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将李晏整治了一番,一下子清静多了。宫里都在传,沈婉婉去昭明殿,被醉酒的李晏吓坏了,李晏又是狂砸东西,又是不许沈婉婉走。沈被留在昭明殿,亲自下厨,李晏还说三道四的。
众人都觉得,只怕沈婉婉如今,也不怎么得宠了。也是,这李晏本来也不多喜欢女人,要不也不至于,后宫形同虚设了。
不过是在陈国为质那三年,慕和公主给过他几分怜悯,让他心存感激之情。但是沈婉婉也来虞国这么久了,宠也宠了,惯也惯了,如今也就没啥意思了。
还有人私下说,李晏连慕妃都不客气了,想必也真是没了盼头,就这么日复一日地混下去罢了。
黄炎说了,昭明殿的供给,一定要给足,李晏想要什么,尽管满足。每日皆有人送来美酒,皆是价值不菲。至于歌舞,不仅有宫中现成的歌舞姬,还有来自梁国的,陈国的美人和歌舞姬,只为博李晏一乐。
众人皆说,安国公也着实是用心良苦了,对李晏的恩情,有如再生父线。李晏年纪轻轻,便能如此享福,也真是好命呢。
小林子已经弄来了五彩的绢花,又命人仔细地粘在了院子里树枝上。一时之间,姹紫嫣红又纷纷再现枝头,令人眼前一亮,倒像是回到了春日最好的时节。
李晏在里面就看出了端倪,不由得匆匆地走了出来,只见满园锦绣,光华照人,他不由得笑了。
小林子还在指挥着人,见李晏出来了,忙忙地跑过来,说道:“小林子,你倒是会花心思。朕瞧着你越发长进了呢。”
小林子听到李晏夸赞自己,不由得受宠若惊,忙跪下说道:“陛下,奴才不敢邀功,其实这些绢花,都是慕妃娘娘叫买的。她说了,怕你闷着了,故此命奴才想办法,弄来了这些。陛下可还满意否?”
李晏环顾四周,说道:“还行。看着热闹多了。向阳宫里,也可以这要弄。”
小林子笑道:“奴才也是这样跟娘娘说的,娘娘说不必了。娘娘前两日才去了紫檀寺,那里桃花开得不错,她说还是真好更好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惜陛下不能出行,等夏日到了,荷花开了,荷花能开一夏呢,昭明殿也有荷花池,陛下就不会闷了。”
李晏若有所思,望着枝头上娇艳的花朵,居然还真有香气,真是用心了。李晏自语道:“夏天?嗯。”
李晏正查看着满园的绢花,忽然璇梦过来了。璇梦这两日,一直忙于招收弟子的事。但也心系李晏,昨日听说李晏大发酒疯,她也就坐不住了,特地跑来看看。
李晏看似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巍然似山,立于殿前,璇梦忧心忡忡,一来便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评论道:“陛下,你憔悴了呀,眼睛浮肿了,人也瘦了,印堂还发黑,眼神也带着怨气。你受罪了。”
李晏笑道:“哪有那么严重,你怎的跑了来,不是在忙女子医府的事吗?又不想做啦?”
璇梦立即驳道:“怎么可能!别的都可以不做,但这件事一定要做到底!陛下,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看看你,最近定是沉迷于酒色,整个人都虚脱了。”
李晏缓缓地走着,璇梦便跟在他身后。李晏回头说道:“既然你很忙,朕你也见过了,你就自行先退下吧。朕好好的,死不了。”
璇梦忙跑到他跟前,拦住了他,说道:“陛下,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帮你。”
李晏站住了,好奇地望着璇梦,说道:“你倒是有心,那你说说,如何帮朕呢?”
璇梦一本正经地说道:“听闻陛下这些日子,酷爱饮酒,自然元气大伤。我这里刚好有一味丸药,吃了可以养气补神的,放在外面,得卖十俩银子一颗,但你是陛下,我自然不能收你的银子。你吃了它,养养精神,比那些符纸管用多了。”
李晏半信半疑地看着璇梦,璇梦郑重其事地从袖子里取出一颗药丸来,有大拇指头那么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李晏摇头道:“算了,朕也算年轻,还不用这些东西来养着。你的心意朕领受了。至于这药,你还是去卖吧。”
说罢,李晏又往殿内走去,可璇梦还不死心,说李晏不领她的情,她是白忙活一场了,这也太伤人了。李晏被她聒噪得烦,只得说道:“是不是朕吃了,就可以清静了?”
璇梦不好意思地笑笑,李晏一把夺过药丸,二话不说,直接吞下,然后对璇梦说道:“这样可行?”
璇梦开心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这样她放心了。又嘱咐李晏在昭明殿里,一定不要想不开,黄炎只是暂时将他禁足,但时间一长,他还是会放李晏出来的。
现在李晏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顾好,千万不能想不开。如果李晏觉得难过,可以随时传召自己,自己再忙,也不会不管他。
李晏听着,倒是有些感动,嘴上却说道:“你倒是爱操心起来了,从前朕都没有发现。果然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如今是长大了。”
璇梦得意地笑着,扬着眉毛道:“你说得对极了。人嘛,总是要长大的。我在南州的时候,可经历了不少事呢。差一点,就要把命交代在那里,回不来了呢。”
两人正有说有笑,璇梦又问道:“陛下,现在有感觉了没有?”
李晏吃了一惊,说道:“你这是什么药啊,能立竿见影?”
璇梦笑道:“自然是灵丹妙药了,陛下有没有觉得,浑身的气血开始通畅了?”
李晏摇了摇头,笑道:“你还是这么性急。”
正在此时,沈婉婉来了,沈婉婉见璇梦也在这里,便问了问林兮遥的事。一听说璇梦给李晏送药来了,沈婉婉立即警醒起来,从前,李晏就是吃了璇梦的药,才欲火难耐,和自己稀里糊涂做了那事。这笔账,沈婉婉还记着呢。
璇梦见沈婉婉的神情有些不对,连忙说道:“慕妃你可别想歪了,我给的是正经的药!”
沈婉婉笑了起来,璇梦自己在激动啥,自己什么也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