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头，不明所以。
“等下，无论谁来，你都要帮我们作证。说我们所有人都只是碰巧在隔壁的包房里打牌，我们没有人见过常聪，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萧陌说的一字一顿，那种认真的仪式感，竟让我恍惚有种错觉。
就好像我们正在结婚宣誓一样。
这看似很简单的一句交代，背后却藏着多少让人说不清楚的信任啊。
萧陌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
虽然此时此刻，我尚且琢磨不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我相信，萧陌说的事，一定非常重要。
“我明白了。”
于是我什么都没问，直接点点头。
萧陌愣了一下：“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莞尔：“就如你也这么相信我一样。”
萧陌带我回了包房，一进去，气氛就不对了。
房间里除了陆战霆，甄珠，萧鸿渐，于桃和沈彬外，还有好几个陌生人。
大概七八个。
其中看着像是大人物的那个，年约六十，一派官腔，眼神矍铄。
我当然是不认识他的，但结合刚才萧陌给我的告诫，我猜想，这个人来头一定不小。
当萧陌走上前，恭敬地敬了一个礼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凌副总统！”
什么？这个人，就是凌琪的父亲，凌中一！
我终于明白了，刚才在天台上，萧陌对我说的那番话。
说是一点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我以为我应该算是个很不起眼的角色了，因为也不敢太挨着萧陌。
可凌中一偏偏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我。
“这位——”
“哦，叶城派过来的顾检长。”
萧陌大大方方地介绍，我却紧张的连微笑和握手都忘记了！
“你们所有人，一直都在这里？”
凌中一狐疑地在包房里上下打量，最后还是把目光聚集到了萧陌身上。
“萧陌，你跟我们阿棋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完全可以申请休假的。为什么还要过来干这么危险的任务？”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几乎也是明白了个大概的来龙去脉。
萧陌逃避所谓的同居与相处，借口任务而离开。
作为准岳父的凌中一虽然希望看到女婿晋升和拼功勋，但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更多一些。
于是这一次，他亲自上阵，回来捉人的。
可是萧陌又怎么可能真的跟他一起走呢？
“凌副总统，您真的误会了。”
萧陌坚持最初的说法，冲凌中一点头道：“我们今天真的不是来执行任务的，而是为了我朋友，甄珠和鸿渐，我弟弟，他们喜结连理，却连温锅的机会都挤不出来。所以今天，我们就是过来休闲一下的。”
“休闲一下？隔壁包房常聪的事，你敢说你们一点不知道？萧陌，你简直太糊涂了，你知道常聪是谁么？你知道接下来，会惹出多少麻烦么？”
凌中一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我接下来都在全程目瞪口呆着。
我不知道这群人的心理素质是怎么练那么好的。
这边凌中天在喋喋不休地训话，那边几个人居然还没有离开牌桌。
“凌副总统，我们真的不认识常聪。何况新闻里说，他不是已经被击毙了么？”
“击毙有什么有！”
凌中一简直呈现出了绝望的狮吼功。
他狠狠盯着萧陌，甚至还有种欲言又止的奉为。
“常聪的父亲是谁保着的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
“我只知道，我要维护我与他人的正确权益。”
萧陌微微一笑，态度看似温和去，其实非常强硬。
“我们不知道谁是常聪，也不知道是谁击毙了他。不过看新闻里说，他与海外TND1900特效药物息息相关。凌副总统，您说，这人是不是您的特种兵部，悄悄给做掉了啊？”
“放——”
凌副总统显然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
要不是因为顾念身份和场合，他这一句放屁只怕要脱口而出了。
而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萧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时候，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凌中一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真的有一种三儿了别人后，被人家爸妈找上门来的耻辱感。
我知道，萧陌应该快跟凌琪结婚了。
他们结婚了，他就是副总统的女婿。
家里的一切都有庇护，自己的仕途也是增增日上。
可是他却选择了，颠覆这一切，只为了寻找真相。
“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
凌中一打量着我，脸上带着好奇，眸子里充满警惕。
“我是叶城来的，纪检院的顾忘。”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讲实话，跑出凌琪的那一层原因，我还真的不觉得凌中一会hold不住。
“叶城来的？”
凌中一眯了眯眼，唏嘘一声：“我怎么没听说，叶城有这么年轻漂亮的检长？萧陌，既然你说今天的事与你们部署的抓捕无关，那为什么会带一个检察长，留在这里呢？”
“她是我朋友，”萧陌回到牌桌上，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我有种十恶不赦的错觉。
“所以这位朋友，今天一晚上，你都跟这几个人在包房？”
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所以只能但看萧陌的手势和暗示——
我点点头，说：“我也不认识什么常聪，我一直在这边，除了去洗手间，基本就没有离开过房间了。”
“所以你也没听到？你跟他们所有人一样，都聋了么！外面有警车，有枪声，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谁来告诉我，常聪到底是怎么死得！”
一个小时过去了，全屋子的人都咬定了一种答案。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这下子，凌中一终于抓狂了。
“好，你们不说，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不是？萧陌，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看不上我家阿棋。不过你别往了，这个世界上，做哪一行都能吃饭。你要是真不想过了，就麻溜的放过我家阿棋。我不想玩再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受那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