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上次出门,遇到了栀子,作为黄炎最得宠的小妾,栀子可是招摇过市,出尽了风头。
但沈婉婉想到,黄炎不是还在病中的吗?栀子怎的还可以四处闲逛,跟个没事人似的?这样一来,沈婉婉更是可以确定了,黄炎根本没事,只是故意称病,不肯上朝的。
栀子也是太年轻了,还不知道,候门一入深似海,只顾着眼前风光罢了。沈婉婉这日听说,黄苏媚近日在国公府里,狠狠惩罚了一个妾室,让其三天三夜都没有吃饭。只因那妾室不敬黄苏媚生母张氏,以为有了安国公的庇护,就可以在国公府为所欲为了。
黄苏媚的理由很简单,她怀着身孕,巫神说过,她忌讳绿色,这是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偏生栀子那日,穿了一身绿裙,黄苏媚看着扎眼,肚子也跟着不舒服起来了。黄苏媚便说,这是栀子仗着自己得宠,故意不把皇后放在眼里,长此下去,岂不是翻天了!
虽然栀子一再解释,说自己压根不知道此事,也没有人告诉自己。但黄苏媚却硬说通知早就下来了,栀子说不知道,就是狡辩,知错不认,这是态度问题,她更不能容忍。于是当着不少下人的面,叫人直接剥了栀子的外衣,又禁了她的足,三日后言方可进食东西。
因动静太大,黄炎也过来了。栀子一见了黄炎,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连忙挤出了几点眼泪,哭哭啼啼起来,说自己不知犯了何错,居然被皇后如此刁难。一边说着,一边就摇头晃脑,好像随时会栽倒下去。
黄苏媚气得直骂,“贱人,真是贱人,宫里的贱人本宫见多了,想不到国公府也出了这号货色!少在本宫面前装了,好像本宫如何欺负了你似的!”
栀子不愧是一枝梅送来的人,一时抚着头,娇怯怯地说道:“皇后娘娘没有欺负奴家,只是奴家自己消息闭塞,没得冲撞了娘娘,求娘娘宽恕!”一边说,一边就跪在了黄苏媚面前。
黄炎也不理会,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就依皇后的话,你自己好好反省吧。做了错事,就要受罚,你越是受宠,老夫越是不能袒护你。”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三日之后,栀子被饿得奄奄一息,这才解了黄苏媚的气。此事也传开来了,京中贵妇都对黄苏媚竖起了大拇指,称她会收拾人,也赞安国公不错,不会因为宠爱妾室,就乱了分寸。一时之间,那些往日飞扬跋扈的妾室们,也都收敛了不少。
沈婉婉虽然一向厌恶黄苏媚,但不得不说,这一次,她倒是干得不错。栀子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能是什么好事,明明她的功夫也不错,她却和一枝梅沆瀣一气,走上了这条路。玫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这还没有完,定城郡主因三公子黄昭身边的一个丫环锦儿,似有勾引之意,二话不说,趁着黄昭出门赴宴去了,定城郡主便将锦儿叫到身边,那丫头以为自己藏得好,谁知定城郡主一边给了她好几个耳光,她的脸迅速紫涨,都没了人样。
然后定城郡主让身边的嬷嬷,将锦儿发卖了出去,理由就是锦儿不听话,叫她来给自己倒茶,她居然用滚水,差点烫到了自己,想必是有意的。
等黄昭回来后,在书斋看书,半日都等不到锦儿,却换作了绣儿。黄昭往日看书,都是锦儿服侍的,看书只是幌子,因定城郡主最不喜看书,所以黄昭一进了书房,便无人管束,好不自在。
听绣儿说锦儿被夫人打发了,黄昭才知道,自己和锦儿的事东窗事发,也只得摇头叹气,却又立即将目光投向了绣儿。其实绣儿虽不如锦儿艳丽,却也生得周正,只是少了些娇娆。绣儿连忙求饶道:“公子放过奴婢吧,奴婢不敢得罪了夫人!”
黄昭和黄炎一样,身边从来离不开女人。在与定城郡主成亲之前,他可是女人不断。但成亲以后,他被管束得很严,连一个通房都不敢有。但就是这样,他也能找到一些机会。
黄昭一把捏住绣儿的下巴,威逼道:“若你不同意,我便说是你蓄意勾引,即刻将你发卖了,如锦儿一样。若你答应我这一回,我且放过你。”
绣儿战战兢兢,只得跪在地上,由他摆布了去。黄昭得意地笑着,拔下了绣儿发间的银簪子,深深地嗅了嗅,赞道:“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但第二日,绣儿就死在了府里的荷花塘里。据说是失足落水而死。锦儿绣儿是国公府里,较为出众的丫环,如今都被霍霍掉了。定城郡主也认真起来了,将府里有些资色的丫环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一些相貌平平,或是身材矮壮者。
此事也极大地鼓舞了京城中那些正妻的士气。但她们刚有这个念头,就被迅速地扼杀掉了。沈婉婉和上官瑶,去常远候府上赴春宴,陪在常远候身边的,便是妾室,正室因常年多病,只不过是吊着一口气。
沈婉婉惊奇地发现,常远候的妾谢云儿,居然也是从陈国那边过来的,是个细作。常远候却拿她当宝。
谢云儿的丫环春雨不小心,将茶弄洒在沈婉婉裙子上了,谢云儿连忙要带沈婉婉去换。沈婉婉见谢云儿虽是妾室,穿戴派头,皆与嫡妻无异。两人进了厢房,沈婉婉开门见山说道:“你引我来,为了何事?”
谁知谢云儿一下子跪倒在沈婉婉面前,也很直接,说道:“奴早就听闻,娘娘是苍云阁的人。而奴是皇后身边的人。如今陛下与皇后处境艰难,六王爷独占朝堂,娘娘得想想办法啊。”
沈婉婉说道:“陈国那边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谢云儿说道:“娘娘武艺高强,若能刺杀得六王爷,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沈婉婉哑然失笑,她,她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吧。沈婉婉竟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厉害,她这不是让自己云送死么?自己要真有那本事,首先要宰的,也是黄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