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了,傅大人。”陈媛毫不客气的把罐头,馒头,还有各种肉干都拿走了,她吃的很多,一会儿功夫就都吃光了。”
傅承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姜帆则在默算了下自己出差的钱包,这里到南站还有两天两夜的路程,这样的话,他们三个后面就只能吃馒头下咸菜了。
“大人,你饿不饿,我去餐厅那边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中午的饭菜,咱们将就一下。”
傅承安看了看怀表,已经下午两点了。
“行,那你去看看吧,如果没有,就买点儿别的吃的。”
姜帆刚走,列车员就走过来,说是卧铺那边有位置了,问他们要不要过去,傅承安一听立刻点头答应,付了车票的差价,带着陈媛拎着行李就去了后面的车厢。
这里是软卧,四个人一个房间,陈媛自己睡一排,傅承安睡下铺,姜帆被安排在了商铺。
姜帆买了吃的回来,发现硬座上做了别的人,问了才知道他们去了卧铺车厢,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还被一个卖杂货的商贩拦住,非要让他买点儿再走。
姜帆手里拎着吃的喝的,也没搭理他,绕过人群就直奔车厢。
“大人,中午饭时没有了,不过有一些罐头和馒头,我买了一点儿,您尝尝。”
傅承安把罐头倒出来,这味道......他忍着没吐出来。
“馒头不错,我吃馒头就可以了。”
姜帆看得出来,这罐头确实不好吃,他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只好跟着傅承安一起啃馒头。
陈媛吃饱喝足也睡够了,整个人精神非常好。
“傅大人,我听刑部的人说你是犯了错被贬官职才到我们那儿去的,你真的吗?”
傅承安呵呵一笑,“是真的。”
这事儿,没必要骗人,更没必要瞒着。
陈媛哦了一声,表情有些夸张,“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们那儿人都挺好的,我们队长陈锋更是个大大的好人,他对下属非常好,你这新来的也不用担心跟他不好相处,而且,傅大人,你是被贬官职下方都我们那儿的,这个消息只有我和处长还有队长知道,你放心,别人都是瞒着的。”
傅承安冲他微微一笑,“那真是谢谢你了,等咱们到了地方,我请你吃饭。”
陈媛立刻笑了,“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嘛,对了,傅大人,我们队正在查一宗案子,你去了咱们破案进度就能快些了。”
傅承安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便问道:“是不是那个四个月前的案子?”
陈媛点点头,脸色十分沮丧,“可不是,那个案子太难搞了,凶手每个月杀一个人,还是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地方,好像故意挑衅我们似的。”
傅承安问道:“每个月杀一个人,有固定的时间吗?”
陈媛点点头,“有,每个月的十五号,准时杀一个人,这都四个了。”
姜帆倒吸一口凉气,“固定的时间,固定的杀人方式,固定的沉尸地点,这人是个连环杀手,很危险而且还很变态。”
傅承安同意他的意见,便问道:“陈媛,你把你知道先跟我说说。”
“好。”
在整个交谈的过程中,傅承安大致了解了一下。
案子发生于四个月前。
也就是二月,正月期间。
发现尸体的地方时沙南头霍家沟的一个废弃的水渠。
那里植被茂密,种类丰富,鸟类成群,如果不是有人命案子,估计再过十几年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座神秘诡异的祭台。
祭台上的雕刻花纹已经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到很多新旧不一的火烧痕迹。
四名死者先后在这里被发现,而且,尸体都是经过清洗过的,大量的血迹顺流而下,有的被泉水冲淡了,有的则是渗透在旁边的泥土之下,这里环境潮湿复杂,还有毒蛇毒蚁出没,俨然就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也野生雨林。
队长陈锋在发现第一名死者之后就开始对这个地方进行了布控,也留下人严加看守,然而,负责看守的人每晚都说这里有鬼神出没,吓得他吃不下睡不着,没待几天就自作主张的离开了。
结果他刚走,第二名死者就遇害了,之后陈锋有安排其他人进行外围的布控,可是依然挡不住凶手作案的步伐,第三个,第四个尸体依旧出现。
而且,据现场勘查人员的描述,他们在现场除了看到大量的血迹之外,还看到有烟头,罐头等物,但因为溪水流速较快,很多证物他们只能看着水流将它们带走。
傅承安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是证物,怎么能任由他们被水冲走呢,
然而陈媛给他的答案却是,溪水流速太快,却水中有毒蛇出没,因此没人敢下水,就只能看着冲走。
姜帆觉得无语,傅承安也只能摇头。
火车一路南下,绿皮车的第一天,三个人还有精力,后面就真的是没啥力气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车,傅承安感觉自己的腿都不会走路了。
不过,眼前如水墨丹青般的景色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原来,古人的书画并非写意,而是写实啊。
“真的太漂亮了。”
陈媛则微微一笑,“这算什么,在我们这里,好景色多的去了,走吧,先带你们去我家。”
姜帆愣了一下,“为什么去你家啊,不应该是先去行动处报道,然后去宿舍吗?”
陈媛道:“我哥今天休息,他在家呢,咱们先去我家,我哥说了,傅大人可是刑部的传奇人物,他已经收拾了房间出来,让您住在家里。”
傅承安和姜帆面面相觑,“陈队长是你大哥?”
陈媛笑了,“对啊,亲大哥呢,他听说你要来,而且还是在我们队里,兴奋地一宿没睡呢,傅大人,到了家,你能给我们讲讲鬼新娘,还有吊花楼的案子吗?”
