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被好几个围着,火速前行,终于来到了付云起的马车前。
沈婉婉的内心,已经很激动了。她想到从前,自己三番五次地想要刺杀付云起,好在,没有得手。也怪李晏和付云起,连这么大的秘密,都不和自己说。自己要真的杀了付云起,不得愧疚一辈子嘛。
副校在马车外,拱手对付云起报道:“右相大人,有一个女子,她,她自称是沐孝仪的女儿,说想见你——”
副校还没有说完,车帘就被掀开了,付云起面色憔悴,神情却是掩藏不住的激动。他直直地盯着沈婉婉,一下子叫出声来,“慕妃娘娘,你怎么在这里!”
沈婉婉用手轻轻弹开,副校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笑道:“大人可安好,想要见大人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呢。”
付云起斥道:“你们都退下去!”
副校带着那几个人,暂且退到一旁。马车停了下来,付云起迫不及待地下车,对沈婉婉说道:“他们刚才说,你,你是沐孝仪的女儿,可是真的?”
沈婉婉轻轻点了点头。付云起打量着沈婉婉,眼睛渐渐湿润了,说话也有些哽咽了,“真好,真好,怪不得我说,第一次看到你,总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说着,付云起就将沈婉婉拉上了马车,沈婉婉看着憔悴不堪的付云起,轻声问道:“右相大人,你和我爹,也和很熟吗?”
付云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缓缓地流下来,他幽幽地说道:“岂止是熟,我与你爹,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只恨,当年我竟没有能保住他一命,还和贼人周旋这些年。如今终于是拔开乌云,重见青天了。可是将军他,再也回不来了。”
沈婉婉不禁也落泪了,微微笑道:“大人,我相信你也尽力了。我爹在天之灵,一定也不会怪你的。”
付云起含泪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擦起泪来。马车外仍是喧杂混乱,天色将近黄昏了,虽然是夏日,一股凉意却弥漫开来,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苍凉。
沈婉婉看到手帕上绣的鸳鸯,笑道:“这是姐姐绣的吧?”
付云起点了点头,沈婉婉从前还在担心,付云起与黄炎狼狈为奸,自己必除了他,可是林兮遥该怎么办。现在看来,完全不用了。以后,付云起可以和林兮遥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想到这里,沈案多婉都替他们感到开心。
沈婉婉轻声说道:“大人,你知不知道,其实——”
正在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是守卫发现月苍所运出城的马车,装满了奇珍异宝,甚至还有朝廷的贡物,应当如何处理?
付云起提高了声调,正色道:“一律不许放行!待我大军完全进城以后,就将城门封锁。”
沈婉婉这才想起,应当把京城内的情形悉数告知给付云起。于是,沈婉婉简短地讲述了一番,现在黄炎已死,而月苍还将成千上万的梁军引进了京城,京中已大乱。李晏他们还在右相府,但因梁军骁勇善战,也渐渐感觉到了吃力。
付云起不由得大怒,骂道:“月苍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狡诈,他必是两边都收了好处,除了趁火打劫,他是一点人事不做!”
沈婉婉便将月苍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付云起,付云起听后,沉默良久。这才知道月苍不仅贪财,更是为了报复黄炎和梁人。这些梁兵看似是被月苍引进来的,但月苍没有告诉他们,付云起率大军回京城之时,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梁人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却不知道,这是一场精心布下的阴谋。
付云起令三军加速前行,进城以后,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不堪,战火弥漫的景象。梁人和丐帮,以及京中的暗卫激战正酣。付云起下令,即刻围剿叛兵和梁军!若有禁卫主动投降,可接收,若三日后仍继续反抗,则不再留情,并且将牵连九族。
付云起对沈婉婉说道:“娘娘,咱们赶紧回府,去见陛下吧。”
沈婉婉却有些不好意思,对付云起说道:“大人,你以后,别叫我娘娘了,我就是假的慕和公主,陛下没有追究我欺君之罪,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后,请大人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婉婉。”
付云起却叹息道:“娘娘,不,婉婉,嗯,我是听孝仪说过,他有一个女儿,叫作婉婉。你不知道,陛下是一个好人,也是嫉恶如仇的,而且,他对你,从来不是虚情假意,陛下从小,就很崇拜沐将军,你们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沈婉婉这才发现,付云起居然也这么啰嗦,一点也没有往日的严肃之感,顶着两个大黑眼袋子,眼神满是真诚,不停地说李晏的好话,倒是个蛮可爱的小老头子!
终于,在刀光剑影之中,沈婉婉和付云起来到了右相府大门前。时不时地,还有人抬着伤兵进去。沈婉婉说道:“大人,现在府上可热闹了,你可不要计较啊。璇梦把她的杏园都搬进来了。还有,陛下和宫里的暗卫,宫人,也都来了。”
付云起却捋着花白的胡须,哈哈笑道:“这正合我心意啊!甚好,甚好!”
正说着,付云起却突然咳嗽起来,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沈婉婉却看到,上面有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她不由得脸色大变,欲言又止。
付云起却笑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这些天没日没夜赶路,想是旧疾又犯了。兮遥没在身边,我就总是忘了好好吃药。不过婉婉,你别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硬实得很呢!”
沈婉婉不由得动容,本想告诉他,林兮遥是沐孝仪另一个女儿,但一想他现在不宜心情激动,还是过一些日子再说吧。
此时张管家,还有李晏,璇梦都亲自迎了出来。当他们看到沈婉婉与付云起在一起时,全都惊住了!璇梦语无伦次地说道:“右相,大人,你从哪里,找了一个和慕妃长得如此像的女子的?”
沈婉婉快步地走上前去,没好气地说道:“璇梦,这才几天,你不认得我了?”
璇梦瞪大了双眼,赶紧上前,捏了捏沈婉婉的胳膊,顿时大笑起来,说道:“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然后她突然变脸,说道:“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皇帝哥哥都要急死了,我们杀进了皇宫,却没有找到你,他到现在,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