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和带着沈清歌,就像领着孩子般的游逛在后宫里。两人还未到清德宫里,便看到宫门外远远地立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妹妹,妹妹回来了!”
前所未有的殷勤。
沈丽赋从心底鄙视起身边的女人,但又不得不陪她演起了戏来。
“是啊,姐姐回来了,路上可辛苦了?真是瘦了,又黑了。姐姐这一路可是吃苦了?”
沈丽赋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沈清歌冷冷地望了两人一眼,没有说些什么。
锦和心疼她,就招呼皇后丽妃二人打了招呼便退下,别影响德妃休息。
“对了,丽妃。”
锦和叫住她。
“既然清歌回来了,就让……”
“陛下!”沈丽赋抢过话:“我正想跟您说,姐姐既然回来了,总要找个人伺候的。本来我是想让司琴回来的,但是那丫头我使用惯了,离了她反而不容易。这样吧,我看就调落梅和落竹去姐姐那边吧。她们两人以前都伺候过娘娘,相信伺候姐姐也不难。陛下您看呢?”
“随便了。”
他回过头看向沈清歌:“清歌,你觉得呢?”
沈清歌回他一个笑容:“随意就好。”
“那就这样吧,丽妃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
“是!”
沈丽赋转过身,眼角的寒冷落在清歌眼里。
凤朝宫。
大红色的身影在宫中的地毯上来回踱步,像只斗败的公鸡。
金色的莹粉已经被焦急的汗水浸湿,呈滴状黏在眼角的纹路里。
沈丽赋刚踏进门就被她这模样给笑傻了。
“好妹妹,我都急死了,你还笑得出。”
钟绮柳迎上去抓住她的手。
“我的皇后姐姐,我笑的又不是你。是那德妃,沈清歌!”
“你笑什么?”
“我笑她失忆失得好呀!”
“那是真的咯?”
难道真的是失忆了?
钟绮柳心里的那块悬着的东西总算稳了点。
“那我就不清楚了。”沈丽赋摇摇头,接过落季捧上来的香茶狠狠喝了一口:“不过呀,我把落梅和落竹都安插在她身边了,你觉得她有可能那么好过吗?”
“落梅、落竹?”
钟绮柳十分疑惑。
落梅、落竹不都是丫鬟吗?这有什么让沈丽赋好高兴的?还高兴成这样。
“嗯,落梅落竹。”
“落梅……落竹……”
困惑的眼神中闪过一道金光。
钟绮柳紧握住沈丽赋的手,差点没把她手里的茶给泼出来。
“好妹妹,还是你聪明!”
清德宫。
沈清歌立在内宫的荒地前。
整齐的草甸,不像淑堇宫一样荒废。
她俯身从低矮的草丛里捞出一根被剪断的草梗,墙角的红花越发灿烂,牵牛子也盘绕着墙角的一棵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小树芽,茂盛的开着。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盖在小腹上。
眼中是延绵的哀痛。
就像这斑驳的宫墙,一直延伸到御药房的一角。
一个清瘦的背影在御药房宫墙的一角里用蒲扇闪动着炉火。
她一动不动地盯住那团炉火,就像她眼里长出来的一样。
“落竹姐姐,你明天就要去清德宫里报道了吧?”
一个小宫女走到她跟前,把一包药递给她。
小宫女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仍旧自顾自地说起来:“落竹姐姐,你就好了。以前伺候了淑妃娘娘,现在又能伺候德妃娘娘,不像我们这些人,还不指望哪天才能脱离这一身药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