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反对的声音太多,六王爷并未立即即位。但陈国国君一日不出现,太子也不知所踪,拖得久了,只怕皇位早晚也是六王爷的。
六王爷发来密信,想要接沈婉婉回陈国。沈婉婉一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她才不想回去呢。陈国现在已经被六王爷控制着了,自己一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好在这个要求,没有任何人答应。长公主说了,如今沈婉婉身有嫌疑,一步也不可出向阳宫。沈婉婉更是闹不清了,这长公主既害自己,却又护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的。沈婉婉想了一阵,猜测定然是长公主想要将自己留下来,慢慢地折磨,又怎肯轻易放走自己呢?
无论是在陈国,还是在虞国,沈婉婉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沈婉婉长叹了一口气。其实长公主压根就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却只手遮天,把自己软禁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生不如死吧。果然最毒妇人心,她不是什么好人。
这夜,沈婉婉终于迎来了六王爷的人。沈婉婉还想装睡,对方却轻轻松松地站在了她的床前,抱着双臂,冷冷地注视着她。沈婉婉只得坐了起来。对方说了,六王爷马上就要登基了,只要沈婉婉愿意配合,那么六王爷愿意接收她。若虞国有变,六王爷也定会护住她,以后她想回陈国,也只需说一声即可。
又来逼自己表态?但自己是牡丹娘子的弟子,也就是皇后的人,六王爷也敢收?沈婉婉知道,恐怕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再这么下去,得罪了六王爷,也是后果严重。沈婉婉一时之间,心中有些乱。
她自然不肯追随六王爷,他可是在谋反啊。沈婉婉虽然不在意谁做皇帝,但她不能做墙头草。那人见她愣着不吭声,一时不耐烦起来,说这有什么为难的,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忽然应声倒地,沈婉婉有些吃惊。只见李晏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看看地上的杀手,摇摇头,说道:“慕妃,你好歹是有功夫的人,就任由着别人登堂入室,如此欺负你?”
沈婉婉还没来得及回话,李晏拍了拍手,紧跟着进来两个人,将地上的死者抬走了。沈婉婉问如今长公主打算如何处置自己。
李晏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有我在,我必以命保护你。长公主先前对你百般折磨,其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还有这种说法?沈婉婉顿时来了兴趣,洗耳恭听着。李晏低声说道:“她如此待你,折磨你,恰恰是相信了,你是真的公主,是陈国国君最爱的女儿,所以找借口折磨你罢了。”
这一点,沈婉婉也有所察觉。而关于这位姑妈的往事,李晏也有所耳闻,他便给沈婉婉多讲了几句。长公主和阵国国君,原本是有婚约的,两人也曾见过面,彼此情投意合,许下了誓言。谁知后来,陈国先行毁约,陈国国君娶了别人,为些陈国主动赔了虞国一座城池。虞国先皇觉得也不亏,欣然受之。长公主自此便怀恨在心,再不能释怀。
沈婉婉感慨道:“那你这位姑母,倒是性情中人。原是陈国的错,只是她记挂了大半辈子,岂不是更亏了?据我所说,陈国国君和皇后,那可是恩爱得很呢。”
两人说了一阵,外面又有响动了。但来再多的人,最后要么死在了向阳宫,要么仓惶而逃。李晏又说道:“慕妃,朕怎么发现,灵奇楼的人也来向阳宫了,莫非他们对你的身世,也很感兴趣?”
沈婉婉一愣,回道:“臣妾如何得知?反正这些日子,这里热闹得很。长公主的人,太后的人,陛下的人,安国公的人,还有陈国的人,他们可都盯着臣妾呢。臣妾稍不注意,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幽深的夜色里,沈婉婉言语之间,带着一些感慨。李晏却被她逗笑了,说道:“慕妃,你怎会有事?你只是不想出手罢了。朕如今那边少了你,才是真正焦头烂额了。所以,朕带来了一些东西,没事时你好好看看。当然,一定要避人。”
果然他来找自己,必是有目的。沈婉婉这几日,都已经习惯了懒懒散散,有时一躺便是大半日。如今李晏却主动找上门来,先是问候几句,然后就给自己派事情。沈婉婉向上翻了个白眼,看着李晏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本又一本册子,他就是见不得自己清闲一刻。
李晏将这些册子放在她枕下,说道:“朕相信,这些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明日朕再送一些过来。”
今夜还未过,都安排到明天了?沈婉婉摆了摆手,说道:“陛下,这么厚的册子,臣妾要三日才能看完。三日后,陛下再来吧。”
李晏正想要说什么,却见门外又有了动静。他连忙躲到玉屏风后面。
谁知来人却是月石溪,他像风一样进来,停在沈婉婉面前。沈婉婉说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
月石溪也没有正经事,却纯是为了进来看看,他笑道:“师傅,我来看看,好安心一些。”
沈婉婉说道:“我乏了,想要歇息,你快走。”
月石溪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笑笑的,偏生不走,在沈婉婉面前,说起了璇梦如何使坏,骗自己吃了那药丸,如今自己还是老咧着嘴傻笑,心里可苦了。沈婉婉也没办法帮助他呀,他一直说个不停,直到李晏忍无可忍,从屏风后走出来。
月石溪一见了李晏,也没躲闪,只是笑着,还主动问好。李晏面色铁青,倒也没有发脾气。月石溪解释自己是来凑热闹的,又说李晏和沈婉婉都被困着,如果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自己必不会推辞。
李晏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现在,要你,立刻消失!”
月石溪也实在,果然顷刻之间,人已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