉呀,是七爷让人送来的!”小茗说得那个风轻云淡,却让凤儿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起来,猛然响起今日上午还看着那生物湿漉漉地眼珠子在转,这会儿却是成了下酒菜,心里怎个忍心。

  看出了凤儿不舒服,小茗有些担忧,“主子,您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明个等着上火了!”凤儿撇了撇嘴郁闷道。倘若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神游太虚把小茗的话给挺清楚,她就不会吃了那盘子肉了,也就不会现在心里闹腾了。

  “上火?”小茗一愣。

  “多吃狗肉上火!”凤儿无奈地说道。

  “主子您是说……”小茗也是一怔。

  “你家主子吃了络狼的肉,恭喜你家主子吧,她也亲手屠杀了一条生命!”凤儿郁闷道。

  “主子?!”小茗有些好笑,“要不给主子准备些降火的汤水。”

  “得了吧,真正要降火的那个主儿还在吃狗肉火锅呢!”凤儿说着懒懒地靠上了椅背,腰好酸。

  “这倒是,听说七皇妃不知所踪,七爷心里能痛快到哪里去!”小茗看着凤儿那姿势只是翻了个眼,见怪不怪,这个主子自打怀孕之后就越来越孩子气了。

  七皇妃不知所踪?凤儿眉头一皱,却没有睁开眼,继续她那舒服的假寐。

  如果说七皇子妃不知所踪让络心里不怎么痛快的话,那么当傲收到太子妃失踪的信件的时候,他又会有怎般心情呢?

  “主子?”德安看着傲冷冷地将收到的书信攥在手心,随后懒懒一扬手,纸团入了火盆。

  “倒是真会替我省心。”傲淡眯的眸子微微一张,转而责备德安道,“日后这样的废话少给我看!”

  德安心里一抖,“是,奴才遵命。”

  “哼——”傲淡哼了一声,看来有人来给七皇妃做伴了,真是好!

  也难怪傲心里会不痛快,前些日子下大雾,常荣带着一干人等来了个突然袭击,却不料那厮居然来了个草人借箭,让傲平白地损失了三十万只上好宫制良箭,怎个不气愤。

  这也就算了,昨个,硬是架着火把跟戎弁来了个对决,结果平手结局,当然傲是看出了常荣的手下留情,不过却让戎弁一下马就再难上马,这个臭老头,明明年纪一大把,却死不服输,这个臭脾气还不噎得他直出气,只是不慎岔了气晕了过去。

  前番气过去是为了他的宝贝孙女,这番气过去又是为了他一直中意的孙女婿对象,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不走运。傲在心里冷哼。

  他在这个咸平关扎营已经很久了,玩腻了,自然就没有再拖下去的道理,常荣不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本事么,就怕他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摊开图纸,看着上面的布局,傲的嘴角却笑了起来。

  先从朴彪那条狗开始一个一个慢慢收拾过来,当然少不了,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让德安将布局图收起,自然有用了,看着飞鸽传书而去,傲的眼睛却是危险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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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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