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宴额头青筋跳动,片刻之后,把季凝华卷巴卷巴扔到了床铺的最里侧,恼怒道:
“笑吧,笑死得了!”
季凝华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笑了,不笑了,时辰不早,也该睡觉了,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链子打开?”
萧时宴脱掉外袍躺在床上,只觉得心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闷的他十分难受。
“想得美!”
“不开就不开,反正刚刚我那套衣服都让你给刺破了,你不帮我打开,就没有办法换新的,明天我就穿着里衣出去,美丽冻人!”
萧时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耳边却不断传来吭哧吭哧地翻身上,正当他不耐烦的准备回头的时候,就感觉里衣被人从背后掀开,紧接着一双冰凉的脚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哇,夫君,你好暖和!”
萧时宴忍不住后背紧绷。
“你不是裹着被子吗?还给自己冻成这副模样?”
季凝华说的随意:“这不是身体太差嘛!”
萧时宴忍不住皱了皱眉心,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季凝华眼神一亮,抓住时机一滚,顺着被子拉扯的力道,直接窝在了萧时宴的怀中。
阵阵暖意传来,顺带着还有异能不断的恢复。
季凝华舒展了一下手脚,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哎,为了蹭经验恢复异能,她实在是太拼了。
萧时宴抬手挥灭不远处的烛火,房间内光芒渐渐昏暗下来,只余下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入房间。
夜色宁静,偶尔可听到隐隐的风声。
萧时宴在黑暗中睁开双眸,凤眸一片清明。
“今天在朝堂之上,你为何帮我?”
季凝华正悄咪咪的握紧萧时宴的手,发觉这样异能恢复有些慢,又撩起他的衣袖,慢慢的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摸,听到他的话,有些奇怪的反问:
“为什么不帮你?”
“我手中银钱具体有多少,自己都不清楚,若我愿意出手,此次赈灾轻而易举。”
“那你愿意听从那些官员的话,被逼着拿银子?”
“自然不愿。”
“那不就得了,有没有银两是你自己的事情,愿不愿意赈灾也是个人的意愿,和你有没有银钱没关系。再者说,我就是看不惯朝中那些人鼻孔朝天的模样。”
季凝华说着,往萧时宴的肩膀上靠一靠。
“以往赈灾,都是最后你来出银两?”
“嗯。”
那些官员习惯了高高在上、大义凛然,不管哪里发生天灾人祸,总是先往他身上扣一顶天煞孤星的帽子,然后以赈灾的名义让他来出银两,说是这样可以帮他赎罪。
最后,罪名是他担的,银子是他出的,仁义的名声却是皇帝和那些官员得的。
他不是看不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反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坐视不理的时候,却总觉得这样会让自己后悔。
他从未后悔过任何决定,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种心思,却最终选择了顺应直觉,在皇帝和官员的一次次逼迫之中做出了妥协。
他本以为这次也会如此,却不想,季凝华帮他打破了困局。
季凝华嗤笑一声:“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就那么傻?我说怎么一进门,他们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就说的如此顺口,原来是被你给惯出来的。”
季凝华眸光发冷,她想杀萧时宴这个狗男人是一回事,是非黑白是另一回事。
“那些人习惯了你来做出牺牲,一旦有朝一日你不愿意,那你就是破坏了和睦,那你就担上了罪名。”
“那些人却从来不想想,平日里不需要你的时候,一口一个天煞孤星的叫着,需要你了,你就变成了当朝皇子,你就必须去关心天下百姓。凭什么?”
末世考验的不仅是人,还有人性。
她看了太多太多,早已经做不到无私无畏,更做不到无条件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