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甄珠大概是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不会做饭，也不知道萧陌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个警卫员开车过来。说是给我和甄珠送饭的。
我知道是萧陌的意思，只是他现在回忆有限，对我，他只当萍水相逢。对甄珠，似乎就更加没有所求与满足感了。
我上楼给甄珠喂饭，然后我问她：“你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她不说话，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有心想让气氛变得轻松点。
“没事，随便说说，假的真的我都可以当笑话听。”
甄珠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你真的决定要插手这件事？”
这是她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同一个问题提问了三遍。
“你都准备把我送去给顾青裴当美人计了，还问我要不要插手这件事？”
我一脸的莫名，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是真的。
甄珠点点头，说好：“我不知道他们以前跟你讲过多少细节。总之，萧陌他们组建的这个团队，叫做youthCplan。”
我听得认真，却又有点恐惧。
我很怕从别人口中听说萧陌的事迹，那么优秀不可多得的男人，我会觉得我永远失去他了。
我不说话，一直在听甄珠讲。
她告诉我说，Cpaln团队正式建成以后，萧陌三人便进了圣天使福利院。
表面看起来，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在那个充满罪恶与谎言的人间炼狱里周旋着，这本来就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
“你知道，这项计划为什么失败了么？”
甄珠讲一讲，停一停。我被她弄得有点头大，总觉得她要是继续这么卖关子卖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揍她。
“你一口气讲完吧。”
我没好气地表示说，你的伤口又在渗血了。
万一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时间久了，一死，又留下了一个不解之谜。
甄珠笑得有点夸张，把我吓着了。
最后她说：“因为圣天使的孩子都死了，全部死了。”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
“什么叫全部死了？难道像前天那场车祸一样，所有的孩子都在一瞬间——”
“不是。”
甄珠摇头，然后字正腔圆地吐出两个字：癌症。
我差点没跳起来。
what？
谈癌症？癌症我熟悉啊！跟我家邻居似的。
我说：“你得过癌症么？我可得过，虽然现在治好了，但当时那种绝望感，再加上顾青裴对我的身心折磨与打击——我呸，你们一个个的，居然还妄想让我回到他身边去？”
“我可没有想让你回到他身边去。”
甄珠看了我一眼，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她说：“我是让你为了萧陌。如果不是因为顾青裴看不上我，我好歹遵从萧陌的命令，在顾青裴身边当了两个多月的特助啊。”
我翻了下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每天穿得跟殡葬行业似的，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啊——”
我听到甄珠咬牙的声音，这才抿抿嘴，将这早已跑偏的话题再次拉了回来：“你刚才说什么，不是说癌症么？”
甄珠点头：“萧陌他们在几年后离开了圣天使，是因为组织上级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继续潜伏没有意义，于是暂时宣布任务搁浅。但谁也没料到的是，当时遗留在孤儿院内的四十几个孩子，在接下来的几年中逐一患病过世。无一例外，都是各种急性恶性肿瘤。血癌，骨癌，肝癌……”
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牙齿碰触嘴唇的瞬间，浑身上下都泛起了寒冰冷冽。
缓了好半天，我才弱弱开口道：“那个……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是巧合，肯定有什么人为原因啊。”
“所以有关部门专门成立了医疗调查团，专门负责检测这些孩子身上的基因原癌细胞变异状态。而当时负责调查的那个医生，时候就这次的样本实验数据，开始了深入的课题研究。”
“那么后来呢？”
我急忙追问道：“有研究结果么？或者说，那个医生的学术报告里是否将原因阐明？”
“没有。”
甄珠摇头。
“他死了，课题研究也仅仅只完成一小部分。”
“死了？”
我心里猛地一紧，说实话，在甄珠说出他死了之前的一秒钟，我脑海中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
“嗯，才死了两年。据说是打算出国发展，没想到刚出去就车祸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两个字在脑海中突然崩线而出！
“唐斌？！”
甄珠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一把抓住了甄珠的袖子，急切道：“我当然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我的主治大夫，他是唐韵的父亲啊！”
“你说的唐韵，就是被苏怜给间接害死的那个女孩？”
我连连点头，我说，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会是巧合的。
“究竟是谁在幕后下手，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些孩子几乎都得了恶性病。”
我能想到了，或许就只有辐射了。
“所以——”
我脑中灵光一现，所有的思路在那一瞬间完成了穿针引线。
“大巴……福利院的二十二的孩子，无一幸免……”
我一把抓住甄珠，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会儿身受重伤！
“他们又来了！他们又开始卷土罪恶了。只是萧陌他们已经彻底被任务抛弃了，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甄珠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些许。
“纪晓萝，所以你觉得，如果萧陌知道当初的罪恶卷土重来。今天的他已经站在了那么权利的顶峰，却依然还是没办法将那些人绳之以法。他心里会多难受？而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帮他吗？哪怕是为了将来，给你肚子里的孩子讲他父亲的事迹……”
我没再说话，直到疲惫的甄珠终于睡着了。
我承认，她说服我了。
或者根本不用她说服，我想帮助萧陌得心意早已像个碧池一样显露出来了。我想靠近他，无论是危险的，还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