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因见清许身子柔弱,又说是从小到大,便是如此,忽然就想起璇梦来。
沈婉婉虽然有时并不怎么信任璇梦,但大多数时候,她也认为,璇梦的医术,还是不错的。而且清许人在宫外,去找璇梦,自然更为方便。
沈婉婉便提起璇梦来,谁知清许一听便乐了,说自己也知道璇梦,她也是太后所喜欢的人。只是小时候她和璇梦的关系就很一般,两人的性子,是完全不同的。璇梦的性情反复无常,得理不饶人,小时候在皇宫里,都能闹得惊天动地。自己和她也只是认识罢了。只是听说她现在成了神医了,受到不少人的夸赞。
沈婉婉笑道:“现在的璇梦,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而且经了一些事,她已经不那么顽劣了。不信的话,改天我带你看看。”
两人便说好了,第二日,便去杏园找璇梦。到时候,两人便在杏园门口汇合。
第二日清晨,沈婉婉一早就出了宫,果园清许公主已经在杏园对街候着了。两人进得杏园,却听见里面的弟子说,璇梦已经出门了。
沈婉婉以为璇梦有什么事,她们却挤眉弄眼地笑着,说道:“师傅带着月公子出门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了。沈婉婉估摸着,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回来,便对清许公主说道:“公主,不如咱们也出去逛逛?”
清许公主赞同,说自己才回了京,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既然今儿有时间,也就罢了。两人逛了一些地方,进了金店,清许公主买了一支刻有龙凤呈祥图案的金镯子,进了胭脂铺,她买了最贵的脂粉,进了食庄,她打包了羊肉汤。
沈婉婉心想,她倒是挺阔气的,花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跟流水似的。谁知她说,这些都是要带回宫里,送给太后的。沈婉婉吃了一惊,她也未免太孝顺了吧。可太后对她那个态度,让自己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心寒。
两人上马车的时候,清许公主身边的阿苏终于忍不住开口,“公主,昨儿太后派人下了懿旨,要你十日之内,搬离公主府,她另赐了你一座更偏远的宅子呢。公主你以后想要进宫,就更不方便了。”
清许听后,若有所思,却说道:“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只要有心,哪里都好。”
沈婉婉不得不佩服起清许来,她简直不要太高尚了。这么偏心的老娘,沈婉婉还是头一次遇到。若没有清悦公主比照着,倒也罢了,可是清悦公主啥也不做,啥也不会,还那么受宠,这显得清许公主更惨了。
沈婉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陪着清许公主,看她兴致勃勃地,不住地选东西,眼里放着光。好像送了太后这些东西,她就有可能,得到太后的青眼了。在沈婉婉看来,这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看来,这清许公主,生来便是欠了太后的,这辈子来还债来了。
沈婉婉和清许回了杏园,不曾想璇梦和月石溪还没有回来。沈婉婉心想两人这是玩疯了?该不会在外面打起来吧?正想着,却见走廊里走来了两个人,却正是他们。璇梦拉着月石溪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月石溪也十分开心,两人看上去,倒像一对孪生兄妹似的。
见沈婉婉和清许公主都来了,璇梦喜出望外,一见了清许,璇梦左看右看,赞道:“如今可是个美人了,清许公主,你还记得我吗?”
清许笑道:“我如何不记得,小时候你还拿碗砸过我,只是没有想到,女大十八变,你也变化不小啊。”
两人久别重逢,清许说明了来意。璇梦高兴地说道:“你这是找对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公主的身体,好好地调养起来,让你身强力壮。我的医术,你尽管放心。”
看着璇梦牛气哄哄的样子,清许公主将信半疑,沈婉婉说道:“放心,她确实有些本事。”
璇梦就带着清许公主进屋,替她诊治。沈婉婉在外面,看着额头上冒汗的月石溪,说道:“石溪,你怎么还不离开京城?”
月石溪笑着说道:“这不,现在也没啥事,就在京城多逛逛,再说了,我是丐帮帮主,帮里也有一些事需要安排啊。”
沈婉婉压低了声音,说道:“石溪,听说近日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说是要让陛下治你的罪。陛下自然是不肯的,但夜长梦多,你不如早早离去,我也好安心。”
“师傅你如此关心我?”月石溪面露喜色,让沈婉婉哭笑不得。她只怕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如果李晏面临着太大的压力,到时候顶不住了,李晏也将痛苦不堪。不如就让月石溪离开,才能得到清静。
月石溪看向沈婉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若是回去,只怕父亲也不肯原谅我。我——”
沈婉婉明白他的苦衷,他留在京城,也是不愿面对月苍。可到底是父子,不过是各为其主,相信月苍不会真的拿他怎样。
月石溪点了点头,说再过几天就走。沈婉婉心里仍是不安,月石溪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沈婉婉道:“师傅,你千万不要难过,当初陛下可是许下承诺的,父是父,子是子,我相信他。那些臣子算什么东西,陛下岂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沈婉婉愣住了,说他聪明吧,有时又天真得不像话。他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沈婉婉面色严肃,说道:“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师傅?”
月石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沈婉婉便说道:“那你就得听我的,三天,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京城。否则,你以后莫叫我师傅了。”
月石溪被吓了一跳,委屈地说道:“师傅你这是在赶我走?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璇梦,三天以后,我们还要去郊外狩猎呢。”
沈婉婉看他这样子,不要说三天了,好像是压根不打算走了!他这是打算,要做璇梦的上门女婿了吗?沈婉婉忽然有了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从前的月石溪,可不会反对她一个字的。
沈婉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有什么好狩猎的,你要记得及时抽身啊。”
月石溪还是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我已经,和璇梦说好了啊。不然她该骂我不讲义气了。师傅,你也知道璇梦的脾气吧。”
沈婉婉见自己对牛弹琴,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月石溪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沈婉婉只觉得口干舌燥,罢了,听天由命吧。月石溪现在,好歹也是安全的,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璇梦和清许公主出来了,璇梦就兴兴头头地拉了月石溪,说道:“你与我一起配药吧!”说着,两人便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一旁去了。沈婉婉看着他们,又是替他们高兴,又是担忧。
清许公主也好奇得很,对沈婉婉说道:“皇后娘娘,你看看他们,可真是郎才女貌,好生般配呢。只是,我记得璇梦儿时就说过,自己这一辈子不嫁男人的。果然,她如今都变了。”
沈婉婉笑着点点头,要是璇梦嫁给了月石溪,月石溪更不会离开京城了,那以后,岂不是随时在刀尖上行走,而且月苍在外面,能老老实实待着吗?
万一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月石溪能顶得住吗?沈婉婉的预感,是不大好的。清许公主笑道:“这月公子相貌极好,对人也热忱,真是让人羡慕啊。”
沈婉婉却想反对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