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回到冷宫后,就让桑丛帮忙调查此事,她坚信上官瑶是中毒了。而在深宫之中,竟能对上官瑶下毒的,想必也是她身边的人。只是,上官瑶近身侍候的,都是她从夏国带来的人啊,最是忠心。这似乎又不合理了。
沈婉婉一夜无眠,心里急得不行,又胡思乱想了许多。她只恨自己帮不了什么忙,要不是自己进了冷宫,倒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探视上官瑶,兴许能发现更多线索。现在就只能指望桑丛了。
谁知第二日,桑丛并未查出任何端倪,只说御医开了药,让上官瑶服用着,好像有了点儿起色,李晏又亲自去探视了。沈婉婉此时只觉得悲凉,因此十分想念林兮遥,要是林兮遥在,不,就算只是有璇梦在,上官瑶也有的救了,怎么如此受罪?
想到这里,沈婉婉连连叹息。桑丛见沈婉婉如此忧心,便说道:“娘娘,兴许淳妃并不是中毒呢。淳妃良善单纯,谁会舍得对她下手呢?”
桑丛也是单纯的人,甚至有点儿傻傻的,亏他还是暗卫统领呢。坏人要害人,难道还会对好人手下留情?桑丛的判断力,也是愈发不行了。
但此时毫无头绪,沈婉婉也别无他法。此时桑丛倒又说起另一件事,说向阳宫里的一个宫女,叫翠儿的,这两日突然也病倒了,而且症状居然和上官瑶差不多。因只开了一味药,那翠儿现如今已经奄奄一息,只等着人一死就拉走。
桑丛像是聪明起来了,对沈婉婉说道:“娘娘,会不会这病是会传染的呢?否则就很难解释了。”
沈婉婉目光犀利地扫视了桑丛一眼,他真的无药可救了,果然是四肢发达,脑子差了点儿。李晏手下,怎么都是这些人。
试想翠儿一直在自己宫里,和上官瑶哪里有接触的机会,况且真要感染,也不会只感染一人。沈婉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出答案,沈婉婉便决定去看看翠儿。如今她被随意安置在冷宫外的一间废弃的房子里,倒是离自己不远。看着她的病也是治不好了,也无人理会。
沈婉婉趁着夜色,仔细查看着昏睡中的翠儿,她一身乱糟糟的,可见这几日受了不少折腾。
可是翠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却和自己在天沁堂买的香脂的气味一样。不用问,沈婉婉都知道了,翠儿是偷偷用了自己的东西。这丫头一向心思活络,胆子也最大。
沈婉婉忽然一个激灵,会不会,是这香脂有问题!自己是买回了这香脂,沈婉婉自己,倒还没来得及使用,便被打入了冷宫。但上官瑶极有可能日日用着。那她便是被自己连累了!
要是天沁堂的人接了一枝梅的授意,在香脂里下毒,也不是奇事。而且这又省了多少事,都不必花高价了请杀手了,就可以不动声色地除掉自己,到时候谁也查不到原因。真是高明。沈婉婉叹道。
既然如此,沈婉婉决定,亲自去一趟天沁堂,把事情弄个清楚。
夜还不是很深,寒意却极深。沈婉婉一路疾行,很快来到了天沁堂。此时天沁堂早已关门歇业,大街上行人也散了,倒是冷冷清清的,几盏稀疏的灯火,晃来晃去,透出让人不安的感觉。
沈婉婉躲在暗处,忽见从后门冲出来一个女孩。但还没有跑多远,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几个女子给按住了。沈婉婉认出来了,她们都是苍云阁的人,都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那个想要逃跑的女孩,叫作小槿。看来无限风光明媚的天沁堂,其实也是地狱一般。
小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想再在这里了,我要离开,我要退出苍云阁!我不要去给一个老男人做妾室!”
沈婉婉心头一惊,果然,一枝梅够卑鄙的,不知又要将小槿送给何人。抓她的人里面有栀子,栀子叉腰骂道:“一日进阁,终身不得退,岂有你自作主张的道理!你如今敢跑,就必得长长教训!”
栀子一声令下,其他女子皆对小槿施暴,除了不打脸,其他地方都遭到了毒打。小槿抱着头,虽然惨叫连连,却不肯松口。
沈婉婉实在看不下去了,俯身冲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赏了那几个施暴者一人一耳光。她们皆傻眼了,一个个怔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沈婉婉虽然蒙着面罩,但栀子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慕妃娘娘来了嘛。怎么,看不惯呢?”
沈婉婚礼想不到,不过十四岁的栀子,居然恶毒至此。看来,一枝梅接手了苍云阁以后,阁里的风气全变了,个个都成了恶魔,满心皆是贪欲,一点儿也不加掩饰。
沈婉婉护住小槿,对其他人斥道:“你们以多欺少,真是不像话,你们忘了,牡丹娘子,曾经对你们的教诲了吗?”
一提到牡丹娘子,栀子就狂笑起来,满脸不屑,说道:“那师姐你又记得,牡丹娘子的教诲吗?你连娘子都敢杀,你的手段,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沈婉婉怒火冲天,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栀子实在没救了,其他人助纣为虐,也无需顾惜同门之谊。
毕竟她们不是自己的对手,才两三招,沈婉婉就击退了众人,一个个抱头鼠窜,逃回天沁堂去了。沈婉婉待要追进去,抓信一个,询问香脂的事,小槿在身后叫住了她,说道:“蔷薇姐姐,我的腿好疼。”
沈婉婉回过头,想到小槿一定在这里受尽了虐待,不由得心疼起来。沈婉婉身上常有医治外伤的药,她便取出药瓶,揭开盖子,笑着对小槿说道:“我来看看。”
小槿依言,撩起了裙子,又松开了绑腿,只见小槿腿上,果然是新伤旧伤,全是淤青和伤痕,触目惊心,连一块好皮都没有。沈婉婉细心地为小槿擦药,小槿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沈婉婉抬起头来,小槿握紧的手一下子散开了,一片白色的粉末,直接落在了沈婉婉脸上,沈婉婉惊愕不已,还来不及看清楚小槿冷笑的脸,她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