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伸到嘴边的芊芊玉手被他一把扫开。白色的粉末散落在沈丽赋三千青丝之上。
锦和从座位上弹起来,一个箭步跨过跟前的几案,冲出了丽夭宫。
白皙的手臂僵硬在空中,目睹那个俊朗不凡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随即。
精致的瓷瓶被摔出,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清德宫。
锦和披风带沙、心急火燎地冲进内室,只见沈清歌已经躺在了病床之上。旁边还有临时移动过来的两张红木长榻,上面躺着的正是同沈清歌一起中毒昏迷的夏曲幽和白宛清。
郝御医已经先锦和一步到达了清德宫。
见到皇帝降临,落竹和郝御医相视一眼,立刻跪下。
“微臣拜见陛下。”
“奴婢拜见陛下。”
“免了免了!”
心里的慌张,已经视这些繁文缛节为无物。
锦和胡乱地挥了挥手,质问道:“郝御医,德妃现今情况如何!”
“回陛下,德妃娘娘同幽嫔、婉嫔都是中了毒。但是幸好宫女通报及时,微臣才能及时赶到替各位妃嫔娘娘诊治,已无大碍。”
已无大碍?
紧绷的心有些舒缓过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沈清歌床边。
病榻上的她双目微闭,光洁的额头有一些细小的横纹;两条清淡的眉间有一道“川”字眉;眼眶也有些内凹……
他的手有些颤抖。
微微湿润的目光看向病榻上的那个女人。
好像是有段时间不见了,还是什么时候?她的面上是何时有了一种风霜的感觉。有些沧桑,就像她吃痛时候眼角生出的纹路。
“清歌……”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双手执起那锦被之上的有些粗糙而弯曲的手掌。
婆娑,再婆娑。
她的手,一直都是这样冷着的,似乎没有温暖过。
他好像就此捂热她干燥的双手。
可是……
她心里的那个人。能够温暖她的那个人,好像一直都不是他。
在她的面前,他的爱情是如此微不足道、力不从心。不及那个男人半分。
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情绪,以至……连半夜私会,她都不再避忌,把那人领到了宫中。
他越想,越觉得憋闷。
手中的力道渐渐加重,手背上被捏出乌红。
落竹眼尖,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必哀伤,娘娘洪福齐天,必定会转危为安的。”
她走上前去,把沈清歌裸露在外面的另一只手放棉被里掖好。
锦和见她这样,松开了手里的冰冷,也放进了被子里。转身对落竹问道:“对了,毒源何处,可有查到?”
“回陛下,毒源已经找到了。就是这支银钗。”
落竹从衣襟里掏出一方锦帕,打开来,一支翠绿欲滴的银钗安静地躺在她手中。
锦和刚想伸手去拿,却见锦帕一缩。
他眉头一蹙,刚想发怒。
郝御医立刻上前解释:“陛下万万不可!此钗上染有剧毒,微臣猜想三位娘娘就是因为碰过这支钗才因此中毒的。”
“一支钗……怎么会引起三人中毒?”
如海般深邃的目光笼起一层薄雾,凌厉地扫过沈清歌、夏曲幽、白宛清……最后停留在落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