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收?”
沈清歌似乎早就猜到了,不怒反笑。道:“是小主嫌弃我这翠竹钗不够名贵,还是嫌弃它旧了,是人使过的?还是……”
沈清歌品了一口茶,低垂的眼猛然抬起:“还是你嫌弃这钗是我这个过气的人用的。”
“不、不是这样。”
白宛清被她这样冷嘲一番,有些惶恐。
手里的银钗也不知道该放哪儿好,只得捧在手里,握住也不是,摊开也不是。手指不停地颤抖,心底的惊慌都表露无遗。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只是今晚你自己多注意点,陛下是第一次召集后宫三千齐聚一堂。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把握好,抓住机会。”
“娘娘……”
白宛清眼见沈清歌淡然的模样,不觉有些愧疚。
一个是自己的好姐妹,刚刚不知为何就责打了自己;一个是对自己提点照顾的后妃,自己却对她的好意有所推脱。
她目视沈清歌的身影略带愠怒地从大堂走过,回到屋里。
心里也不好意思。
落竹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摘下敷在白宛清脸上的棉帕。搁进铜盆里,装作无意地说道:“小主不用挂在心上的。主子她只是心里不舒坦,过一会儿就好了。”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答应她不高兴了?”
白宛清小心地问道。
落竹无奈地摇摇头:“主子是想帮你一把,哪知小主你不明白我家主子的心意,反而要把这钗退给她。”
“帮我?”
“是的。”
落竹拧干手中的棉帕,把棉帕展开、叠好,递给小翠。
小翠知趣地接过,敷在白宛清脸上。
“主子听说你家境清贫,就想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你不领情,她当然就心里觉得难过啊。唉~我看小主你还是先回去补补妆,等候听传。赏月的时间也已经快近了。”
落竹说的时候偷瞥了白宛清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明白“点到即止”,便不再多做了声,搬起铜盆也进了内屋。
留下白宛清一个人若有所思的。
只是,若有所思的,并非白宛清一人。
赏月时辰还未到,无绵便被选召入宫。
而且,入宫的不单单止他一人,还有他手下的小队精兵。
无绵只是听话,也没有多问。
如今他最关心的还是沈清歌。
他立在锦和身边,观察着陆陆续续赶来御花园的宫人们。
首先前来的是皇后。许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跟前的钟绮柳,一身浅红,与以往的衣着色彩相比少了几许咄咄*人。她一脸平和,嘴角挂了淡淡的微笑。几乎想变了一个人一般。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艳黄裹身的丽妃。沈丽赋梳了满月髻,发髻两边各插了相同的兰花步摇。今夜的沈丽赋,只画了淡淡的绿色眼影,没有大涂大抹。倒显了几分清雅,少了几分俗媚。
无绵见了两人,心想接下去的该是沈清歌了。
但他等来等去,都未看到沈清歌的身影;反而是锦和一脸镇定地欣赏着陆续前来的宫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