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定城郡主在国公府内大设酒宴,招待客人。
沈婉婉和上官瑶也收到了请柬,沈婉婉和那定城郡主,也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并且那定城郡主心思不正,沈婉婉哪里肯去呢。她本想婉拒,但黄苏媚会回娘家,李晏也会亲自前往,她这个妃子不去,似乎也有些不对。
沈婉婉犹犹豫豫,上官瑶倒是十分期待,终于又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出去了。听说国公府非常气派,上官瑶早就想见识了。李晏也前来找沈婉婉,说道:“咱们还没正经地出宫踏过青呢,国公府的景致,那可是别处不能比的。”
沈婉婉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好心情,李晏又附在她耳边,说道:“如今有名正言顺的机会,你却推辞着不肯去。平时要去国公府,都得深夜出行,如今怎的不去呢?”
沈婉婉一听,也很有道理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只是沈婉婉听说,月石溪和顾二爷也得了邀请,定城郡主虽是女子,但这手笔也挺大的,看来不像是她设宴,倒像是黄炎设宴一般。
这日,众人早早出了宫,黄苏媚头天晚上便回了国公府,免得次日舟车劳顿。李晏也跟着黄苏媚一并去了。沈婉婉心想他为了大业,能如此隐忍,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沈婉婉不得不再次感慨,他实在是不容易得很。
上官瑶欢喜极了,沈婉婉看着她那飞舞的眉眼,还有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一路上也看尽了京中春色,当真是繁华无限,大饱眼福。
到了国公府,沈婉婉和上官瑶也算是身份尊贵,不少贵妇纷纷前来行礼。定城郡主也亲自来了,身边还有一个瘦高的女子,亦是华服夺目,珠围翠绕,眉目向上挑着,虽年纪更轻些,神情中却是透出一股凌厉之气,见了沈婉婉和上官瑶,也是微抬下巴,仿佛也并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沈婉婉在宫中就听说,定城郡主还有一个妹子,叫作青城郡主,年纪十六,还没有婚配。只是听说此女作风相当彪悍,非一般人可降服得住。沈婉婉笑道:“这便是青城郡主了吧?真是好生标致。”
青城郡主行着礼,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答道:“娘娘们安好,我就是青城。”
定城郡主笑道:“我这妹子,从小在边地长大,礼数不怎么周全,娘娘请莫见怪。”
沈婉婉说道:“怎么会叫,你们这一对姊妹花,真是倾国倾城,令人心动啊。”
寒暄一番,沈婉婉和上官瑶便跟着众人,去后花园看了看。果然国公府家的花园,大得出奇,据说这两年,国公府也扩了不少。就是花园,都差不多赶上御花园了。
而在前厅,还摆放着一株一人多高的珊瑚,简直是流光溢彩,照得前厅亮堂堂的,众人惊叹不已。沈婉婉在皇宫里,也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珊瑚,倒也真是厉害啊。这一看便是其它小国的贡品,被黄炎截下了不说,还如上明目和胆地摆设于此,似有炫耀之意。
不少女眷纷纷议论,说是那月石溪也会来,听说他生得十分风流,人才难得,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可一定不能错过了呀。又有人说了,当今天子,便是人中龙凤,那样貌就算得上是无人能及了,月石溪不过是出自小门小户,又能有多难得呢?
有人贬低月石溪,很快又有人跳出来,极力反对,说月石溪的容貌,称得上是石破天惊,灵奇楼是江湖中的大派,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就连国公也会亲自迎接月石溪,是国公府上的贵客呢。
众人因此事而争论起来,上官瑶抱着沈婉婉的胳膊说道:“姐姐,怎么这些女子,个个都是花痴呢。”
沈婉婉笑着打趣道:“怎的你就不是了?”
上官瑶羞红了脸,说道:“姐姐,可我从不会在背后说人长短啊。”
这时青城郡主走了过来,她已经听到了众人的谈话,不以为然地嗤笑道:“你们这些人,便是没多少见识,一个偏远地方来的男子,也值得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真是丢了京中贵女们的脸面。你们若要看美男子,随便在京城走一走,十个里面,总有一两个的,再不济,你们到我府上来,我让你们开开眼。”
青城郡主盛气逼人,众人都闭了嘴,连声附和。沈婉婉和上官瑶正在远一些的地方,本来是看热闹的,青城郡主一来,众人都不敢造次了。她倒是威力不小。
沈婉婉知道,她们的娘亲是宣阳公主,父亲又是长信候,如今又与国公府结了亲,自然一家子更是炙手可热了。
沈婉婉和上官瑶在一处水池边说着闲话,前面桃花开得最好。其中有一棵桃树,传说已经有上百年历史,而且年年花都开爆了,花期也比外面的那些更长。
众人都说是国公府风水好,连花也得了造化。年年此时,国公府都会设宴,请来贵宾要客,赏春吃席,拉拢人心。而不少迷信的女子,便每每亲自带了红绸带来,系在这棵老桃花树上,一个个拜桃树,许愿,听说是特别灵验的呢。
李晏和黄苏媚都来桃花树下了,李晏在众人的注视下,往桃枝上系上了黄绸带,又虔诚地许下心愿。黄苏媚因身子不变,由人搀扶着,低头看着李晏跪拜桃树,不由得一脸春光灿烂。众人皆说,帝后恩爱,伉俪情深呢。又说陛下许下的愿望,必是与皇后长长久久,携手白头。他们还会连生贵子,幸福一家子。
沈婉婉和上官瑶笑得很是默契,彼此看了一眼。这些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过,也难怪,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很正常。
过了一会儿,李晏和黄苏媚走开了,这些贵女们即刻跃跃欲试,准备把自己带的红绸往桃枝上系,以便美梦成真。但这也得讲究个排名,定城郡主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先邀请沈婉婉和上官瑶。
两人也就入乡随俗,虽说自己没有带红绸带,但主家已经备好了。沈婉婉将红绸带系在了南枝上,上官瑶也乐呵呵地挨着沈婉婉系上了。此时定城郡主又让青城郡主来系绸带,笑道:“妹子也十六了,不如许个心愿?”
青城郡主颇为不屑,说道:“姐姐,你知我不信这些的。我要什么,便有什么,何必求神拜佛,连一棵树也得跪呢。”
定城郡主捏了捏她傲娇的脸,说道:“既如此,也罢了。你就是这么有信心。”
正说着,不远处经过两个人,是颜辰和一个戴着面纱的男子。众女子齐刷刷望过去,颜辰开心地笑着,引来贵女们尖叫声一片。
但是很快,一阵风过来,将他旁边那人的面纱吹掉了,一张绝世无双的脸露了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是了,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月石溪了。沈婉婉惊讶地看着他,他连忙拾捡地上的纱罩,迅速戴上。但已经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