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言母的脑海里一直在不断循环着这句话。
她深知,自己这回是闯了大祸了。
看凤时锦这个样子,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言母的双腿开始打颤,看着这个目光冷厉的少女,在她面前,却感觉自己才是年轻的那个。
毕竟关于萧王府的事迹她可是听过不少的,一想到自己侮辱了对方,心里就有些难受。
“我……”言母来不及多说,连忙跪倒在地,“对不住,是草民眼拙,加上前些日子头脑昏沉,嘴里太笨才会净说一些混账话。还望世子宽宏大量饶过草民。”
凤时锦还未说话,旁边突然闪出一人满脸怒意的看着自己,随即便是充斥在自己耳边的指摘声。
“凤世子,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怨气的话大可以冲着我来,但请你不要为难我的母亲!”
凤时锦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眼里满是嘲弄,“言大人如今是圣上亲拔的大理寺卿,可谓判案能力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可是今日看来,言大人到也只是一个泛泛之辈而已。连基础的判断都做不好,有什么立场来指摘本世子!”
“你!”言灵云被气得手抖,可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凤时锦气的一点就炸的性子,倒是多了一丝沉稳。
不过也听出了凤时锦话里有话,不由得拧了拧眉,“凤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时锦面带讥讽的看着她,“我们一项断案如神的言大人难道还不知道这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言灵云哑口无言,本就是碰巧路过,看到自己一向敬爱的母亲竟然给那个一向嚣张跋扈的凤时锦下跪,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母亲被对方欺负了。
可是…言灵云看着拉着自己衣袖求自己不要再追究的母亲,她一瞬间有些迟疑了。
难不成…她真的误会了凤时锦?
而凤时锦看着言母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说道,“就在这里,你的母亲对本世子及本世子的家人及先祖出言不逊,甚至是极尽贬低之词。
这周围的百姓都可以作为见证人,所以……难不成言大人还觉得是本世子在为难你的母亲吗?”凤时锦落下最后一句的时候,看着言灵云的眼神极为挑衅。
不过这番话也足以让言灵云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起来。
自从入朝为官之后,言灵云这才算是深刻的知道了这个她一打眼儿就看不上的二世祖的出生究竟是有多么的尊贵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言母如果真的出言侮辱了凤时锦的先祖,那么,这可是会给言家带来灭顶之灾的打击。
言灵云努力平复心情,尽量动作温柔的握着言母的双肩,艰涩的开口询问,“娘,你是否真的说了那些话?”
终究,言母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却是说了那样的话。
而言灵云眼里的光也在瞬间消散。
良久,言灵云郑重的向凤时锦深深地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替母亲向世子及萧王府先祖众人赔罪。也对先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感到抱歉。还请世子责罚在下,只是还请不要伤到在下的母亲。”
“呵~你这认错态度倒是挺快的。
不过,凭什么你道歉本世子就要接受呢?
其实说穿了,我没必要给你留任何的脸面。毕竟,你与我无亲无故的,甚至还惹毛了了我,本世子凭什么要轻拿轻放呢?
本世子又不是开善堂的。所以,放过你母亲?呵~不可能!”
言灵云目光一颤,她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有心人捅到了陛下那里,那么不仅前途完了,连性命都得玩完。
几乎一瞬间,言灵云觉得自己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血脉逆行的异样,她觉得她要完了。
然而,上天总是喜欢与人开玩笑。
就在言灵云觉得自己没办法得救的时候,一道清润的嗓音骤然从言灵云面前响起。
凤时锦身形一僵,跟着转过头去,就看见了一旁正站在那里的清瘦男子。
那人依旧是俊朗如玉的模样,只是比记忆里的人要清减了不少。正是被凤时锦从乱葬岗里捡回来的杜月初。
看着对方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凤时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刚想说两句,便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说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出去了一会儿,你怎会脸色如此难看?还出现在这医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言灵云紧张的揽着杜月初的双肩,眼里带着一丝责备和怜爱。
凤时锦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便出声冷嗤一声,“哟!这么说来,言大人还是很关心你的夫郎的?那为何本世子会在乱葬岗的死人堆中发现他的呢?”
“你说什么?乱葬岗?死人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言母倒是有几分心虚,不敢抬头直视任何人,将自己当成一个鹌鹑躲了起来。
然而,作为言府里唯一和杜月初相处的言母,自然是逃不过调查的。
因此,言灵云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言母这个自己一向敬爱的母亲身上。
言母尴尬的笑了笑,到底是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毕竟现在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那清凌凌的目光看上去倒有几分渗人。像极了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平白无故的,言母总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一样。
明明是暑热的天气却偏偏像极了寒冬季节的冰冷。
那是一股彻骨的寒,一种人无所遁形,无法躲避的冷。
言母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看着言灵云的眼里很快升起了雾气,“对不起,娘只是一时间被鬼迷心窍,万分瞧不上杜月初这个女婿,便寻思着能够将他赶走。
谁曾想他竟然能够忍受的住我的一切刁难,说实话,我对他还是有些刮目相看的,只可惜他的出身实在是令我所不耻。
所以我才会假借让他帮我跑腿送信的名义,派人在路上截杀他,谁料,他命竟然这么大,这样都还没死。”
一直沉默寡言的杜月初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很遗憾没有将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