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又一次趁着深夜,前往颜府,杜衡的事,让沈婉婉很不放心。
而颜辰呢,这些日子,因为杜衡不在身边,颜辰自己过得好不糟糕。不是忘了重要的文书在哪里,就是饭菜不合口胃,晚上也睡不好,顶着两只黑眼圈,连鞋子都穿成了一样一只。
颜辰见沈婉婉来了,也是一个呵欠连着一个呵欠,跟丢了魂似的,倒也不避讳,直接对沈婉婉说道:“娘娘,我怎的记性也不好了,好多东西都找不到了呢。要不你来帮我找找,你们女人心细嘛。”
他还真是不见外呢,居然吩咐起自己来了。他这是从没有把自己当作嫔妃吧。沈婉婉笑着调侃道:“自然是找不到了,平时你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啥也不用操心,这下知道杜衡的好处了吧?”
颜辰忙一本正经地说道:“哪里,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过得有多潇洒,想吃酒便吃酒,想睡就睡,进宫想待到什么时辰,就待到什么时候,身边一个啰嗦的人都没有。杜衡要是不回来,我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啊。从前我也是一个人呢,也没怎么着呀。”
正说话间,沈婉婉忽听得外面有动静,虽然极细微,有如轻风扫落叶,但是沈婉婉还是听出来了,是杜衡来了。她回来看颜辰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颜辰却浑浑噩噩,日子乱成一团。
但沈婉婉并不揭穿,杜衡虽然骗了颜辰,但也对得起他了。杜衡百忙之中,还要回来看看颜辰,这份心意,最是可贵,想必又被月石溪斥责了。杜衡姑娘,虽然是个细作吧,但本人没什么问题,沈婉婉都想要撮合他俩了。
只是若杜衡见自己夜会颜辰,会不会又吃醋,然后一怒之下,就在解药里下毒了呢?毕竟女人心,深似海。
这可太可怕了,沈婉婉吓了一跳,连忙大声说道:“还是杜衡待你好,若她在你身边,你只需做甩手掌柜就好了,她待你这般好,你却不知趣,真是有眼无珠。”
颜辰哪里知道沈婉婉的心思,杜衡对他来说,比管家更像管家,他们又是好兄弟,唯独他还接受不了,她不仅女儿身,还对自己虎视眈眈的。
颜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向有眼无珠啊,我又没说杜衡不好,几日不见了,我还是挺想念他的。”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沈婉婉知道,外面偷听的人,心都要碎了。
沈婉婉听得杜衡走远了,叹了口气,心想月石溪也是个人才啊,居然叫杜衡一起制做解药,杜衡一向对自己颇有微词,觉得颜辰眼里只有自己,所以看不见杜衡。如果杜衡因爱生恨,就趁此机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也说不清啊。但目前也只有试一试了。
到了第二日,月石溪进宫来了,拜见李晏,说自己得了一只好鸟,会说话还会翻跟斗,特地拿来送给李晏。
沈婉婉也正在昭明殿,却见月石溪嘻嘻笑着,提着个金笼子,里面是一只五彩的鹦鹉,转着溜溜的眼,好生漂亮,然而一张嘴就是,“去你妈的!”
李晏愣了愣,皇宫大内,连猫儿狗儿都是守规矩的。他看向月石溪,月石溪连忙骂那鸟儿,“闭嘴吧你,怎么学了这些玩意儿!”
谁知鹦鹉也不是好惹的,见月石溪居然冲自己叫嚣,它立即炸毛了,张大嘴巴回骂道:“玩意儿!玩意儿,坏玩意儿!”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在笼子里跳着与月石溪对骂。众人都笑起来了。
沈婉婉叫人连忙将鸟笼子提走,然后笑道:“月公子,正所谓子不养,父之过,你这鹦鹉学了一嘴的脏话,也不知跟谁学的呢?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啊。”
李晏却笑道:“实在有趣,月公子是要让这只鸟,来骂朕的吗?只是看样子花费不少啊,可光花了钱,也没什么用,鹦鹉也像人一样,需要好好调教啊。”
沈婉婉料着月石溪来必有要事,不过是拿鹦鹉当个幌子,这也才第四天,难道解药就制成了?她有些期待,却更加不安起来。
她一想到月石溪的实力,几乎没有,又想到杜衡的心思,过于深沉难猜,要他果真拿出解药来,她都不敢吃的。沈婉婉紧张地看着月石溪,李晏已经屏退了众人,满是期待地看着月石溪。
月石溪笑道:“陛下,解药我制成了。不过,也不是白白给的。”果然,讲价来了,这是一桩好买卖啊。
李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你可以讲一讲,你想要什么,看朕能不能答应。”说罢,又看看沈婉婉,好像猜到了,月石溪接下来要讲什么。不过,这是在昭明殿,他还能横冲直撞不成?
月石溪从容地说道:“放心,解药不在我身上,谈好了,明天就送来,若谈不好,就不必送来了。”
李晏扬扬手道:“你说。”
月石溪转身,看向沈婉婉,还没有说话,李晏便直接拒绝,“这不行,夺人所爱,无异于要人的命,你不知道吗?”
月石溪却笑道:“你宁愿看着她死,也不肯让于旁人?陛下,你白白占着我师傅,让她守活寡,生不如死,你觉得你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是什么话,光天化日之下,沈婉婉都听不下去了,只感到脸红害躁,月石溪却说得十分直接,“我就是要她!”
李晏冷笑道:“你做梦吧!朕什么时候让慕妃守活寡了,月公子若是再多说,朕绝不轻饶!”
眼见着双方剑拔弩张,沈婉婉慌了,直接跪在李晏面前,说道:“陛下,臣妾不要解药了,生死有命,臣妾认了。”
“不行,”两个男人居然异口同声,沈婉婉抬头望着他们,自己遇到的,怎么都是这种人啊。一个个死犟死犟的,比自己还要犟!
月石溪敢威胁李晏,也吃准了李晏不敢拿他怎样,偏偏李晏也不肯让步,哪怕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可替身也不能白白送人啊。沈婉婉心里骂道,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