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呆在原地：“你，你说他是什么？”
楚天阔皱眉：“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江柯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狼人？”
金灵一脸懵逼的摇摇头。
楚天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眼下这个时候，他实在没心情做科普，可是金灵上前死死抓着他不放，让他说个清楚。
这也算是灯下黑吧。
江柯的身份一直低调，澄光的人是不会知道，只知道江柯摘了眼镜就会变得格外厉害。
但楚天阔和安枫程澄却是知道，他是世上最后一个狼人。
应该说，是半狼人吧！
金灵与他们日日相处，楚天阔下意识的以为，她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被瞒在鼓里。
也是，没人会特意去告诉她这个，而她素来也不问这些，她的世界就是代码代码代码。
严格算起来，程澄跟江柯还有些血缘关系。
江柯是程澄父亲远房表弟的儿子，但这个表弟皮相很好，流连花丛，喜欢借着自己的身份，骗人类的小姑娘。
但狼人家族是不与外界通婚的。
江柯的母亲深爱他父亲，不惜怀着身孕想要将心爱之人留下。
可惜，最后他父亲还是回了家族，娶了家族内的女孩。
江柯生下来后，顾忌到是自己的血脉，他父亲将他接了回去，但是后母心胸狭窄，岂会善待他？
而他父亲则不负责任，哪怕见到他被打，也不怎么拦着。
有时候还会跟着对江柯拳打脚踢。
而他因为是半狼人，在整个家族里也被排斥，日子过的极惨。
那时候，就只有被软禁的程漓，会善待他一些。
程漓跟少主提过几次后，少主就将江柯要过来，给程漓做个伴！
后来程漓血洗狼人一族，亲手杀了自己昔日的爱人，留下了江柯的性命。
程漓十分憎恨狼人，在发现江柯对程澄动了一点别样的心思后，要江柯发誓，此生只能做程澄的兄长，朋友，若是跟程澄在一起的话。
那两人就一起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程漓是个狠人，她知道若是只提江柯自己的性命，或许他宁可自己死，也要赢得程澄的心。
只有将程澄的性命也押注其中，他才会有所忌惮。
正因如此，江柯一直才恪守本分，从不逾越。
楚天阔不太信这个，他曾跟江柯说过，誓言这种东西，最不可信，他若是真的喜欢程澄，大可以一起下场！
但江柯拒绝了。
楚天阔蹙眉回忆：“我记得他当时说，誓言不是给神听，而是给自己的底线！他答应了程姨，会做个兄长，就要说到做到！”
“他的命是程姨给的，他人生 的第一缕光也是程姨给的，如果违背这个誓言，那他就真的猪狗不如！”
金灵好半天说不出话。
原来如此。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的心意卷起，不敢往前试探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泳池边时，江柯偏眸看了两人一眼。
金灵耷拉着脑袋，眼眶红红的。
江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小橙子会没事的！”
金灵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眶里蓄着泪水，点头嗯了一声。
咳咳咳……
穆霭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咳嗽。
他用了毒药，虽然也用了解药，但是他体弱，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他不能倒下。
他必须看到程澄平安无事。
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是张达。
“穆总，我从老太太那拿到解药了，现在人在水云间外被拦住了！”
穆霭跟江柯说明情况，张达匆匆进来。
在泳池边看到浑身是水的程澄后，他怔了怔，但没有人会跟他解释什么。
穆霭将药拿过去，闻了闻，又轻轻尝了下味道，点头：“应该没有动手脚！”
事情闹成这样，老太太都已经暴露，如果这时候再不将解药拿出来，穆家怕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江柯捏着程澄的下巴，穆霭将药放进去，确定她吞下去后，两人又将她重新挪回水里。
咳咳咳……
穆霭用帕子捂着唇，咳得满面绯红，喉结染透了血色。
张达完全搞不清眼下是什么状况，就这么扔到水里，不怕出事吗？
不过比起程澄，他更加关心的是自家主子，他上前低声道：“穆总，你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您现在的身体……”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水里冒出一串咕噜噜的水泡。
众人齐齐色变。
穆霭上前一步，纵身入水，咕咚溅起一大片水花！
张达面色大变。
穆总他不是，不是一直怕水吗，怎么现在……
穆霭从前的确是很厌恶这样的水，如果能不靠近，尽量就不靠近。
可是此刻，心爱的人就在水里，还有了反应，他心急难耐，那些畏惧和厌恶，仿佛也消失不见。
他不断的下沉，与水里的程澄面对面。
游泳池底部的灯光开着，她的脸清晰可见。
白皙的透明的皮肤上，那些黑色的血管颜色在渐渐的变淡，仿佛浓黑的墨汁被泼了一盆水，那浓郁的颜色慢慢晕染开，不断的变淡！
咕噜噜……
程澄又吐出了一大串的水泡。
穆霭有些迟疑。
他不管不顾的跳了下来，眼下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该将她带出水面，还是要让她继续留在这三米深的水底。
胸腔内的一口气快要耗尽了。
正是犹豫不决间，对面的程澄突然睁开了眼睛。
穆霭看不到她的眼珠，她的整个眼眶都是红色的，似乎被鲜血填满了一般。
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但是口鼻间却不再有气泡涌出。
穆霭伸手，正想碰一碰她的脸，她却像是突然感应到他的气息，朝着他的手背，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下来！
这一口下足了力气，穆霭感觉整个手背的肉都已经被咬透，骨头都嘎嘎作响。
他忍着剧痛没有抽回，而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心内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程澄，是我！”
“程澄，是我！”
“程澄，我是穆霭！”
……
一连说了七遍，程澄口齿一松，眸中的 血色缓缓褪去，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