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善摇了摇头,那往瞎子又立起身凑近她的脸庞。
“女生男相,虽是俊美,但恐怕难免劳碌咯。”
“哼,我姐姐才不是什么烂命。”王思源不懂什么是算命,只懂好与坏,这人说坏,那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牵着自己的小手陡然握紧,故作凶巴巴道。
“为什么是烂命?”陈良善还是想知晓自己为何会如此。
“你想要的永远离你只有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可惜你永远都碰不到。”汪瞎子一拍大腿。
“对于你来说,你永远都不快乐,就是一条烂命。”
陈良善自然沮丧,却还是嘴硬辩驳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但假若我真是一条烂命,我也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很快释然叹息,抿了抿唇,眼睛有些发涩,为何自己心中也会还是信他所说,但愿这一切都是胡言乱语罢了。
“你这人怎么那么容易被激到。”李璟风轻云淡似是泼冷水,拽过她就离去。
周清嘉也自知因自己想去凑热闹而导致如今的不开心现状,亦心中愧疚万分,只是跟着远远,不知道改如何是好,郝生安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李璟将跟在旁边的王思源牵过引给周清嘉二人。
“你们随意走走吧,她无妨。”
周清嘉垂着眼眸点了点头,随后跟着郝生安往旁走去。
颦汀和江照翌早不知何处去,不过既然有江照翌在,也无需多心。
走至人清处,对着湖面嶙峋,倒映出枝叶斑驳,身上略有萧瑟感。
“我本不知道你竟如此像个花瓶。”李璟不得不承认,起初还以为面前这个人是块钢铁,怎么敲打都无法弯下腰,但自从有了同生蛊,一些更是细微的变化都无法逃脱,她体会的他统统也体会一遍。
“我就是像个花瓶。”言罢,陈良善眼中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微凉,划落至下巴再滴落。
越发觉得夜寒风凉。
“我又为什么不能是个花瓶?”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对着李璟道。
李璟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偏过头看远处,背过手继而道:“我的意思是,那人的话你不必当真。”
“我没当真,我只是想不透,但我不知道我想不透什么。”陈良善并非什么粗枝大叶的人,而是明明晃晃一个心思极度细腻敏感的人,“我想你能知道我的感受。”
李璟闻言,这才发觉。
“你知道了?”他指同生蛊。
不语,点了点头。
良久——
李璟缓缓说道:“人这一辈子,不后悔就足矣。”
“可是我怕。我后悔。”很是难以启齿,寒风撩起树枝划过湖面,吹拂过面庞,似是也在为自己擦去眼泪。
“那就永远都让自己来不及后悔。”
陈良善抬手抹了抹脸,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几分会理解体谅他人了?”
“也许刚刚。”李璟也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他一向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如今却还劝他人释怀,算了吧,全当是同生蛊的功效罢了,不过虽说自己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但总体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此话一出,又觉得变扭,咳了咳声,假装肃然。
“以后也少哭,看得我心烦。”
着实是心烦。
陈良善哼了哼声,若有若无反抗小声道:“我又没想哭…”明明是它自己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