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因见一路上,众人见了皇家的马车,皆是自觉避让。如果这样的话,即使自己进了天沁堂,也只怕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反而无趣了。
沈婉婉便叫停了马车,让他们待会儿只需将马车停在附近的地方,不必驶到天沁堂去。毕竟天沁堂生意火爆,无端去扰乱别人的生意,也是不好的事。侍卫们十分为难,沈婉婉执意如此,而且她早准备好了两顶帷帽,和上官瑶一人一顶。
上官瑶乐得眉开眼笑,直说这才是出宫游耍嘛。一大帮人跟着,气势是足了,可是不能与民同乐,就了无意思了。两人下了马车,只准两个侍卫远远地跟着。很快就来到天沁堂。
天沁堂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大而气派,无比豪华,称得上是京中最大医馆了。一股药草夹杂着脂粉气息,扑面而来。此时店里已是人头攒动,京中的贵妇人们,在年末之时,都是倾巢出动,疯狂买买买。这也是京城中不可不看的风景。
果然虞国出美人,尤其是京中,多的是名门贵女,气质非凡,个个都如仙子下凡一般。上官瑶兴奋地在沈婉婉耳边说道:“姐,你看看,那边那个姑娘,好美啊。”
一会儿上官瑶又赞道:“京中年底都流行紫色么?不少人都穿着紫色的衣裳呢。咱们回去了,也赶紧做一身吧,应应时节。”
沈婉婉却没法像上官瑶一样,完全陶醉在闲逛的喜悦里。她左看看,右看看,隔着薄纱,见店里虽人多,却忙而有序。
沈婉婉留意着店里的伙计,有男的,也有女的,都很年轻,个个都容貌出众。这也怪不得,不少贵妇宁愿绕远路,也要在此一掷千金。多看美男子几眼,听着他们的吹捧,谁会不头昏目眩呢?
终于,沈婉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栀子!但她只出来拿了样东西,便匆匆走到后门去了。然后沈婉婉什么也看不到了。沈婉婉还想跟上前去,身边却有上官瑶,只是不便。
沈婉婉现在怀疑,一枝梅将苍云阁的不少人,都弄到天沁堂来了。但她们很少抛头露面,一枝梅将她们弄过来,却是为何呢?
沈婉婉正思索着,忽然听得有人说道:“郡主驾到!”
沈婉婉和上官瑶回过头,里里外外众人皆望向门口。只见一个无比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奴仆,威风极了。沈婉婉心想,好大的架子!
从人们的低声议论里,她知道了,这是黄炎的小儿媳妇,定城郡主。沈婉婉只听说过她,倒还从未见过。当初这还是太后指的婚呢。
定城郡主一脸高傲地走了进来,全程不带看人一眼的,好像所有人在她面前,不过都是狗屁。定城郡主笑道:“大家继续啊,选自己想要的东西,本郡主也是来凑个热闹。”
众人又个个笑着,开始挑选心仪之物。
上官瑶拉着沈婉婉,买了好几盒香脂。沈婉婉见不错,也买了几盒。旁边有的妇人要美白之物,有的要瘦身之物,还有的要给自己的夫君买补药,一时又跟水沸了似的,笑话不绝于耳。
倒是定城郡主十分阔绰,一出手就是好几百俩银子,要包了这天沁堂里的香脂。说别家的都没有这家效果好,如今年下了,她要多备一些送人。
店里的伙计一听,颇为为难,因为不少人的手中,都有香脂,有的付了钱,有的还没来得及付。定城郡主不以为然地笑笑,“谁敢和本郡主争东西?叫她们都放下,本郡主可以出更高的价。”
众人一听,不等伙计开口,便乖乖放下了。上官瑶和沈婉婉已经付了钱,抱着几盒香脂,便准备离开。
“站住!”定城郡主喊道。
沈婉婉和上官瑶便停了下来,定城郡主冷笑一声,走到她们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说道:“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戴着纱帽呢,既然你们不用见人,何必用这么好的东西。乖乖给我放下了,我不与你们计较。”
一个郡主,居然如此张狂,除了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再就是是黄炎的儿媳,在京城自然可以横着走。沈婉婉身为杀手,还没有如此被人欺压过。大不了就是拔出利剑,杀出一个输赢。不过眼下,似乎她只有受着了。她不想抛头露面,也不想和定城郡主起正面冲突。
沈婉婉和上官瑶便交出了香脂。谁知定城郡主并不满意,对随从说道:“我觉得,她在翻我白眼。你们且将她们的帽子摘了,让本郡主好好看看!”
沈婉婉确实是翻了一个白眼,她不信郡主这就能看见了。可是郡主欺人太甚,自己难不成还要高高兴兴地,捧她上天?
沈婉婉不卑不亢说道:“郡主大人,我并没有怨恨你,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可是定城郡主不依不饶,骂道:“我没有叫你走,你敢走!眼里还有没有人了,来人,把她俩的帽子摘了,想必是两个丑八怪,来这里装蒜,本郡主眼里,可容不得脏东西。”
她的随从立即就动手了,沈婉婉和上官瑶用力反抗,但对方人多势众,她们被押了起来,帷帽也被摘下了。定城郡主一看,脸色更是变了。众人也为沈婉婉和上官瑶的美貌而露出讶的神色,只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定城郡主气急败坏,说道:“这两人败坏了本郡主的兴致,给我打!”
随从正要扬起手来,从附近赶过来的侍卫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抱拳对沈婉婉说道:“娘娘,你没事吧?”
这下众人更是惊得傻掉了。定城郡主也傻傻地看着侍卫,不可置信地说道:“娘娘?她是什么娘娘?”
沈婉婉笑道:“本宫是慕妃,惹到郡主生气,是本宫的不是。她是淳妃,我们与郡主,倒也是不打不相识了。”
定城郡主连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地道:“慕妃娘娘,淳妃娘娘,是我错了。”
沈婉婉笑了笑,说这不过是误会一场,然后对侍卫说道:“回宫!”
定城郡主连忙奉上好些香脂,笑道:“其实,我也用不了这么多,反正是送人,这一些,便送给娘娘好了。”
前后两副嘴脸,也真是够看的。沈婉婉一笑置之,今天倒也是挺刺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