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也未曾再言语,二人仅是观望着遥遥湖面月色,各怀心事。
“行行好,赏几个子吧。”颤巍巍来了一老妇,衣衫褴褛,佝偻单薄,声音粗哑,许是因为太过饥饿,连几个字的发音都甚是艰难。
陈良善从兜中掏出五文刚好够一碗面,那老妇双手接过道了谢便又继续去它处乞讨。
微叹一气,自己身上也没剩多少了,想到终路漫漫,也不知是否能撑到去处。
正精打细算想着如何度日,不知从何处又来一老翁,皮包骨头,面色灰暗,陈良善便怔怔地盯着那人,心中自是怜悯,又有些逃避,但愿他可千万别向自己走来,自己也实在是再也无了办法,可怜自己也就是一个常人尓。
但还是未曾如她所料,人是越来越靠近。
摸索一阵儿,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身上还留有一块栗子糕,都差点忘记了它的存在,不过好在此刻能来救急。
“我也只能给这了,若您不嫌弃,填填肚子也是好。”陈良善颇为懊恼,其实自己身上还有余钱,但…
或许自己终究也还是自私的人罢。
那老翁连连道谢,拄着路边捡来的树枝当作拐杖,继而往前走着。
陈良善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为何,有时也恨自己的心软,没有能力为何要心软,这是自己该心软的吗。。。
自己又凭什么心软。。。
看着那老翁的背影逐步溶于沉沉夜色,看得好是隐约,只见他踩着台阶,潦倒走至桥高处,从破碗中拿出栗子糕来,目正前方,小口吃食。
周遭依旧热闹非凡,凄清就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陈良善还看得隐约,只是见得他站了许久,最后费力翻过桥身,自投于湖,惹得旁人一阵惊呼围观。
泪水划过面庞,她不知眼泪从何而来,闭眸擦去,强装淡然。
或许自己从来觉得自己是个救世主,学了些皮毛技艺,就觉得自己可以仗剑走天涯,其实事实就是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无用,从下山以来,更是体会到了自己的平庸,自己什么也没有,只是徒有一颗自以为是的心。
自己真的配得上良善这名吗…
陈良善忽而一笑,低头摇了摇头,她也不能不为自己考虑。
“你觉得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李璟将手撑于栏栅处,神情一丝不苟,似是心中有千斤负担。
良久,陈良善深深吸了一口气,缓道:“是权。”
李璟挑了挑眉,问道:“这便是你的追求?”
“我想是。”倘若自己无名无权,就何来威信,又如何能去救助更多的人,自己要权,要的是人人欢喜,要的是天下昌盛,只有权力才不会自己痛苦。
她不爱权,但不得不想要权。
“这也是我的追求。”李璟淡淡接道,“或许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们不一样。”陈良善很快反驳到他这个观点,从始至终,她对他终究有几分看轻,他们怎么可能会是一路人,她是心怀大爱,或许清高,却也不可同流合污。
李璟在自己眼中,终究还是坏大过了好,她可不想和他是相似的,她不想这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