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花费了老大的功夫,却没有找到月石溪,好不沮丧。而她已经得知了消息,顾二爷居然不肯给自己解药,还以各种理由推搡,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吧?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沈婉婉发现了杜衡的秘密,她原来和灵奇楼有关系。那她时时在颜辰身边,虽然颜辰自身没有什么危险,沈婉婉自然是无法对颜辰下手,可是颜辰也知道不少国家机密之事,难免会泄露给了杜衡,这太可怕了。沈婉婉得想办法,将杜衡从颜辰身边弄走。
而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直接的,就是告诉颜辰,颜辰本来也只是同情杜衡的身世,在得知真相以后,自然会找个借口,与她疏离。
沈婉婉没有想到,顾二爷居然私下找到了自己,还给自己送来了厚礼。沈婉婉一看,心中便有数了,这是顾二爷想让自己帮忙,试探自己的口风呢。沈婉婉虽然对顾二爷的印象不错,但他见死不救,怎么还有脸皮,跑来这里请自己帮忙做事呢。沈婉婉且看他说什么。
果然,顾二爷一开口便说道:“娘娘,我们少当家的,也是你的徒儿,他一向敬你爱你,才不顾凶险,来到京城。希望娘娘看在他一片情意的份上,好歹帮个忙,各处帮着找找。或是多留意一下,兴许公子不知去了哪里游玩,但他既然念着你是师傅,想必总会想起娘娘,前来拜见。若是如此,请娘娘劝他,我记挂着他呢,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莫总让做长辈的操心。”
沈婉婉保持着微笑,顾二爷说得在情在理,沈婉婉也连连点头,说道:“若是有消息,自然本宫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顾二爷千恩万谢,这才告辞离去了。沈婉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求人办事,没有相应的条件,叫人如何上心呢?再说,沈婉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为了找到月石溪,沈婉婉每日都快把脑子想烂了,到底李晏能把他藏在什么地方。宫外,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很快就能被人找到,但若是皇宫里,成百上千的宫殿,她也不可能一一去搜查吧。再说既然囚禁了月石溪,月石溪又不肯给出解药和方子,又有什么意义呢?沈婉婉都觉得,这次李晏是太冲动了。
沈婉婉自然还不死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她救不出月石溪,也得知道他人在哪里。
沈婉婉虽然没有从李晏那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可是她有一种直觉,月石溪就在这附近,那自己就得好好地去昭明殿看看。
所以,沈婉婉跑昭明殿更勤了,每日没事就往昭明殿跑,佩玉还以为她对李晏上心了,两个人也算是互相有意,这简直太好了。沈婉婉一进了昭明殿,却左顾右盼,眼睛瞟来瞟去,没片刻是安生的。佩玉都觉得她有些古怪,感觉跟第一次来昭明殿似的,哪哪都看不够。
进得正殿,小安子忙忙地迎上来,沈婉婉将手中的白玉膏放下,说这个吃了可以润肺养气,以燕窝雪梨等密制而成。小安子笑着收下,又忙着倒上玫瑰甘露,还特意添了一些牛乳。说李晏说了,沈婉婉最爱饮玫瑰甘露,而且要记得加牛乳。
佩玉都被感动了,沈婉婉却只顾着寻思,那月石溪究竟在何处。已经是午后了,李晏也还没有回来。沈婉婉便问李晏人在何处,小安子笑说也不知是在皇后那里,还是在太后那里,最近天气回暖,陛下也更愿意到处走动走动。
沈婉婉忽然闻得一股炸糕的香气,正疑惑呢,桑丛又提着一袋子吃食过来了。沈婉婉心中一动,也没有过问。佩玉看着那些东西,笑道:“桑大哥,这些炸糕炸肉串的,宫里却是没有,倒像是梁国那边的吃食,你从哪里得来的?”
桑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这不,这不,宫里的御膳房,新请了一个梁国的厨子,陛下说,以后想多换换口味。”
沈婉婉笑了笑,也不再问。桑丛这个人,一向是不会撒谎的,沈婉婉对佩玉说道:“既然陛下不在,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东西油腻腻的,陛下怎么会爱上了呢?”
小安子也不挽留沈婉婉,沈婉婉带着佩玉,经过沁翠楼时,只见这一带仍是好生寂静雅致。薄雪渐销,细泉微微流淌,竹木瑟瑟,阁楼掩映其中,倒是如同一幅古画似的,平时都无人踏足此地。
沈婉婉刚停下来,小安子却追上来了,对沈婉婉说道:“娘娘,奴才送你出去吧。这地儿阴湿得很,娘娘还是不要在此地停留了,容易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呢。上一次,户部侍郎被陛下关押在此,据说夜里又吵又叫,好像被冤魂索命。”
沈婉婉不动声色地听着,佩玉吓得直接躲在了沈婉婉身后,连连问道:“这么厉害啊?天子脚下,怎会有冤魂呢!”
虽然小安子比起桑丛来,是要擅于表演得多,可是沈婉婉还是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俩,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吗?沈婉婉微微笑了一下,集中注意力辨听,很快,她就听到沁翠楼里,确实有细微的动静。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月石溪确实是被关在了这里面。她的心中一阵窃喜。桑丛也跟了上来,劝沈婉婉赶紧离开,沁翠楼是极阴之地,只有李晏的天子之气才能镇得住。而且现在才开春,去这样的地方,对人的身体不好。
佩玉听后确信不疑,更加害怕起来,桑丛站在她身前,直说有自己在此,不用害怕,自己虽不如李晏一身龙气,可驱万魔,但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保护佩玉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好吧,这个时候,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沈婉婉几乎也要相信了。
沈婉婉听了他二人的劝告,很快就带着佩玉离开了。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别人说一句,她就不得不信一句。明明答案就在里面了,还得装作糊涂,留三分面子。要是她真的闯进去了,桑丛和小安子难免会被问罪,他们也怪不容易的。
到了夜晚,沈婉婉照旧训练暗卫,别的一概不问。待众人散后,沈婉婉麻溜地来到了昭明殿,昭明殿已经是寂寂然,也不知李晏是否真的入睡了,她现在也不关心这个,她只想进沁翠楼看一看,她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是自信。
沈婉婉轻轻推开了沁翠楼的门,然后又轻轻地关上。里面早已熄灭了烛火,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来。沈婉婉脸上罩着纱布,在屋子里寻找月石溪的下落,转了一圈,愣是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这一次,自己的直觉也不灵了?沈婉婉有些懊恼。
此时她却听到,地下似乎隐隐有动静,难道这下面还有猫腻不成?沈婉婉趴在地板上,细细地听,果然听见有人呻吟之声。沈婉婉心中大喜,只是如何才能下到暗室去呢?这机关又在哪里呢?
沈婉婉一丝不苟地查看起来,却摸到有一块地砖,似乎有些异样,她试着敲了几下,再轻轻一拿,居然就将地砖取了出来,然后紧接着,又取下旁边几块地砖,果然一道光亮从暗室透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半夜的,不要不要人睡觉了?”
沈婉婉大喜过望,这不是那糊涂又金贵的灵奇楼大公子,却还是谁?李晏,你可真是将他藏得够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