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善眸色一闪,倒吸一口凉气。
此人将人之性命看得如此轻贱,却对这个土地忠诚无比,也是怪让人匪夷所思,莫非孰轻孰重都无法分清。
不过他这一答应,也意味着自己可以略有几天时间驻足于附近。
陈良善当即回身去与那一行人商议,听闻建议带队回去,那一行人明显一万个不情愿。
“姑娘,让我们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妇人怀中的婴孩应时哭喊起来,哇哇啼哭个不停。
“是啊!”
“我可不想回去送死。”
回绝声此起彼伏。
陈良善喝到:“大伙儿都先静静,暂且听我一言。”
“如今城内已无灾民安置处,前去也无济于事,
我的意思也并非让我们众人赤手空拳去与鬼物一搏,而是就近安营扎寨,待我们摸清那鬼物底细便将村子安宁还给大家。”
“在此期间,我会负责大家的安危。”
陈良善人微言轻,见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自然没什么威信,底下越发躁动。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马上那人慢慢悠悠走近,从腰处解下一块挂牌丢给当中年龄最大的老者,言语中不容置疑。
“带路便是。”
老者双手捧着那牌,仅是一眼,便恭敬结巴道:“是…是…”
身后众人还是异动,老者用力杵了一下手中拐杖,厉声吩咐:“这是上头人的意思。”
底下的人立即理会了其中意思,态度皆是恭敬,不敢再有异议。
陈良善仰头打量了一下那人,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人还跟朝廷有些许关系,那自己也算是走了机缘,虽然此人阴晴不定,但既然一路有他作首,想必也是能减少许多祸端。
那人显然注意到陈良善的目光,毫不避讳对了上去,吓得她收之不及,忙偏了头去,不自然掩嘴作咳声状。
“你很讶异?”
“有点,只是与先前认为的官家子弟不同。”如实道。
“愿闻其详。”
“不像好人。”
“…”那人冷哼一声,收力一扯马绳,掉头而去。
老者毕恭毕敬将那块腰牌送于陈良善手中,恭顺道:“方才多有得罪了。”
陈良善接过,突觉自己有种狐假虎威姿态,举起那块腰牌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突出的“令”字,旁有小字衬之,可见这块牌的主人名叫李璟,腰牌整体做工精致华美,其它倒也瞧不什么一二来。
随后当即便组织起身去往了王家村,到时已是天色昏沉,整个村子光景很是凄清,不时有乌鸦唤叫。
李璟吩咐那六个大汉分散看守在外村民,与陈良善在村长的带领之下大致逛了一圈村子。
“既然两位大人对村子路段已是熟悉,那小人也便先退下了,那鬼物晚上更是猖獗,小人,小人实在是害怕啊!”老者颤着身子跪下乞求,用余光瞟见李璟点头便连滚带爬到了村外营地。
“你怎么看?”
又是这个问题。
陈良善看着眼前的几个新坟包,脱口而出:“我想看看尸体如何。”
“正有此意。”李璟笑了,这一笑倒是让陈良善有种羊入虎口之感。
眼神示意她去刨开,陈良善得意,虽有怨言,但迫于此人权威,还是照做,好在附近有铲子,埋的时候也匆忙,不过几下便刨见了底。
将尸块拼好,李璟盯着他们身上致命处的伤口,提剑挑开更深处,只见那几处溃烂腐败的于其它更快更彻底,仔细看之,里面还有数不尽的蠕动小虫。
“是蛊毒。”淡定下了结论。
“准确来说,是蛊杀了人而非鬼物。”
“那些鬼物多半是被蛊控制半生不死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