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默默的那张纸捡起来。
他现在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件事情，一个秦羽绝对算不到的事情。
他的脾气应该是撕毁这张纸，可是现在，决定不这么做。他要把这张纸给冯队。
“真有这么一个神奇的人物？”
“反正这所谓的笛卡尔坐标，我是画不出来。”
冯队眨眼，点头。
这的确不是马凯的办事风格。
甚至都可以这么说，警队真的有这么办事的吗？没有啊。
至少他们没有一个人的才气能达到这种地步。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的推测都是真的，可你觉得这玩意叫证据吗？这玩意儿恐怕连线索都算不上吧。”
冯队无奈的将这张纸往桌子上一拍。
“嚣张！极其嚣张！”
不管是冯队还是马凯，内心都有一种感觉。
对方仿佛已经在嘲弄着勾勾手指头了。
“来呀，你们来抓我呀，恐怕你们现在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吧！你们身边一个人已经被我改造成了同道中人就在你们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不服吗？可以，但是你们没办法！”
任何一个警务人员都受不了这种挑衅。
这个人藐视的是这世间最不可藐视的东西。
可是君子可欺之以其方，他们不能做法律之外的东西，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哪怕是一个好心，最后是没有办成，不说还把自己搭进去。
“咱们现在还是把目光放在案子上。对方已经什么都说了，无论是指纹和其他证据都合得上。那个密室方案当中就没有宋德光，恐怕咱们也是无奈。更何况……李天毅对这个结果也认可了。”
“那保镖的父母呢？”
“走了。”
“走了？”
“对，据说没有人知道。在咱们将他儿子拘留之后，他们就走了。他们还委托一个律师将房子卖了，给了一笔不错的委托费，并且卖房子百分之十的费用归律师所有。”
“账号呢？”
“也是律师负责处理，每年调拨固定数额进入他儿子的卡内。你也知道犯人也有自己的账号。”
对，这个账号还神圣不可侵犯。
也就是说，宋德光办事，他们所有人都是负责打掩护的，大家全是心甘情愿。
因为在他们的眼光当中宋德光，干的事情就是除暴安良。
他们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司法的公正，而是公道！
现在，秦羽也好，他背后的那些人也好给了宋德光一个公道，也给了那老两口一个公道。
至于那小子，既然可以当保镖，必然有一身江湖气息。
他感觉袒护为自己报仇的人，一肩担下罪过是义薄云天。至少，他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后悔，哪怕到时候真的是挨一枪。这小子也敢跟你扯着嗓子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头疼，所有的外部全都拧成了一股绳。
不过，冯队还是有破局的路数
“你说，要是让周忆凡来破局……”
“冯队，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周忆凡现在的思路和秦羽相似，只不过是落后一些而已。
他属于那种还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的秦羽。
冯队看着那张纸说道。
“马凯，你有没有想过这张纸其实也是一个求救信呢？周忆凡的位置如果不在这里的话，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你有没有想过是哪里？”
冯队拿了两根笔夹在手中，而其中一个笔点在坐标正中间的位置，另外一个笔则是点在周忆凡的点上。
他画了一道圆弧过去，哪里知道，这个点居然正好是在马凯的点上。
“看到了吧，如果说周忆凡和你一样，心底是光明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光明正大。他跟你是同一个位置。”
不过，冯队也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有些寒。
这个叫做秦羽的家伙，如果日后有机会，真想会一会。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画的这张图，上面的每一个点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
果然周忆凡的这个点如果再往底下的话就是宋德光的点。
“咱们要让周忆凡变成另外一个你，而不是让他变成另外一个宋德光。这才是这幅画，最终想要表达的。”
“也是挑战。”马凯说道。
如果他们这帮人可以救了周忆凡，让周忆凡朝着马凯的方向过去。
那么周忆凡最终落的方向就是马凯、冯队这样的人。
如果反过来说周忆凡最终落到了宋德光的位置上，他就有可能变成宋德光这样的人。
可是周忆凡现在的关键就在于身边的人究竟是要拉他一把还是要推他一把。
如果往前推一把，他就掉下去了。如果往后拉一把他就回来了。
“他是在求救，也是在自救，更是在挑战。咱们这帮人连身边的人都没办法拉住的话，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代表公道呢？”
马凯沉默不语。
“这样吧，将你的最新发现全都告诉周忆凡，而且还加上咱们的推测。你让周忆凡自己去作出选择。另外，告诉他，想一想其中有没有什么漏洞。最好能够找到宋德光去过现场的痕迹。”
“好。”
“咱们想要真正把他拉回来，就不能对他隐瞒任何事情了。秦羽都能做到与他坦白相向，咱们难道做不到吗？”
“行！”
马凯真的如同冯队所说的那样，将所有事情都跟周忆凡坦白了。
说实话，周忆凡觉得有点乱。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理秦羽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只是在想一件事情，如何证明宋德光去过那个地方。
“万变不离其宗，咱们找一找沿途的监控呗。”
“没用，就算是能找到，可是如果对方脸上有着可以遮挡脸部特征的东西，也不行啊。”
比如说，脸上同时有口罩跟墨镜。
因为如果单纯的只有口罩的话，还是能够通过瞳距区别出一个人的。任何人的瞳距都是不一样的，这个跟指纹一样。
如果是单纯的露出了下巴，就可以利用视频当中的牙齿排列或者说是下颚骨形状来定一个人。
这个也是如指纹一般独一无二。
但是瞳孔和脸全都遮住的话，只是依靠肩膀的宽度是没有办法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