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今夜没有训练暗卫,她告诉桑丛,自己白日逛了一天,实在太累,要回去歇息了,让桑丛看着就行。
桑丛见状,连忙说道:“娘娘先回去吧,这里属下守着,以后娘娘也可以不必天天来,大家都练得很是认真,娘娘太劳累了,陛下也会心疼的。”
沈婉婉听后好生感动,心想这个榆木疙瘩,自从遇到了佩玉,也时不时地懂得如何关心人了,也会说话了。而且话又不是太多,不至于招人烦厌。
沈婉婉一向发奋,恨不得日夜操练,打造出一支强兵,战无不胜,她自然不是回宫歇息,而是出宫去云来客栈。
她对月石溪,还是不怎么放心,除了他的身份,他的办事能力,也让她质疑。要是月石溪对制做解药一事不上心,那她可得另想法子了。人可不能在一棵树上钓死呀。
不久,沈婉婉就来到了云来客栈,此时客栈还挺热闹的,灯火交映,人语喧然。沈婉婉一个人悄悄进了屋。这才刚刚入夜,沈婉婉也没有点灯,只是躺在床上,听着周围的动静。
隔壁屋里是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人,沈婉婉又有些失望了,到底月石溪是不是住在这里呢?她也不能扒开让去看看。他应该不会骗自己,否则就不会把地址告给自己。
只是他素来贪玩,是不是出去瞎游逛了?白天大睡,夜里出游?这日子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沈婉婉都有些羡慕了。
她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待,甚是无聊,时间悄然流走。她只得把玩着袖子里藏起的暗器,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以前她就曾为了等一个目标,在青楼的床底下埋伏了整整三日,摸着袖间的暗器,咬牙等着,终于等到第三天午后,目标出现了。
只见那丧尽天良的狗官,一进门就扑向床边的女人。他刚刚啃着怀中的美人儿,口水都流了出来。沈婉婉轻轻甩出一枚暗器,那人便重重地倒下,还不见血痕,就先断了气,跟一头死猪似的。美人吓得尖叫不止,沈婉婉趁乱而逃出,脱去夜行衣,却先到街上,买了一只烧鸡,抱起就啃。
沈婉婉没有想到,自己如今仍然有太多的无能为力,倒还不如从前在苍云阁时自由。为了解药,她又只能悄无声息地出没于暗夜里。
到时候见了月石溪,必定得先收拾他,他若不愿制解药,何必大包大揽的呢!沈婉婉闭上双眼养神,脑子却更加清醒,耳朵收集着门外任何细微的声音,心却是稳稳的。好像只是来看看热闹。
终于,外面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而沈婉婉一听,还不是一个人的,是两个人,且是一男一女。沈婉婉集中注意力,觉得这两人的脚步声,其实都有些熟悉。
对了,他们是月石溪,还有杜衡。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他们都是灵奇楼的人,而且也都认识。只不知他们私下见面,是为了何事?沈婉婉倒是一下子兴奋起来,马上就要揭开谜底了啊。
沈婉婉于是将耳朵贴在墙边,用心听隔壁的声响。很快,她就听月石溪说道:“杜衡,你不要老是想着回颜府,你这才离颜府两天啊,你是不是心里没有灵奇楼了!”
听起来倒是一本正经的,沈婉婉就想笑了,月石溪居然还能这样严肃啊。看来,他也挺会装的嘛,沈婉婉憋得很难受,继续听着。
杜衡却也没好气地回应道:“少主子,你也不能这样说啊,是你们让我跟着颜辰的,让我时刻了解他的动向,包括他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都要一清二楚。如今我做到了,你又说我不是。这差使也未免太难了吧。”
沈婉婉想,果然杜衡就是杜衡,骨子里就有傲气,在谁面前都不肯轻易低头的。但听起来,她的身份也不高啊,在颜辰身边,她做了随从,在灵奇楼里,她又是什么身份呢?沈婉婉满怀期待,这种看戏的感觉,让她觉得好过瘾呢。要是有一杯茶,有一捧瓜子就更好了。
月石溪语气放缓和了一些,对杜衡说道:“没说你做得不好,只是现在,本公子要你帮忙,把噬骨毒的解药制出来,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做不出来,要你搭把手。”
沈婉婉又吃了一惊,原来自己中的毒,叫作“噬骨毒”,先前月石溪那么自信,说绝对可以制出解药,谁知他竟是半吊子?这也敢接单?沈婉婉越发觉得他不靠谱了。
杜衡却说道:“你是为了救慕妃吧?公子,慕妃一时也死不了了,她用过冰王莲,倒是咱们若私自给她配了解药,若是上面追查起来,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公子你自然可以脱身,但你如此行事,大当家的还会信你吗?二公子不会趁机挑唆吗?我这一条贱命,倒也无碍,公子你不能以身犯险啊!”
多么大义凛然啊,沈婉婉都想夸杜衡两句了,真是最服贴的走狗。她这一身骨气和正义感,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月石溪却笑了起来,问道:“你真的,真的不肯配合本少主?”
杜衡沉默着,月石溪笑得更厉害了,沈婉婉都有些发怵,不知道他要放什么大招,但又觉得他可能没啥招数,只是要发疯了。好一阵子,月石溪才止住了笑,说道:“杜衡,咱们是有婚约的吧?不如现在,咱们就在一起,反正是迟早的事。”
沈婉婉又被震惊到了,直想骂他厚颜无耻,杜衡连连反抗,央求道:“少主,我配不上你,求你请求大当家的,解除了这桩婚约,况且,况且你也并不喜欢我。”
月石溪却满不在意地说道:“我不喜欢没关系,把你当作摆设,放在屋里,你打理着灵奇楼,我就各地游玩,还会缺女人吗?”
杜衡咬着牙说道:“我,我都听你的。”
沈婉婉听着隔壁的动静,都有些同情杜衡了。看来,她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