这时,车来了,傅承安等人上车,很快就到了一处小楼前。
陈家的下人开门,陈锋早就在门口等候。
“傅大人,您可来了,这位是姜大人吧,您好您好。”
姜帆被弄得一头雾水,傅承安笑了笑,“什么大人,大家都是同龄人,也是同事,叫我名字就行了。”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搭档,姜帆。”
“姜帆,这是陈队长。”
姜帆立刻行礼,陈锋赶紧将他们让进客厅,“我听处长说你们要来,可把我高兴坏了,我这里地方大得很,房间很多,你们二位就住在我这里,宿舍都是十几个人一间的大通铺,没法住的。”
傅承安想了想那个大通铺的画面,果断同意了陈锋的这个建议。
姜帆想要说什么,但也没说话。
陈峰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有鱼有肉,还有当地的特产香肠,四个人酒足饭饱,席间也只是谈论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傅承安都暗暗记在心里。
吃完饭后,因为火车上大家都没休息好,陈媛第一个闹着早些休息,因此,饭后大家就各自回到房间,傅承安和姜帆被安排在了二楼靠近走廊的一个两个房间,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精心准备了的。
傅承安洗了澡,感觉自己身上都轻了二斤,从行李中暗处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记录有关龙阳县的一切,而就在这时,姜帆进来了。
他看到傅承安的笔记本,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疑问,傅承安看他面色凝重,便知道他心里有事儿。
“有什么就说,这里又没外人。”
姜帆接过傅承安递给他的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下,“大人,那个案子......”
傅承安就知道,不给他解释清楚了,这个疙瘩一直都在他心里,要想培养心腹,就必须打消他心里所有的疑问,让他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就像吴长风一样,不问为什么,执行命令,不受外界干扰才是最好的人选。
想到吴长风,傅承安面沉似水,杜宇背了锅,但不是主谋。
只可惜,杜宇也不知道主谋是谁,不然,他一定会留下线索给自己。
傅承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他对面,说道:“你想问什么,我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想问就问,”
姜帆有些犹豫,但终究抵不过心里那个疙瘩,“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在外面弄死他们。”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
傅承安欲言又止,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你觉得呢?我是不是这个心思。”
姜帆看他笑了,而且语气没什么波澜,仿佛也没生气。
“我觉得是。”
傅承安闻言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
“哈哈哈,都被你看穿了,那我是不是该杀你灭口啊。”
这话,说的姜帆立刻感觉脖子后面发凉,
“大人,你......”
傅承安看他脸色真的白了,便叹了口气,“你知道你跟吴长风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吗?”
姜帆曾表示自己一定成为像吴大队长一样的人,所以,傅承安这么问他,反倒是让姜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傅承安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以前跟你一样,总是问我为什么,后来,他就不问了,有一次我交代他去办一件事,他直接就去了,回来后我问他为什么没问我为什么,他说,既然决定跟着你,自然就要相信你,你该让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我,不能让我知道的,必然也是在保护我,所以,作为你的下属,我只要听命就是了。”
姜帆略显震惊,但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差距。
“对不起,大人,我以后不会了。”
傅承安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我告诉你,杜家在京城的关系根系复杂,远远超于我的想象,我最开始的想法也是想把他们绳之以法,公开审理给京城的百姓一个交代,可是后来随着我越查越深,牵扯出来的官员也越来越多,你应该懂得,法不责众这个道理。”
姜帆道:“知道。”
傅承安给自己点了根烟,说道:“在朝官员,一大半都与他有关系,这样的人,替他顶罪的大有人在,如果我抓了,不等我审讯,就会有人自首,到时候,死的是替罪羔羊,而幕后黑手依然可以逍遥法外,这就是利益的平衡关系,所以,当我知道他们已经逃离京城的时候,我就想,他们绝对不能回来,但也绝对不会逍遥法外。”
姜帆愣了愣,“所以,您带我们去追,后来又让我们离开,也是因为你想独自一人我完成你的计划。”
傅承安点点头,“我南下缉凶,不可能不带人去,如果我带旧部,难免会有人起疑或者走路风声,所以我带新人,你们兄弟俩涉世未深,根基不稳,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我找到杜宇他们的时候,我就让你们离开,我以为你们会找人来,那样就会惊动杜宇他们,然后我们就会离开,而你们也间接安全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俩居然回来了。”
“没办法,我只能将计就计,把他们带在身边,不让杜宇找机会杀了你们灭口,同时,我知道他们要去西域狐王城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既然杜之祥为了长生不老而不惜灭我全族,那我就成全了他,所以我一直想办法把你们送走,然后跟着他们去狐王城,只要有机会,我就让他们全部死在里面,但为了脱身,我必须找一个人来替我作证,而这个人,就是我师兄周朝。”
话到此处,姜帆忽然明白了。
“其实,周大人来不来并不重要,您的目的是让我们兄弟俩离开,你担心会同归于尽,你不想多牺牲一条人命,对吧。”
傅承安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也好奇,我为什么对古墓的结构这么熟悉,能在这种情况下给你找到一条生路,让你死里逃生。”
姜帆点点头,“是,那条道我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终究是出来了,而且很快就遇见了姜涛和周大人。”
傅承安道:“我以前抓过一个盗墓贼,这些墓里的机关和方向布局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过,古人过,古人造墓不仅仅是为了防盗,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能够在死后往生极乐,所以,大墓的结构d大体相同,只是机关方位稍有不同而已。”
姜帆深吸一口气,“可是你救了杜宇,让他活着出来,如果不是他,刑部也不会知道您打算将他们弄死在里面的计划。”
傅承安笑了笑,“口说无凭,他的话就算是真的,没有真凭实据,也没人能定罪与我,姜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知法犯法,公报私仇啊。”
姜帆立刻要头,“他们该死,这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