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衣在年初之前总算是赶制出来了,因为担心会有问题,所以绣房将后宫妃嫔的所有年衣都送到了永安宫,让皇后娘娘过目。
皇后将送来的年衣细细查看之后,并未发现有何问题,也就直接唤了各宫的妃嫔前来,一是为了各宫领取年衣,二是为了聚一聚。
因着陆纯熙有事要做,陪同苏瑾嫣去永安宫的便是花影。
皇后见众妃嫔都来,与众妃嫔闲谈了一会儿,有妃嫔便是压不住好奇了,问道:“皇后娘娘,臣妾对今年的年衣实在好奇,想早些看一看,不知可否?”
皇后笑道:“今日叫你们来便是为了这个,哪有不可的。”说着,示意宫人将年衣都拿出来。
宫人各自手中捧着衣裳出来,根据手上的年衣分别站在各位娘娘的身前。皇后的年衣一如既往,用金丝勾勒鸾凤,庄严而不失华贵。
瑛贵妃的年衣都是一年一个样儿,但总离不开“华贵”一词,此次也是如此。用银丝勾勒了蝴蝶绕花而飞,层叠的裙摆点缀了点点金丝,当真是华贵至极。
瑛贵妃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年衣,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她的视线从底下众妃嫔年衣扫过,更是觉得自己的年衣最是华贵,但视线落在苏瑾嫣的年衣上时,却猛然顿住。
瑛贵妃看向皇后,不满道:“皇后,即便瑾婕妤受宠,她的年衣也不该华贵至此!”
听闻此言,众妃嫔都从自己的年衣上移开了视线,看向苏瑾嫣在的方向,果然见她的年衣竟是不输瑛贵妃!
苏瑾嫣的年衣以紫绡为主要衣料,用以碧寒翠丝勾勒底边,裙摆上乃是银丝刺绣为祥云,咋一看去,那祥云犹如在流动一般。
若看图样,自然是瑛贵妃的年衣更为华贵一些,但是若看刺绣功夫,自然是苏瑾嫣的更胜一筹。
也难怪瑛贵妃心中不满了。
众妃嫔心想。
瑛贵妃迟迟没有等到皇后的回答,心中更是不满,“这绣房真是太不懂规矩了!区区一个婕妤,如何能穿得这身衣裳!”
此言一出,皇后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绣房要缝制年衣,图样都是会送到她这里,待她点头首肯了才能动工,如今瑛贵妃这般言语,不就是在拐弯抹角地在说她不懂规矩?
皇后看向瑛贵妃,冷冷道:“瑾婕妤的年衣样式乃是皇上亲定,你若有不满,自可前去寻皇上说话!”
此言一出,全场骤静。
瑛贵妃咬牙,却到底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她再是跋扈,也是不敢对皇上有意见的。而其他妃嫔更是嫉恨,尤其是与苏瑾嫣一起进宫的那批宫妃,明明她们都是一同进的宫,凭什么她苏瑾嫣一进宫就是婕妤,她们却只是一个美人、答应!凭什么皇上如此宠爱于她,就是连年衣这等事也要亲自定下!
可再是不甘,也无人敢在此时开口,做那一个出头鸟。这样一来,竟是无一人再说话,殿中一时安静得极为僵冷。
姚贵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看看皇后,见就连皇后都不愿圆场了,只得咬牙打破这氛围,毕竟这般僵冷飞氛围,最为下不来台的就是瑛贵妃了。姚贵人好奇问道:“近日怎的不见傅姑娘来宫里玩耍呢?”
瑛贵妃赞许地看了姚贵人一眼,傲然道:“年关不日而至,傅姑娘为傅家独女,自然忙碌得紧,不似某人门丁单薄。”说着,瞥了一眼苏瑾嫣。
花影看到这一眼,自然气急,恨不得立刻开口怼回去,苏瑾嫣却伸手拉住花影,示意她忍住。花影不甘,但不敢违背苏瑾嫣的意思,只好低下头不看。
因为年衣之事闹得不愉快,皇后也没了心思留众妃嫔闲谈,便让众妃嫔都散了。众妃嫔行了礼告退,便都起身准备走了。
“唔。”沈思柔发出一声闷哼,抬手捂住了胸口。
正巧容妃走到沈思柔身边,见状,立马同沈思柔的宫女曼儿一起将她扶住,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可要请太医?”
沈思柔尚未回答,便听瑛贵妃讽刺道:“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的人,还是少说为妙,省得带坏了别人。”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宫里的旧人都知道,容妃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后来掉了。宫里的新人并不知此事,惊讶至极。
在宫里新人眼里,容妃深居简出,容貌也不及瑛贵妃,自然没人会觉得容妃有多受宠,更不会想到她会有孩子。此时一听,便纷纷猜测起来,或许容妃如今的深居简出便是当初事情的后遗症。
但不管众妃嫔如何想,此时容妃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她看着瑛贵妃,声音压抑,“瑛贵妃,你今日疯够没有?四处咬人,就那么开心?”
听自己被骂做狗,瑛贵妃怒极,冷笑着就要开口。皇后却是再也忍不下去,冷着一张脸道:“瑛贵妃你住口!休得再胡言!都给本宫散了!”扫了其余人一眼,拂袖离开。
见皇后是真的动了怒,也无人再敢留,即便她们很想看戏。
容妃嘱咐沈思柔“小心”,便带着人走了,连看也不看瑛贵妃一眼。
瑛贵妃冷笑一声,心中却是将今日的事情记下了。
却说苏瑾嫣二人回到重华殿,花影便拉着陆纯熙与叶影说起了今日在永安宫发生的事情,“纯熙姐姐,叶影,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永安宫有多热闹!”
“恩?怎么热闹了?”见花影兴奋的样子,陆纯熙叶影二人便知自家主子今日并未受气,也乐得应着。
花影正要开口,苏瑾嫣瞪了三人一眼,“进殿里说话去。”哪里在院子里随意八卦别人的道理?若是传出去了,说不得便会结仇。
听出苏瑾嫣的意思,三人乖乖进殿。关了殿门,花影便将今日永安宫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听完,陆纯熙不由感慨道:“后宫果然是非多,皇上至今无子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纯熙!”苏瑾嫣皱眉,“慎言!”
陆纯熙一惊,自己方才怎的说了那样一句话,还好殿中并无其他人。只是......她看了看苏瑾嫣,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担忧,他朝苏瑾嫣有孕,必须步步为营,定不能有一丝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